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她是握着這個木盒子睡去的。
第二天一早,楚天意醒來時,看着木盒子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這纔將木盒子放進了牀頭櫃的抽屜裡,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半。
起身下牀,穿上衣服,去衛生間洗漱一番後;來到樓下,看到陳雲在廚房裡忙活,便走了進去,“陳嬸,夏琛昨天晚上睡哪兒的?”
“和羲羲陽陽一起睡的,這會兒應該還沒醒。”陳雲看了看她,旋即皺眉,“天意,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是嗎?沒事,可能是剛睡醒。”楚天意搖搖頭,洗漱的時候也怎麼注意,看來今天得上了妝再出門了,“陳嬸,我去樓上畫個妝,一會兒下來吃早飯。”
“好。”陳雲點點頭,等她走後,又忍不住爲她擔心,“一個女人家這麼累做什麼呢?有丈夫可以依靠,又有一份手藝;做什麼不好?非要把自己搞的這麼累,何必呢?”
楚天意並未聽到陳雲的話,上了樓,打開化妝匣,開始上妝。
簡簡單單的畫了個淡妝,讓臉色看上去稍微好一些就作罷。
走出房間,正好與夏琛碰上,“夏琛,趕緊洗洗臉下樓用早飯,不然該遲到了。”
“知道了,師姐。”夏琛揉着頭,慢悠悠的去了衛生間。
楚天意下樓,幫着陳雲把早飯端出去放在桌上,“陳嬸,再讓羲羲陽陽睡半個小時,就叫他們起牀了;不然讀書該遲了。”
“好,我記下來。”陳雲點點頭,“天意,你先吃,我去給你端碗豆漿來;早上起來纔出去買的,你臉色不好,多喝點豆漿。”
“嗯,謝謝陳嬸。”
“那我去忙了。”陳雲轉身離去。
楚天意端起豆漿喝了一口,滿口的豆渣味兒;頓時沒了胃口,放在桌上不去管它。這時,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夏琛,快點。”
“來了,來了。”夏琛疾步而來,坐在她的旁邊,爪子饅頭包子就吃,“師姐,秦師兄呢?不和我們一起軍區醫院嗎?”
“應該不了吧!今天週日,秦師兄正該休息的。”楚天意搖頭。
“哦。”夏琛三兩下吃飽後,就跟着她出了門。
兩人上車,楚天意驅車出了軍區大院,轉道去御醫門祖宅接郝長和魯臨揚。
“師姐,這是哪兒啊?看診挺不錯的;裡面應該更漂亮纔是,師姐,你有朋友在這兒?”夏琛從副駕窗戶上探頭往外看。
楚天意搖頭,“這裡就是我們御醫門的祖宅,現在已經買回來了,也已經重新翻修了一遍;買回來的時候都荒廢了,廢了好大功夫才修整回來的。現在,魯師兄就住在這裡。”
“哦,原來是來接魯師兄的。”夏琛打開車門下車,“師姐,要不要進去叫叫?”
“不用,魯師兄和郝長準八點就出來,現在已經七點五十五了,很快就出來了。”楚天意搖搖頭,“不過,你要是打着想進去看看的主意,那我勸你還是等下次吧!這會兒咱們趕時間。”
夏琛連連搖頭,“哦,我也沒打算進去看看,反正這裡是我們御醫門的東西了;什麼時候看都一樣。”
楚天意滿意的點點頭,當聽到開門的聲音;楚天意探出頭道:“魯師兄早啊!”
“楚師叔早。”郝長笑着問好,直接忽略了旁邊牆角下的夏琛。
夏琛嘴角抽了抽,來到魯臨揚的身邊扶着他上車,“魯師兄,剛纔師姐說你們八點整出來,我還以爲她哄我的呢;沒想你們立馬就出來了。”
“師弟早。楚師妹這是都接習慣了,我們也抓到點規律了。”魯臨揚嘴角噙着淺笑,說着話。
“師姐就是這麼會照顧人,以前我剛跟着師姐的時候,師姐也把我照顧的很好。”夏琛笑眯眯的,深有同感。
“呵呵,是呢!師妹的愛人有福了。”
夏琛偷偷看了一眼楚天意,悄聲道“魯師兄,您可別再說這話了,師姐現在也擔心了我姐夫;姐夫出去九個多月了,現在都沒回來。”
說完就關上的車門,也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
郝長吃驚的望着夏琛,“夏琛同志,你不是中途插班進來的嗎?什麼時候成了我師叔了?”
“我一直都是你師叔,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夏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上了駕駛座。
郝長還有些摸不着頭腦,迷迷瞪瞪的繞過車尾上了車。
魯臨揚輕輕拍拍徒弟的頭頂,“郝長,你雖然長個子了,可是那腦子還是沒長回來;以前你就沒發覺你楚師叔和你夏師叔的關係比較近?”
“師傅,我還真沒發覺,嘿嘿嘿。楚師叔對班上每個同志都差不多,有問必答,也不會有什麼特殊的。對夏師叔也是這樣,我這纔沒看出來。”郝長撓頭。
夏琛得意一笑,“那是,我可以裝着不認識你們的。”
“夏師叔,我現在才知道,你的心底大大的壞;把我們全班人耍的團團轉,等班上其他同志知道了,你準的挨頓揍。”
“那沒事,想揍就揍唄;現在是比賽期間,要是我出個什麼事兒,那就算是違反規則了啊!到時候會被取消比賽資格的。”夏琛無所謂的攤手。
郝長面部扭曲起來,“嘿,我說,夏師叔,你可真的是一肚子壞水兒的。”讓他想竄說着班上的人揍他都不行。
楚天意搖頭失笑,倒是對夏琛更放心了一些。
魯臨揚摸着鬍子,笑而不語。
一路平順的來到軍區醫院;將車子停在外面,與魯臨揚師徒和夏琛一同走進醫院。
四人快步走進教學區,醫者學子都已到齊,站在院子裡等着他們到來。
楚天意帶着魯臨揚繞過醫者學子們,來到評委席,“寧老,朱老還沒來嗎?”
“還沒,再等會兒;應該快到了,你先坐會兒。”寧顯忠指了指中間的位置。
郝長已經推着魯臨揚坐在評委席上,而他轉身跑了下去。
楚天意點點頭,坐到了中央的位置上;打開昨天做的筆記,再稍作修改。
這一修改就是半個小時,可是朱勤山還是沒到。
“老朱怎麼回事,怎麼還沒到;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孔嚴華擔憂的問了一句。
寧顯忠和費仲新等人也不由擔憂起來,“可能是,要不要讓人去找找?”
“讓人找找也能讓人放心些。”米國偉點點頭。
楚天意看了看一旁空着的位置,“這樣吧!選拔過程中就屬於我最清閒;就由我親自開車去朱老家中問問,你們組織選拔!我很快就能一個來回。”
幾人沉思片刻後,紛紛點頭,“也好,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孔嚴華將地址現抄寫了一份給她,“這是老朱家裡的地址,你能找到嗎?”
“可以的,那我先走了;幾位老前輩幸苦了。”楚天意打定主意,說走就走;在她走後,寧顯忠等人將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淘汰考覈的事宜上,不敢有絲毫分心。
楚天意開着車,轉悠的半天才找到了孔嚴華給的地址,來到一座小四合院;院門看上去不大,同時也決定了這座四合院的大小。
“叩叩叩......”
“誰啊?”
院門被打開,一名中年女子站在門口,不解的打量着她,“你是誰?找那位?”
“請問朱勤山在嗎?我是他的同事,因爲今天他上班沒到;所以,我親自過來看看。”楚天意微微含笑。
“找姓朱的那個老頭子啊!還是醫生是不是?在軍區醫院上班的那個。”中年女子開口詢問着。
楚天意心頭一喜,連連點頭,“對,就是這位老人家。”
“他就在裡面,這會兒正發着高燒呢!他的家人在照顧他。”中年女子指了指右邊的一排三間房屋,“我們這裡都是混合住的,朱勤山和他的家裡人都住在那三間屋子裡。”
楚天意忍不住皺眉,“一直都是這樣嗎?”
“一直都這樣,我是十幾年前搬過來的,當時還是組織上安排的;其實吧!這院子以前是朱勤山的,後來被收了,這就一直延續下來了。”中年女子不無感嘆的敘述着。
楚天意點點頭,由女子帶着走進一間明亮的房屋。
“朱勤山家的,有人找。”中年女子在門口喊了一聲就離開了。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走了出來,看到楚天意時,眼神一晃,“你好,是你找我嗎?”
“老人家,您好。我是來找朱老的,我和朱老是同事;今天朱老沒去上班,我們都挺擔心的,大家都忙着走不開,這才讓我來看看。請問,朱老的情況如何了?”楚天意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與老太太迴應着。
老太太滿面愁容的點着頭,“在裡面,只是高燒不退,吃了藥也不管用;土房子用了也沒辦法,說要送他去醫院,他也不願意。”
“那能讓我看看嗎?”
“可以的,姑娘進來吧!只是家裡有點髒亂,讓你笑話了。”老太太引她走進屋裡。
楚天意一眼就看到牀上躺着的朱老,那白髮似乎比昨天更多了些;臉上也有些凹陷進去了,整個人顯得狼狽而又睏倦。
“朱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昨天晚上回來就發燒了,一直不退燒,我也沒辦法了。”老太太嘆着氣,給朱勤山捻捻被角,“這老頭子倔的很,怎麼勸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