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師妹,你咋這麼早過來了?”魯臨揚手裡正擰着衣服洗,看到她來後,隨手擦了擦;推着輪椅走了過來,“今天不用上班?”
“要上班,我是過來接您的;昨天我去找徐院長一說,她就答應了。唐老首長那邊我也和他說清楚了,徐院長的意思是讓您今天就過去,把醫院的手續都給辦理齊全了,就能開始上班。”楚天意上前扶着他的手臂,“今天的事兒還有很多呢!秦湛師兄的培訓工作,得您去了才能進行交接。” щщщ▪Tтkā n▪C〇
“那走吧!衣服回來再洗。”魯臨揚將手裡的衣服丟進盆裡,“楚師妹,你把我推屋裡去,我拿點東西。”
楚天意含笑鬆開他的手,推着輪椅,“哎,好。”
推着魯臨揚到他住的屋裡,魯臨揚從紅木衣櫃裡取出了一把鑰匙和幾塊錢裝身上,“好了,師妹,咱們走吧!”
楚天意推着他走出祖宅,將他安置到副駕上,輪椅則放到了後座;安排妥當,她才上了駕駛座,驅車離開。
車子一路平穩地停在醫院大門外,“魯師兄,我們到了。”
“這裡已經改成醫院啊!以前這裡可是槍械廠,這麼多年,變化還真大。”魯臨揚目光落在軍區醫院的大門,在他的眼中,以前的槍械廠早就已經面目全非。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這裡以前是槍械長來着;不過,現在都是和平年代的,這些放在明面兒上的槍械廠會被改造也是正常。”楚天意推門下車,從後座取出輪椅放在副駕駛座的車門邊兒上;伸手打開車門,將魯臨揚從車裡扶下來,讓他坐在輪椅上。
魯臨揚點頭而笑,花白的鬍子,一顫一顫的。
楚天意推着他走進軍區醫院,門崗處的小夥子呵呵笑着問好,“楚醫生,早上好;這位是誰啊?是您的親戚?”
“是啊!這是我師兄姓魯,以後也會在軍區醫院上班;我師兄腿腳不方便,以後少不了要讓你們多照顧着點。”楚天意含笑應答。
“沒問題啊!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魯醫生,您好啊!”小夥子小心翼翼,又拉高音量喊了一嗓子。
魯臨揚動了動耳朵,“小夥子,我耳朵不背,不用這麼大聲說話。”
“呵呵呵,我以爲那啥呢。”小夥子撓頭憨笑,鬧了個烏龍事件。
楚天意含笑搖頭,“好了,我們該走了,你忙着。”
“哎,楚醫生、魯醫生慢走。”小夥子揮揮手,嘿嘿直笑。
“這裡的人倒是很熱情。”魯臨揚收回目光,任她推着前行。
楚天意在他身後點頭,“是挺熱情的,軍區醫院裡的人多數都不錯,也有一部分人不能相交的;時間一長,魯師兄就應該知道那些該交好,那些不能相交了。”
魯臨揚微微頷首,“嗯,我會多主意這方面的事情。”
師兄妹二人說着話,魯臨揚一直聽她說軍區醫院的一些事情,牢牢記在心裡。
在走到樓梯口時,楚天意有些犯難了,輪椅不好上樓啊!
“楚師妹......要不,你上去和徐院長說清楚,讓她下來一趟吧!我這也沒辦法。”魯臨揚指了指輪椅,又指了指樓梯。
“楚主任,您在這裡做什麼呢?”刁南明和田明郎二人一同走來。
“楚主任,我正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秦老醒了,今天一早醒的,徐院長都去看他了。”刁南明笑眯眯的說着,眼中帶笑,臉上也帶了些許喜色。
在這樣的早晨,看着歡笑的人,總是能給人一種好心情。
“師兄醒了?”
“是的,秦老今天早上醒的,這會兒又睡過去了。”刁南明眉開眼笑。
魯臨揚一把抓住楚天意的手,“楚師妹,我們現在去看看秦師弟吧?好些年沒見他了,這會兒醒了正好。”
“不急。”楚天意反握住他的手,“刁醫生,我師兄的情況怎麼樣?”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放心。”
楚天意神色恍惚間,點了點頭,“那就好。”
“楚主任,您這是要上樓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田明郎看着坐在輪椅上的人,意有所指。
楚天意回過神來,笑道:“好,正愁怎麼上樓呢!你們幫忙可就太好了,麻煩你們了。”
“沒事沒事,不過是伸把手的事兒。”田明郎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他們二人一起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也承蒙人家楚主任指點,對她自然心存感激。
楚天意含笑道:“不管怎麼樣,都得感謝你們;今兒個要是我一個人,可沒辦法。”
“呵呵,我和刁醫生都承蒙楚主任指點了不少;做這點事情,沒事的。”田明郎說完,與刁南明一人擡着一邊,上了樓。
楚天意緊隨其後。
一直到三樓才停下,魯臨揚看着一左一右兩個壯小夥子,笑着道謝,“謝謝你們了,小夥子。”
“沒事,您別客氣。聽這位老人家叫您師妹,想來也是您師兄。這位想必醫術也很高明,我們軍區醫院又要多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了,徐院長不定怎麼高興呢。”田明郎笑眯眯的模樣,倒是和三年前一樣,一點沒變。
刁南明在旁附和,“是啊!就是還不知道這位高姓大名。”
魯臨揚微微含笑,緩緩頷首,“不敢當高姓大名,老夫姓魯,名臨揚。怎麼叫隨你們,我不拘這些。”
“那我們叫您魯老吧!不知道您擅長什麼?”刁南明直接問着,熱情非常。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老夫擅長婦科。”魯臨揚面容平靜淡然,讓刁南明以及田明郎二人將其化爲高手行列。
沒辦法,有一個那麼厲害的師妹,這個師兄肯定差不了;看人家秦老就知道,兩師兄妹基本齊名。
田明郎眼中也有着少有的熱切,“魯老,咱們怎麼會笑話您呢!現在學習婦科的基本都是女子;很少有男子的,沒想到您這麼大年紀了,還對婦科有研究。”
“都是年輕時候研究的了,十幾年過去了,這麼些年研究的心思也淡了。”魯臨揚的眸光變得悠遠空洞起來。
田明郎腦中閃過一抹念頭,十年動盪啊!這些中醫國手肯定得遭殃;自覺說錯了話,訕訕笑着,“呵呵呵,魯老別傷心,這不是回來了嘛!您啊!又有機會研究您想研究的東西了。”
“是啊!又有機會了。”可是人老了,沒那股子拼勁兒了。
楚天意拍了拍魯臨揚的肩膀,以示安慰,“刁醫生,田醫生,我和師兄要去徐院長辦公室;你們要一起去嗎?”
“我們就不去了,您和魯老去吧!”田明郎連連擺手,他去了也沒事。
刁南明點點頭,“我們去了沒事,就不去了。”
“那行,有機會再聊;今天謝謝你們了。”楚天意微微一笑,推着魯臨揚慢步來到徐纖的辦公室外,伸手敲了敲門,“叩叩叩。”
“進。”
楚天意推門而入,“徐纖姐,我來了,魯師兄也來了;您昨天說的資料拿出來吧!讓魯師兄填好,趕緊開始上班。”
“哦,原來是你啊!天意,魯老,請坐;昨天天意就和我說過您了,我也相信您的醫術,其他的不多說,您把這份資料填寫好,留坐存底的。”徐纖從辦公桌前拉了一個文件袋出來,來到沙發前遞給他們,“這份資料裡需要魯老的全部信息,所以,希望魯老能如實填寫;也許上面的人也會想看看您的資料,畢竟您是與醫者培訓相掛鉤的。”
“我明白,徐院長安心。”魯臨揚拿過她手中的文件,由楚天意推到辦公桌前,慢慢填寫起來。
楚天意看了看,拉着徐纖到一邊說話去了。
徐纖拉着她的手,笑道:“你這位師兄年紀可真大啊!承擔培訓這項高難度工作,能行嗎?”
“別看我師兄年紀大,可是精氣神兒好;你也看到了,魯師兄年紀大了,腿又不方便。想去哪兒走走更是難,這樣每天來上班,至少在軍區醫院裡能接觸到不少人。再不濟,也還有我和秦師兄陪着,再有,醫院裡大家都是學醫的,有共同愛好,我想這對魯師兄也好。”楚天意含笑搖頭,師兄回來以後的這麼些日子,過的也太無聊了些;一直在祖宅裡呆着,也每個能陪他說話的人兒,長時間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
徐纖點點頭,“嗯,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可放心了;只是,魯老還有家人嗎?”
“沒了,都死了,就剩下一個徒弟;就是我培訓那個班上的郝長,以後魯師兄也能有人送終了。”徒弟就相當是兒子,爲師傅養老送終是應該的;更何況,郝長這人看着憨厚,心裡不是沒成算,心也孝順,她可不擔心魯師兄以後的日子。
“哦,原來是這樣啊!”徐纖奄奄的低下頭,“十年動盪太多人家破人亡了,秦老是這樣,現在魯老也是這樣;大家活的真不容易,想想我那些年過的日子,還算是好的了。”
至少有家族的庇護,她過的日子很安靜。
楚天意頷首稱:“誰說不是呢!那些年頭,沒幾個人有好日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