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點出息?浪費你一身好本事。”老首長痛惜不已。
“呵呵,老首長,您能不帶着目的性做出這麼痛惜的表情嗎?那真讓我想揍你。”楚天意咬牙。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他爲難秦師兄;她還真上手,拽下了一把他的鬍子。
臭老頭,爲老不尊的,又愛算計人,活該被揍。
老首長一愣,繼而嘿嘿一笑,“小楚啊!那有個詞叫什麼來着,對了,淑女,就是淑女;淑女要文靜,溫文婉約,可不興這麼粗魯的。”
楚天意假笑一聲,“淑女?那是什麼玩意兒?能吃嗎?”
老首長語結,恨鐵不成鋼,指着她,“那是吃的嗎?那是素養,那是素質,那是氣質。”
“得了吧!我第一次來看您的時候,您對師長怎麼說的?咱們國家最缺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是糧食!”楚天意一邊說一邊看他變換不停的臉色,心下暗笑。
“所以啊!什麼也比不過吃。”
老首長奄了,拉攏着眼皮看她,“死伢子,你一次不氣我不行啊?不就是撒了一次潑麼,至於讓你記這麼久?”
“說吧!套我的話究竟要說什麼?”
“能有什麼事,你也知道我們國家經歷十年動盪,倖存下來的老一輩革命戰友都去世的差不多了;我想讓你負責養老院那一塊的醫療,柳長青對你也是大家推崇。”老首長拉攏着頭,被她打擊的沒有還手之力了。
“這些老一輩的人只要活下來,對我們國家就是一股生力軍;能夠讓下一輩人,甚至是下下一輩人多出多少動力來,想必你是知道的。”
她是知道,老一輩的革命幹部都是珍稀動物,得保護好咯。
這些人的經歷,爲以後那些抗戰片子提供了不少的題材和經驗;同時也讓國人更加痛恨侵略者,成爲一代人崛起的動力和決心。
“老首長,這事兒我接不下來,您也知道我現在身上有多少麻煩;想必不用我和您細說了吧?我還得帶孩子,照顧一家子人,醫院還得工作。您認爲我有多少時間去管養老院的事兒?”
“那些可都是您們的國寶啊!有一丁點閃失我都賠不起的,所以,您還是找有能力的人接管這事兒吧!恕我無能爲力。”楚天意斷然拒絕。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上輩子她累死累活的活了一輩子;這輩子,她可不想再過上上輩子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一個養老院那麼多人,還得時時刻刻顧忌着,她可沒那心力。
說她吝嗇也好,自私也罷!
老首長見她面容堅定,嘆出一口起來,“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沒什麼好考慮的,不管考慮多久我都是這個答案;之前您爲我着想,讓我去給養老院的那些國寶們治病,確實爲了給我拉好感,也是拉籌碼。可我不想因爲這些籌碼,失去我現在擁有的生活,您明白嗎?”
老首長渾濁的眼中有着動容,“可你不接這活兒,又有什麼人能擔下來?”
“什麼人接這活兒我不管。”楚天意扭頭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可以退一步,定期去爲養老院的老人們看診;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如果還是不行,那就算了吧!”
老首長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讓她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既然沒事了,那我先走了。”楚天意轉身往門口走去。
“等等。”
楚天意扭頭望着他。
“那就這樣吧!你定期一個星期去給養老院看診。”
“不,一個月。”
老首長氣得一拍牀邊,楚天意臉上上前扶了他一把,“老首長,您也不能爲難我啊!您也知道,我每個周還有固定的客戶來看診;莫非,您要我放下他們就爲了給養老院的人看診?那你不是顧此失彼嘛!”
老首長一股氣堵在嗓子眼兒,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不過一想她的話,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呼吸,“那你每個月抽空去一趟吧!我也不爲難你。”
“那可謝謝首長了,您放心,我肯定會定期去看診的。”楚天意立馬眉開眼笑。
老首長看不過眼,揮揮手,“你趕緊走吧!再不走,一會兒都得氣死我。”
“是,我這就走;老首長,您休息好,我先走了。”楚天意笑呵呵的安頓好他,轉身離開。
走出病房就見柳長青站在門口,聽着他們的談話。
楚天意哭笑不得,“柳師長,想聽進去聽就是,何必在這裡偷聽。”
“呵呵,小楚,謝謝你了,答應了老首長的要求。”柳長青真誠道謝。
“我可沒答應他的要求,我們都各退了一步。”大家都算是妥協,也不算誰答應誰的要求了。
柳長青對她使了個眼色。
楚天意會意,把病房門關上,隨柳長青走到角落裡,柳長青道:“其實,我和老首長之前商量的就是讓你定期去看診。”
楚天意眼皮跳了兩下,她還是被死老頭算計了!
“小楚,真的很謝謝你;再告訴你個好消息,雷策那小子回軍校以後,軍銜又升了,而且還給他記錄了一個二等功。”柳長青說完就笑着走開了。
楚天意望着關閉的病房,一股邪火兒在肚子裡直竄;冷哼一聲,想到丈夫升了軍銜,嘴角又忍不住的往上揚。
看在丈夫的面上,被算計一次就算計一次了吧!
病房裡。
老首長笑地身體都在亂顫,“楚天意這伢子太精明瞭,這次還是栽我手上了。”
“老首長,您可小心點;說不定小楚同志就能報復回來,想想您的藥。”柳長青好心提醒。
以前他從未見過楚天意這女娃子失態,自從遇到老首長以後,兩人交鋒不斷;簡直一點都不像是剛認識幾天的人,倒是有點忘年之交的味道。
笑容僵硬在臉上,“不就是藥嘛!來就來。”
柳長青笑着在旁邊坐下,“首長,您別怕藥苦,小楚同志最多就是整您半個月而已;你多關照關照她愛人,保證她一點不跟您計較。”
“真的?”老首長明顯不相信,“那隻小狐狸,會爲了一個男人就放棄報復我?”
“老首長,別說的那麼難聽,人家是夫妻。他們夫妻倆是共患難過來的,感情自然非比尋常。”柳長青無奈的笑了笑。
小張見師長這樣,僵硬緊繃的臉,柔和了許多;師長是個暴脾氣,在醫院每天看着那一老一小鬥智鬥勇的,暴脾氣反而被磨掉了一些。
不過,看着他們每天鬥來鬥去的,倒是其樂無窮。
......
楚天意推着倆兒子走出醫院,步履輕快的回到家,推開門就見夏琛和秦湛二人仰着頭,往着上方的樹枝。
“秦師兄,夏琛,你們在看什麼?”
“師姐,你回來啦!剛纔秦師兄非要拉着我看,說是能看到樹木的生命力。”夏琛頭也不回,目光在樹枝和樹葉間來回遊.走着。
秦湛收回目光,拍着他的肩膀,“小師弟,好好看,別三心二意的。”
“是,師兄。”
秦湛滿意的笑着朝她走來,“楚師妹,你這家買的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以後你們三代同堂都能住得下了。”
“三代同堂啊!有點懸。”楚天意打量了一下所有的屋子,“算算羲羲和陽陽長大了單獨一間屋子,就去了兩間;等他們有了孩子,那肯定是還要兩到三間的,這樣算下來,屋子就有點擁擠了。”
“擠一點纔好,熱鬧。師兄啊!現在就羨慕人家家裡自隼旺盛的,雖然摩.擦不斷,可吵吵鬧鬧也熱鬧不是。”秦湛不無羨慕的說着。
楚天意笑着搖頭,“您要是羨慕啊!就經常到這兒來走動走動吧!只要有這兩個小子在,家裡絕對熱熱鬧鬧的。”
“呵呵。”秦湛笑着搖頭,走到另一邊的花壇前,看着那獨立而起的樹木,“楚師妹,柳師長找你去做什麼?”
“就是閒聊了幾句,沒什麼事。”楚天意推着嬰兒車走到他身邊,也仰頭望着茂密翠綠的樹葉;本就大好的心情,更加好了。
秦湛但笑不語,三人都靜靜感受着大自然的所帶來的美好。
楚天意仰頭望着樹葉,嘴角帶着恬淡的淺笑;在城市裡生活,最缺的就是悠閒和麪對大自然。
這種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秦師兄,還要看多久的樹?我脖子都仰疼了。”夏琛喉結顫動,猶豫仰頭太久,喉嚨裡已經發音不清,還帶着一點虛無的氣息。
這是氣出不來,話也出不來的現狀。
楚天意掃了他一眼,“夏琛,秦師兄不是讓你看樹發呆,而是讓你感受樹帶給你的生命力感知。”
“哦。”夏琛似懂非懂的繼續看,這下沒有再問與之前類似的話。
秦湛低下頭來,動了動脖子,“老咯老咯,仰一會兒頭,脖子就不舒服了。”
“師兄,我覺得你還是直接告訴夏琛的話;他雖然聰明,但是,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恐怕理解不了你讓他看樹的用意。”雖然她提了一句,可看夏琛那樣,也不像是有所悟的樣子。
秦湛笑着點點頭,“也好。”
走到夏琛身邊,秦湛指了指他看的葉子,“你看那邊葉子,看出來了什麼?”
“很綠,葉子的筋脈很清晰;雖然看上去很脆弱,可卻給我一種堅韌之感。”
“是啊!堅韌,葉子在經歷風吹雨打後,它們沒有掉下樹枝的都會變得十分堅韌;幸好你小子還不是沒得救,能看出這點東西。”秦湛笑着與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