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幾天,短暫的相聚之後,秦家衆人又開始各奔東西,老爺子跟老太太今年這個年過得是最愉快的,因爲不僅女兒帶着丈夫跟女兒回了家,更因爲這過年之後,送走了其他兒女,他們老兩口的身邊,還有這女兒女婿的陪伴,不至於孤單寂寞,所以,這一次的離別,並不顯得多麼傷感。
而駱青城這邊因爲瑾瑜軒才進回的大批玉石需要過去看看,並沒有跟着秦牧一起去s省,在跟秦牧和另外幾個在s省那邊工作的表哥表姐表明了她會盡快趕過去之後,纔算是將衆人給送走。
因爲事情比較多,儘管馮澤洋已經回到了京城,她也沒有時間過去跟他聚聚,就算聚聚時間也不多,玩得也不盡興,所以給其去了電話,說明她把事情忙完,再大家好好聚聚,而馮澤洋也表示贊同,好幾年沒有回京城,馮澤洋的事業也越做越大,加上家裡的關係,娛樂公司儼然成爲了國內業界的龍頭老大,這次回來,也有很多走親訪友的事情。
基本上的事情,駱青城都耗在了瑾瑜軒內,就算開學的時候,報道也都沒有去,直接給五姨夫去了一個電話,便搞定了一切,想着這些事情,其實連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明明就是一個學生,儘管她的心理年齡是很大,前世今生加起來所活的時間已經遠遠趕超大學生,但始終跟她目前的生活格調不同。
下午,按照前面工作的時間一樣,下午六點鐘,才從辦公室慢慢走出,直接往後面的專用電梯而去。
京城內瑾瑜軒的員工都知道,岑熙卓並非瑾瑜軒的真正董事長,真正的董事長很神秘,而同樣他們也知道這段時間他們瑾瑜軒所謂的董事長一直在給她專門準備的辦公室內辦公,但去沒有一個人見過她,連個秘書,這個董事長都沒有要,而是自己在辦公室內,秘密辦公,每次下班離開,都是乘坐岑熙卓給她專門準備的電梯。
“駱青城——”剛到停車場,隔着自己的車子所停的距離還有段路程的時候,便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叫自己的人,頓時面色就冷了下來,想着她以前怎麼就覺得這個男人帥了,怎麼就會看上這個男人的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晚上跟上官珊兒失去了聯繫,具體的緣故他也有所耳聞,但是卻從未得到證實過,畢竟,上官家在整個國家所代表的是什麼,上官家在國家的地位是什麼,哪裡是誰說動就能夠動的,不過想着他的計劃,想着上官珊兒這顆重要棋子竟然不見了,他的計劃也直接擱置,心中便急了,可是卻在慢慢的打聽中,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他今天之所以能夠找到駱青城,也都是因爲這些蛛絲馬跡。
“你怎麼會在這兒?”蹙眉幾乎下意識的,便脫口而出這句話。
來之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得沒臉沒皮,但是他也瞭解駱青城肯定不喜歡那種死纏爛打的,所以他知道,今天要請駱青城吃飯,這還是一個很高的技術活兒,稍微不注意,就得弄砸,他的沒臉沒皮,就是得將駱青城一會兒說的過分的話完全給過濾了,當作什麼都沒聽到,不能發一丁點兒脾氣。
“之前不是說了要請你吃飯嗎,今天我是過來接你的。”
聽着這沒臉沒皮的話,駱青城只覺得好笑,這感情根本就沒有給自己反駁的機會呢,但是她卻沒有怒,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吳偉琛,“抱歉,那只是你說的,我從未答應。”說着就往前面走去。
看着對自己從來都冷漠的駱青城,吳偉琛完全不懂了,他就是不明白爲何駱青城對他就有這麼大的仇視,就算他的一些做派導致了她的反感,但也不至於從見第一面就這樣吧,他自認記憶力還是沒問題的,所以自然很清楚她跟駱青城第一次見面的地點就是在燕大的教室內,那一次碰撞,他還好心拉住了他,卻沒想到,絲毫沒有給對方增加好印象,反而讓對方將他似乎恨到了骨子裡。
見駱青城走遠,有些急了,有些慌的奔上去一把抓住了駱青城的手。
渾身都彷彿讓電棍給碰到了似的,駱青城面色僵硬,後背更是僵直,面色緊繃,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然甩開對方那隻臭手,轉頭一雙眸子裡迸射出了濃濃的恨意,“勸你最好滾遠點兒,離我遠點兒。”再離得她這麼近,她怕她自己堅持不住,一刀子痛死這個前世讓她心都泣血的臭男人。
猛然加快腳步走到自己的車旁,而讓駱青城一把甩出去的吳偉琛在爬起來奔過來的時候,迎接他的也就是一噴濃烈的尾氣,耳邊全然都是汽車發送的轟鳴聲,猛然一轟油門車子就消失在停車場,那速度,足以可見駱青城的怒火。
駕着車,看着外面,將車窗搖下,讓風緩緩灌入車內,寒風呼嘯,如刀子般劃過她的臉頰,儘管疼痛,卻也讓她儘快的平復下了心情,心中也嘆息,不明白爲什麼每次遇見吳偉琛,她的心情,都忍不住不受自己的控制,這麼多年了,她的心早已經練就得很堅硬了,可是在見到吳偉琛的這一刻,這堅實的心,卻又讓其給生生擊破。
將車子靠邊停下,纔有時間觀看四周,原來她竟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個小巷子裡,要說小巷子也不算特別小,來往也可以供兩輛車平駛而過,車外,昏暗的燈光下,一家家門窗緊閉,但也有個別家裡的門未曾關閉,來往也有很多行人,看起來,這邊還是很熱鬧的。
她開的車雖然只是一輛普通的大衆商務車,但在這個年代,在這樣的地方,已經很吸引人眼球了。
不自覺的打開車門走下車,這裡很安靜,卻也給人寧和平靜的感覺,很舒服,周圍還是很冷,將手揣進兜裡,一步一步,腳下踩着厚厚的積雪,一步一步不自覺的散起步來。
稀稀散散的一些家門均是打開的,駱青城稍微偏頭,就可以看見裡面的一些事情,比如有的是在輔導自己的孩子功課,有的是老倆口等着兒女歸來吃飯,各個家庭的事情,千奇百樣兒。
卻在走了一段時間後,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嬉笑的抽氣聲,眉頭微蹙,下意識的偏頭朝着自己右邊兒樓上看去。
因爲樓層的緣故,再加之門口沒有站人,儘管門是開着的,駱青城也根本看不到其他。
稍微閉眼,隨即便像個沒事人一般的,淡淡的掃向二樓內,她很清楚那哭泣聲不是她耳朵有問題聽錯了,果不其然,當映入眼簾的那張淚流滿面的熟悉面容時,頓時驚愕的頓住了腳步,竟然這種熟悉還真對了,可是心中卻不解,不管如何,這駱凌鬆也是市長啊,駱輕煙怎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呢。
可是當下一步時,她就忍不住了,四處一掃,便找到了上樓的樓梯,幾步就往樓上奔了去。
“你幹什麼?”不過短短一分鐘,就已經走到了駱輕煙所在的屋子內,看着裡面站着的幾個男孩兒,一個個穿着都很普通,甚至其中兩個的衣服都已經洗得發白,一個個或低頭或坐着,根本沒有去理會駱輕煙跟另外一個男人的對峙。
儘管駱輕煙很美,還在哭,但也沒有引發這些男人的本分同情之心,他們的身體一動不動,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人出聲規勸。
對於突然闖進來的駱青城,所有人都表示了極大的敵意。
而剛纔吼了駱輕煙的那個男人更是面色兇狠的轉頭,怒意慢慢的等着門口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眼裡迅速閃過一抹驚豔,但很快消失,“你是誰,這裡沒你事,立馬給我滾。”
因爲男人兇狠的聲音,也驚嚇到了哭泣的駱輕煙,下意識擡頭一看,卻猛然愣住。
看着雙眼通紅跟兔子有的一比的駱輕煙,在整個駱家,其實對駱輕煙的印象,是不壞的,更因爲這個姐姐儘管清冷,但對她還是挺好,無論走哪裡回來都會記得給她帶禮物,買的禮物還都會單獨給她挑選好看的放到一邊兒,防止兄弟姐妹們哄搶完了而沒有她的,更因爲,她對父母駱凌峰和秦嵐很尊重,是一個合格的晚輩。
所以,就單單只是這些東西,她今天就不可能不管這件事情。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卻感覺喉嚨口懨懨的,怎麼都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用一雙擔憂的眸子看着駱青城,駱輕煙也很不解,爲什麼妹妹會出現在這裡。
“還不滾,你是聾了還是聽不懂爺的話,或者,你今天就是欠日,所以主動送上門的啊?”男人說話就是這樣粗魯,不過這話卻不是駱輕煙身邊的男人說的,而是另外的一個男人說的。
這話一出,頓時惹來了另外幾個男人的鬨笑,雖然很小聲,但現場就這麼幾個人,嘲笑之意明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