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招待所裡的房門響起。羅旋淡淡的應了一句,“請進,門沒鎖。”
“呀羅旋同志,你還沒有休息啊?”
昌隆縣機械廠的銷售員,樑建平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昨天晚上我聽羅旋同志,你的一番話,讓我回去想了整整一夜。”
樑建平道:“今天上午,我還專門跑到郵電局去。將您的建議和意見,反饋給了我們廠裡的領導。
他們也覺得羅旋同志,你說的那些東西,全部都很在理。”
“只是現在,讓我們感到很疑惑的是,我們廠究竟應該怎麼轉型呢?”
樑建平一邊朝着羅旋點頭微笑。
一邊拉過一張凳子,
滿是謙卑的坐下:“不知道羅旋同志,你能不能給我們指點一下迷津?”
見羅旋不吭聲兒。
樑建平。滿是尷尬的撓了撓頭,“我向廠領導申請了一下。領導們說,只能給我30塊錢的額度。
而且還要求羅旋同志,你必須得給我們廠裡,打個收款收據。
收款理由嘛,就寫成‘業務介紹費’,或者是‘信息諮詢費’都成。”
自己今天上午,去縣運輸服務社大鬧一通。結果那幫子老油條湊了一筆錢,作爲自己在學車期間。
用來吃飯的錢。
原本這筆錢,那些老司機是交給彭莽子代爲保管。
畢竟整個運輸服務社裡面,也就彭莽子和羅旋,纔有點交情。
但是彭莽子這次回來輪休,一共就只有兩天的時間,一來一去,光在路上他就得耽擱一天。
所以彭莽子在縣城裡面,最多也就只能待一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彭莽子最遲明天一早,就得往工地上趕路。
實在是沒法天天由他出面,來請羅旋吃飯。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
那幫老司機就只能讓彭莽子,將剩下的錢全部都交給羅旋,讓羅旋自行安排。
就當花錢消災吧!
司機們只求羅旋這傢伙,收了夥湊來的這一筆錢之後,千萬不要再在運輸服務社裡面,無事生非了!
大家夥兒,如今已經被這一場來勢兇猛的大整頓、大清查,給搞的人人自危、個個提心吊膽的
怕了,怕了!
要是羅旋那廝,再來出個甚麼幺蛾子的話,那幫老司機們,估計自己的心臟,就和CA10型汽車的發動機一樣:
時時都得發抖
所以,
自己今天上午,去縣汽車運輸服務公司,胡攪蠻纏一通之後。
最終白混了一頓午飯不說,現在自己兜裡,居然還多出來了210塊錢!
眼前,
這個挺會來事兒、但卻摳門的要命的傢伙,竟然想用區區30塊錢,就想買到自己一個寶貴的金點子?
“我累了。”
斜躺在牀上的羅旋,嘴裡淡淡的回了一句,“麻煩你出門左拐,順便把門給我帶上。”
“呃……”
樑建平撓撓頭。
滿是難堪的回道:“羅旋同志,我能感覺的出來,你的手頭上似乎比較寬裕。
我就想請問你一下,你是不是嫌這個業務介紹費,給的太低了?”
羅旋坦坦然然的點點頭,“確實太低了。我也實話告訴你吧,我其實不差錢。
如果你沒有什麼,能引起我興趣的東西,那我怎麼可能有興趣,和你說那麼多呢?”
“那就先談上10塊錢的。羅軒同志,你看可行?”
樑建平從他帶來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張整整齊齊的大團結。
然後恭恭敬敬的遞給羅旋,“這個疑問吶,在我心裡面一直揮之不去。
晚上我睡覺在想,白天我走路也在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我這才一狠心,不惜花上10塊錢,也想知道個答案。”
羅旋伸手接過錢,“問吧。”
“是這樣的,羅軒同志。你說我們廠裡的播種機,不適合在巴蜀地區推廣。但我有一個疑問,實在是有點想不明白。”
樑建平問道:“那你既然說生產隊的勞動力,不值錢。可你們廠裡賣200塊錢一臺的打穀機,爲什麼卻能賣的那麼好呢?”
羅旋微微一笑:“那是因爲使用打穀機的時候,正值雙搶雙收。
生產隊裡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將田裡的稻穀,搶收回曬壩晾乾。以便儘快歸倉。
要不然的話,一場暴雨來臨,生產隊裡損失的稻穀,就會很嚴重。
其價值,遠遠超過打穀機的價錢。”
看在收了對方10塊錢的份上,羅旋決定保質保量的、和對方做上這麼一筆小買賣。
“你想想,生產隊裡一狠心、買上一臺打鼓機,不僅僅能夠減少糧食的損失。
而且,
他們還能成立一支搶收隊,去幫別人別的生產隊搶收稻穀。
這樣一來,還能給自己的生產隊,創造一點點收益。”
羅旋細心的給樑建平解釋道:“裡裡外外一算賬。買臺打穀機的好處,簡直是太多了!
既能及時的將糧食,給搶收回去,又還能給生產隊裡,創造一點效益。那他們又何樂而不爲呢?”
“哦,原來如此。”
樑建平聽完,
露出一股恍然大悟的神情。只見他拍拍胸,開口道“我說我怎麼左想也想不通,右想也想不明白。
原來,貴廠不僅僅是技術過硬。就連對羣衆們的需求分析,功課也是做的這麼足啊!
佩服佩服,果然任何人的成,都不是靠僥倖得來的。”
樑建平他心中的疑團被解開,猶如便秘之時,使用了開塞露一般舒暢。
滿是茅塞頓開之色的樑建平,旋即站起身來。
隨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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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半晌,
只見他慢慢湊到羅旋跟前,低聲說道:“我把實話告訴羅旋同志吧。我們廠裡的效益,如今特別特別的差。
差到連職工們的工資,都已經發不出來了。
所以,哪怕羅旋同志你的金點子再好,我們廠裡的領導,也是不可能拿得出多少錢,來付給你作爲報酬的。”
見對方湊的這麼近,羅旋心中感覺有點不爽。
於是便開口問他,“你對我說這些,究竟是想表達什麼呢?”
樑建萍一咬牙,“我們廠裡,恐怕是拿不出來像樣的東西,來答謝羅旋同志你的提攜之恩了。
只不過,我個人倒是有一樣東西。不知道羅旋同志,你感不感興趣?”
對方的鼻子,似乎都快湊到自己的臉上了。
羅旋趕緊擺手:“我這個人,一向對於性別都卡的很死!你可不要打錯了主意啊。”
樑建平聞言,猛的一愣!
趕忙將他的臉,往後挪了三寸。
隨後慌慌張張說道,“羅旋同志呀,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號人!
我是說,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個洞。”
見對方和自己之間,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羅旋這才感覺稍微舒適了一點點,“然後呢,接着說呀。”
樑建平壓低聲音,滿是神秘的說道:“那個洞裡面,我小時候曾經上去過。洞子很深,我也沒敢往裡面鑽的太遠。
只不過其中有一個岔洞口,我鑽進去之後,見到一件神秘的之物”
“什麼神秘之物?”
羅旋聞言,猛地一下子坐起身來!
差點撞到樑建平的鼻尖。
倒是嚇得他趕緊退後了三尺。
羅旋雙眼放光,滿是興奮的問他,“快說,到底是什麼神秘之物?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瞌睡了啊。”
樑建平低聲道,“是一尊塑像。這個塑像我也看不出來,它究竟是塑造的什麼人物?
但神奇的是,這尊塑像的雙眼會發光!”
雙眼會發光的塑像?
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說這尊塑像的雙眼,是用螢石做成的?
自己這一次住在這個招待所裡,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聯繫上‘全耗子’。
自己空間裡攢那麼多現金,其實也沒啥用處。
所以羅旋打算找‘全耗子’,看看能不能再買到點玉石,也好用來給充空間充充值。
只可惜,
窗臺上的掃把,已經放了整整兩天了。卻至今也沒見到,‘全耗子’的任何迴應。
既然在這個招待所裡,暫時聯繫不上全耗子。
而縣汽車運輸服務社,這兩天正在大整頓、大清查。
這就使得自己,想去學開車的事情,只得先緩一緩了。
雙眼會發光的塑像?
羅旋正在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跟着樑建平去看看?
“羅旋同志啊,如果你對這個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樑建平見羅旋,似乎有點猶豫不定。
便開口解釋道:“那個塑像,我小時候還去仔細的看過。
尤其是它那雙眼睛,讓我看着很害怕,可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想搞明白,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做成的?”
“後來我讀了書、參加了工作之後,查閱了不少資料。”
樑建平道:“最終,我還是否定了它的眼珠,是用螢石做成的這個結論。
根據我小時候的回憶。
我想了半天,總感覺那尊雕像的光,似乎是從它的內部發出來的。”
內部會發光?
那就說明塑像的肚子裡,肯定有東西!
樑建平所在的昌隆縣,距離榮威縣並不是太遠,也就是個7,80公里左右的樣子。
羅旋想了想。
便讓樑建平在招待所裡,等自己一會兒。
然後羅旋便跑出招待所,去找彭莽子,打算請他去弄輛貨車,好把自己給送過去。
因爲這個時期,如果現在坐班車的話,時間上會非常的麻煩。
很難精準的算好時間,去買車票。
稍微一錯過了,就得再等上1,2天。
不多時,
羅旋就很順利的,在縣汽車運輸服務社的職工家屬樓裡,找到了彭莽子。
“借臺汽車呀?”
陳媽子將羅旋拉到一邊,小聲的說道:“要是你出面。去讓我二叔、也就是彭主任,給你調一臺車出來,倒是問題不大。
因爲這次大清查、大整頓。最終合不合格,還得上報給白宇驗收過關才行。
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叔是不會得罪你的。”
“只不過”
彭莽子話鋒一轉:“現在大整頓行動,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恰好在這個時候,去調一臺車出來?”
公車私用?嘶我,我怎麼感覺,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
羅旋雙手一攤:“那隻能你想想辦法,看看怎麼弄?
昌隆縣那邊,現在還沒有直達的班車。你說,我現在就着急要去昌隆縣辦點兒事情,那這該咋整?”
彭莽子想了想,
隨後開口問,“辦法倒是有,運輸服務社裡面,還有一輛摩托車。
這是用來應急的。
萬一哪出車的時候,如果汽車在半路上拋錨了,司機也修理不好的話。
就只能,由運輸服務社裡面的維修師傅,騎着摩托車,帶着配件過去搶修了。”
“只可惜明天一大早,我就得往永興工地上趕路。現在有了摩托車,我也沒法騎着帶你去呀。”
彭莽子嘆口氣:“有摩托車,卻沒人騎,你說這咋辦呢?你又不會騎摩托車”
羅旋聞言,
不由大喜,“有摩托車就行。你趕緊去給我借過來,我自己騎。”
彭莽子一驚,“你會騎摩托車?你恐怕摸都沒摸過吧?咱整個榮威縣,總共才3臺摩托車。你上哪學騎摩托?”
羅旋一推彭莽子,“我上哪學的騎摩托,你也別管了,你趕緊去給我弄過來就行。”
彭莽子有點不放心,“你真的會騎摩托車嗎?”
羅旋輕踢他一腳,“哪來那麼多廢話?不就是左手離合、右手油門。後剎車在腳底下、前閘在右扶手上嗎?”
彭莽子聽羅旋這麼一說。
頓時便放下心來:因爲羅旋說的,確實是摩托車的結構。
既然人家能夠說出來剎車、離合器的具體位置。
那肯定,羅旋也是騎過摩托車的人.
應該應該是會騎摩托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