“羅城?”楊陽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張地圖,這羅城確實在這附近,不過和焱城在相反的方向,而且和他們的目的地東山澤不順路。
秦雷聽到羅城的時候也皺了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楊哥,我們沒有時間送她回去,這一來一去得耽誤二十天左右的時間,這時間我們耽誤不起!”
“我知道!”這一點,楊陽也想到了。
張飛見秦雷和楊陽一臉爲難的樣子,尷尬的說道:“楊哥,你看這……!”
此時此刻張飛也知道他的一時衝動,給大家找了一個麻煩。
“要不我們讓她自己回去吧!”秦雷建議道,雖然這個建議有些不厚道,不過這是對他們而言最好的解決辦法。
杜玲聞言,緊緊的抓住張飛的手,眼中難掩驚恐,聲音顫抖的說道:“我怕!”
張飛見狀,心頭一軟,猶豫了一下試探着說道:“楊哥,要不我們把杜玲帶上吧,我負責照顧她,保證絕對不拖後腿!”
張飛說道這裡自覺有些汗顏,他在隊伍之中本就有些拖後腿的嫌疑了,現在再帶上一個,說不拖後腿那是騙人的,可是讓他將像小月那樣的一個小丫頭一個人扔到這兇險的森林裡,他又實在是狠不下這個心。
理智雖然告訴張飛,這樣做不好,可是感情確讓他不得不這樣做。
楊陽和秦雷對視了一下,又看了看張飛,見他雖然面露爲難,不過眼神卻很堅定,兩人心知,如果他們再拒絕,肯定會影響他們和張飛之間的感情,弄得不好,張飛一衝動就一個人送杜玲回去了,這是他們兩都不願意看到的。
既然張飛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作爲兄弟,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那就帶上她吧!”楊陽最終下了這樣的決定。
張飛聞言,心中懸着的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感激的看着楊陽,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隻喊了一聲楊哥之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楊陽看出了張飛的窘迫,笑着說道:“行了,你想說的我都知道,我們兄弟一場,不需要弄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瞧這一晚上折騰的,我們明天還得趕路呢,得早點休息,我守夜,你們都早點休息吧!”
張飛和秦雷見楊陽的態度堅決,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乖乖的休息了。
倒是那個杜玲,或許是剛剛受到驚嚇,硬是不敢一個人休息,死死的粘着張飛,搞到最後,張飛也只能厚着臉皮抱着杜玲,先將杜玲安撫睡了,自己這才休息。
楊陽看了看三人,斜躺在樹枝上,看着天空,目光深邃,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楊陽睜着眼睛熬了三個小時,也不見秦雷起來接替守夜,想着估計是累了也沒叫醒秦雷,自己繼續守着,沒想到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的時候,大樹上,楊陽三人和杜玲正熟睡着,這一副畫面乍一眼看上去還挺溫馨的,不過細看之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三人都是練武之人,警惕心本來就重,在這樣危險的地方肯定是不會沉睡的,可是此刻,三人都睡得異常的香甜,好像他們不是在危機四伏的森林,而是在自己的家一般,這一幕確實有些詭異。
而這時,一直睡得香甜的杜玲突然小心翼翼的從張飛的懷裡坐了起來,
仔細的看了看楊陽三人,並且屏息凝神感受了一下三人的呼吸,見三人都睡得香甜,杜玲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她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短劍,毫不客氣的朝着張飛的心臟刺去。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了,眼看着張飛在睡夢中丟掉自己的小命,突然傳開一聲脆響,杜玲手中的短劍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擊中,應聲而斷,與此同時,杜玲感覺到什麼東西擊打在了她的後背,雖說力道不大,不足以讓其受傷,卻不知道爲什麼讓她動彈不得。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杜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莫名其妙的制服了。
杜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驚恐,她不住的轉動着眼珠子,想要找出那出手害她的人,可是四周靜悄悄的,除了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楊陽三人,四周再無任何人的蹤影。
就在杜玲的眼中閃爍着疑惑的時候,躺着的楊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從樹幹上坐了起來,戲謔的看着杜玲。
杜玲見狀,瞪大了雙眼,眼中有着難以掩飾的恐慌,嘴裡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特質的迷香,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杜玲對自己的迷香很有信心,自信中了她的迷香的人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醒來。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人有些時候就是不能太過於相信自己,你以爲你自己僞裝得很好,可惜在我的眼中,你的僞裝根本不堪一擊,在你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了,只是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所以纔沒有揭穿你罷了,沒想到你這女人居然如此的蛇蠍心腸,毫不猶豫的朝着自己的惡人下手,真的枉費了你這一張清純的臉蛋!”楊陽說完也不理會,徑自從乾坤袋中拿出一片含有特殊氣味的葉子,分別放到張飛和秦雷的鼻端,停留了片刻。
秦雷和張飛聞到了葉子上的氣味,都悠悠的轉醒。
張飛一醒來就一臉狂怒的看着杜玲,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
原來負責守夜的楊陽在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奇異味道的時候就發現了杜玲的小動作,可是他並沒有打算驚動杜玲,而是選擇將計就計,假裝昏迷,暗地裡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針對杜玲所施的迷香的解藥,將其捏碎,再控制氣將捏碎了的藥粉吹向張飛和秦雷,讓他們將藥粉吸入體內,不過吸入這藥粉之後並不能讓他們徹底的不受迷香的控制,只是改變了一下策略,讓他們的身體不能動,卻又有清醒的意識,清楚的知道所發生的事情。
楊陽這樣做,完全是爲了張飛,他想要張飛看清楚這個杜玲的真面目,以免他們之間因爲杜玲而鬧出什麼不愉快,這一次楊陽可是煞費苦心,用心良苦啊。
張飛一醒來,就怒目圓瞪着杜玲,厲聲喝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杜玲見事蹟敗露卻依舊不死心,裝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着張飛,眼淚汪汪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夢到狼羣又來追我了,我下意識就那樣做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傷你的!”
杜玲的眼睛看着張飛的胸前,一臉的疼惜。 wωω ¸тt kan ¸c o
剛剛楊陽雖然及時阻止了杜玲,可是劍氣還是劃開了張飛胸前的衣服,在張飛的心臟處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這道血痕無聲的提醒着張飛,他的
小命剛剛差一點交代在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少女身上。
“夠了,你真當我張飛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嗎,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糊弄我!”張飛見杜玲還想利用他的同情心,怒髮衝冠。
他張飛雖然有些時候有些爛好心,卻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事實擺在他的面前,他豈會還不相信。
杜玲見張飛一臉的狂怒,根本就不可能再相信她了,而楊陽和秦雷則是在一旁冷眼旁觀,心知自己今天是真的栽了,故而也不裝了,哈哈大笑着說道:“對,我就是想殺你怎麼了,不行嗎?我就是看上了你們身前的乾坤袋和曲幣,想要殺了你們然後將你們身上的東西佔爲己有,難道不行嗎?別說我忘恩負義,在這曲境之中,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別人好,你昨晚之所以救我估計也是看上了我這副皮囊和這楚楚可憐的氣質吧,你救我一方面只是想要滿足你大男人的心態,另一方面,估計也是在垂涎我的美貌吧,我想你估計在救我的那一刻就幻想着我以身相許吧,哈哈,真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虛情假意嗎,別天真了,我早已不相信這世上有好人了!”
張飛聞言,臉色由紅變綠,再由綠變青,變幻莫測,讓人猜不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良久,張飛才艱難的吐出一句話:“爲什麼,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看你的樣子,你應該和我的妹妹同歲,這樣的年齡本應該是天真的,單純善良的,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楊陽和秦雷聞言,心中瞭然,原來張飛是看着這個杜玲想到了張小月,所以纔會心生同情,出手相救。
“天真,單純,善良,哈哈,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我從小不知道,在這曲境之中還有這些東西存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的父母就被我的義父殺死了,然後我的義父收養了我,而我明知道他是我的殺父仇人,但是爲了生存下來,我只能認賊作父,我十歲的時候,就被我義父強行霸佔了身體,之後他一直沒有停止對我肉體以及精神的折磨,當我十四歲的時候,我被我義父送給了他的兒子,成爲了他兒子的玩物,我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怎麼還能苛求我天真善良,我如果真的天真善良,我就不可能活到現在了,估計我早就死了!”杜玲說着說着就流淚了,她哭得是那樣傷心欲絕,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在這曲境之中,像杜玲這樣的女孩子並不少見,女性本就是弱勢羣體,特別是在曲境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出生在曲境之中的女孩,一般只有三種下場,第一種就是出生在勢力強大的家族,被家人嬌養着長大,從小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第二種就是一出生就註定沒有練武的資質,只能成爲一個平凡人,被圈養在一個個的休息城市之中,平靜的度過自己的一生,第三種就是像杜玲這種有練武的資質,卻沒有良好出生的人,這種人如果有幸身爲男子,雖說依舊要在曲境的底層打轉,卻也有可能有一天就混出頭了,可是這樣出生的女孩,除了個別幸運的,其餘的很多都是像杜玲這樣悽慘的。
正是因爲這樣悽慘的生活讓這些女子的性格很容易出現扭曲,常年在曲境中行走的人都知道,遇到這種獨身的女子,最好是小心爲妙,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也只有像楊陽,秦雷,張飛這樣的初入曲境的人,纔會對像杜玲這樣的女子伸出援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