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顆子彈,緊貼着黃羊的四蹄之間鑽過,嚇的那隻半大不小的黃羊,驟然跳起來有1米多高!
“哈哈哈,額圖,你這破槍法不行啊。”
敦哥哈哈大笑,“老子先讓你們各自開三槍!要不然的話,若是被我一槍就把黃羊給打死了,你們又說不好玩、還不如回帳篷去喝酒、跳舞。”
“砰——”
趁着黃羊蹦躂到空中、無法改變身形之際,另一個獵手擡手就是一槍!
“砰——”
這一次黃羊沒打着,子彈倒是貼着順着牆根、打在準備往宿舍裡溜着羅旋前方,不足20釐米處!
子彈挾帶的動能強勁,“噗”的一聲,打在牆壁上的泥土簌簌而落、沙礫四濺飛起。
砸在臉上生疼!
“泥麻!”
羅旋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破口大罵:“亂開泥麻的槍!眼瞎呀,沒看見這裡有人?”
“喲呵,巴克有人用最爲誠摯的語言、用最爲友好的態度,在親切的問候伱阿姆。”
額圖哈哈大笑:“有人想當你的阿爸哩!”
“砰砰砰——”
巴克不語,一張如同深褐色籃球般的大臉,陰沉的好似烏雲滾滾的蒼穹。
只見他擡手舉槍,朝着羅旋的左右前後乒乒乓乓的、就是一陣亂射!
還別說!
曾二哥和簡騰兩個人,關鍵時刻還是挺仗義的:只見他們一邊朝着開槍的巴克點頭哈腰,以示服軟。
一邊半趴在地上,朝着羅旋靠近、想把羅旋給拉走。
他們這樣做,其實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誰球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巴克,他究竟會不會心血來潮、順手賞他們一顆子彈?!
巴克打的是連發。
一時間,煤礦食堂在土牆上泥土橫飛、砂石亂濺!
場面一度失控。
嚇得就連在小二樓欄杆後面、躲在窗戶後面偷偷看熱鬧的、那些煤礦的管理人員,個個都心驚膽戰。
而在土圍子空曠地帶狼奔兔脫、躲避不迭的礦工們,此時竟然也忘記了逃跑。
一個個傻愣愣的待在原地、顫顫巍巍看着眼前那恐怖的一幕。
但羅旋躲也不躲,只是在原地跳腳大罵:“我艹泥麻!你也就是一隻鑽在草原牛糞裡面的蝲蛄!
只會吃雄獅殘羹剩飯的禿鷲!流浪在帳篷外搖尾乞憐的野狗。
有本事,把你那根燒火棍扔了!
下來老子打的你媽都不認識!打的你醜成鬣狗,讓你那三個阿爸,個個都不敢認你是親生的!”
巴克飛揚跋扈慣了,他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最爲可惡的是:羅旋竟然是用草原上那一套、類似於諺語的語境,來罵的巴克。
這可比純粹的用國罵,侮辱性瞬間增強了10倍都不止!
只見他坐在馬背上,緩緩擡頭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隨後巴克垂下眼簾,細小的眼縫中閃出一絲狠厲。
擡手,舉槍,瞄準
這一次.巴克是要來真的了。
羅旋死死盯住他手中的槍口,旋即運起意念,隨時準備着不管不顧的、要當衆施展自己的特異功能奪槍。
沒辦法遇到自己危機關頭、命懸一刻的時候,誰他媽還顧得上隱藏實力?
怎麼着,也得先把自己的命給保下來再說!
至於這一次危機度過之後,自己是潛逃出境?還是把煤礦上所有的見證者,全部給他來個物理消滅?
那就只能熬過了眼前這一刻,再說了!!
瞄準具裡的凹槽,與準星成了一條線。
在準心那個橢圓形的框裡,緩緩出現了羅旋的胸膛。
巴克食指微微彎曲,開始搭上扳機.
“啪——”
敦哥手中的馬鞭,自下而上的捲起槍管,如同出動的靈蛇。
瞬間就將巴克手中的槍,給捲到半空之中。
並不算有多沉重的騎步槍,在空中打着卷、跌跌撞撞的飛向敦哥的馬背後面。
“啪——”
額圖伸出他那粗壯的如同樹樁的巨掌,很是精準的接住了朝着他飛去的步槍。
“巴克,我們草原上的漢子,就應該像天上的雄鷹一樣,憑我們自己的本事去撕碎羚羊。
而不應該像野狗羣一樣,仗着人多勢衆,去欺負一隻弱小的兔子。”
敦哥傲然跨坐在馬背上,冷冷的對着同伴說道,“現在,既然對方已經挑明瞭要和你單挑。
我們就不能做懦夫去吧!去爭取那份本就應該屬於你的榮耀!”
危機化解,衆人暗子都鬆了一口氣。
“兔子?你纔是兔子!”
羅旋冷哼:“你全家都是兔子!”
敦哥或許並不懂羅旋,爲什麼要罵敦哥是兔子?
但他從羅旋的語氣和神態當中看,出來了一絲不友好。
漢人狡猾,罵人的招式繁複無比、簡直就是花樣百出,而且每個地方罵人的套路還千差萬別、各個地方罵人的話都不一樣。
想必,羅旋絕對不是在祝福自己福祿安康、壽延綿長罷。
敦哥冷冷的看一眼羅旋,沒吭聲。
——和一個將死之人,鬥什麼嘴呢?
更何況草原上的漢子,和內地來的精明猴子鬥嘴?
估計整個蒙古包裡面住的人加起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既然用舌頭幹不過對方,那就用牙齒來解決吧!
眼見敦哥在關鍵時刻,並沒有任由巴克朝自己開槍。
這一切,其實也在羅旋的預料當中,只是不敢百分百的確定罷了。
——穩穩佔據着上風,掌握了絕對的實力的獵人。他們在面對弱小的獵物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將獵物,給一槍打死呢?
就好比一羣狸貓,圍着一隻無路可逃的小鼴鼠。
它們是絕不會一口咬下去,給那隻鼴鼠來個痛快的。
更何況這一羣狸貓,它們今天過來,本來就是打算立威、本來就是想來恐嚇竇家畔煤礦裡的所有人的。
現在既然有個刺頭跳出來了,正好!
當衆好好收拾一番這個刺頭,總比騎着高頭大馬,去獵殺了兩隻黃羊來的刺激、來的更有震懾力吧。
如今的局勢演變至此,羅旋也很無奈:麻麻皮!
自己和同伴坐在那裡好好的曬太陽,既沒招誰、也沒惹誰。
就連身上的蝨子,都沒捨得把它扒拉出來,“啪”的一聲把它爆漿。
像自己這麼善良的人,怎麼還天降橫禍了呢?
先前,
羅旋看見這些狂暴無比的傢伙進來,自己已經很有眼色的準備往宿舍裡溜,免得招惹是非了
可沒成想。
自己不是是非人,卻偏偏沾染上了是非:羅旋被那個叫巴克的傢伙,當成了取樂的工具。
這下子,
不要說嬸嬸忍不下去,就連一向以“忍者神龜”自詡的叔叔,他都忍不下去了!
自己又如何忍受得了,對方肆意的戲弄?!
事情最終會有驚無險。
這是羅旋剛纔對於自己處境的判斷:
其實羅旋早就看出來了:騎在馬上那6個傢伙,其中就沒有一個人的槍法是臭的!
人以羣分,物以類聚。
能夠和煤老闆敦哥玩在一起、還能稱兄道弟的這幫子人,他們所處的階層,絕對不會比敦哥低到哪去!
而剛纔這些傢伙左一槍、右一槍,總是打不中跳躍中的黃羊。
那是他們在給敦哥留面子、好讓敦哥有機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展示一番他出神入化的槍法而已!
再說了,
攏總共就兩隻黃羊,要是被他們三下五去二的打倒在地,那接下來豈不是就沒得玩了?
那該多無趣。
這些人在荒塬上不把黃羊打死、也不跑回他們的蒙古包那個圍欄裡面去,玩“搶羊”遊戲。
卻偏偏心思動衆的跑到礦區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槍打羊?
這就足以證明這些傢伙:他們其實並不是想把黃羊,給兩下打死了。
而是想借這個遊戲,向煤礦的管理人員,包括所有的礦工當衆炫耀他們的武力。
同時,也可以滿足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現在既然敦哥發話了,那個巴克自然不反對,與羅旋來一場拳腳上的戲耍。
只聽他冷冷的開口問:“小子,你選擇怎麼死?”
說着巴克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用他那具巍峨如山的身軀,緩緩逼近羅旋。
巴克坐在馬背上的時候,大家只感覺到這傢伙的個子不低。
沒成想這傢伙跳下馬來之後,衆人不由感到有點大出意外:這座山,可真他孃的巍峨!
2米1的個頭,起碼超過220斤的體重。
巴克每走一步,他腳下的煤灰、黃土就會揚起一片小小的沙塵。
等到他逼近食堂臺階處,
這傢伙每往前挪動一步,似乎他腳下的地皮,都在微微顫動一般!
巴克駐足,肥墩墩的肉臉上裂開一條厚厚的肉縫。
只聽從肉縫不吐露出來幾個字,“小子,你是想被擰斷脖子,還是讓我直接把你摔死?”
身大力不虧。
眼前這個巴克仗着他自己身軀龐大、猶如t54坦克一樣的沉重底盤,巴克根本就沒把1米8個頭的羅旋,給放在眼裡。
“生死不論?”
羅旋開口問,但眼睛卻是望向騎在馬背上的敦哥:“萬一我失手,把你這位朋友給送去覷見長生天了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巴克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羅旋又何嘗把一頭區區200來斤的肥豬,給放在心上呢?
自己在妙瓦底得到了大批的玉石,如今羅旋的意念力,已經高達1000公斤。
再加上,自己練習道家功法這麼多年,身手早已今非昔比。
不要說區區一個巴克了,就是再來10個巴克,自己要想幹掉對方,也不是多困難的一件事情。
就好比王屠夫望着豬圈裡的那些肥豬,到底是一頭肥豬、還是和10頭,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無非就是殺10頭肥豬,更耽擱時間一些罷了。
聽見羅旋這麼一問。
敦哥裂開他厚厚的嘴脣,笑了。
笑的很是燦爛、笑的他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哈哈哈,你們這些內地來的猴子呀!嘴上的功夫,一個比一個厲害。”
敦哥身後的朋友們也笑,笑的他們挎下的駿馬,都跟着顫抖起來。[並非錯別字,用那個“胯”發不出去。]
手持兩支騎步槍的額圖也笑,眼淚都忍不住流下來了,“巴克,要不要我給你一壺馬奶酒,讓你喝了好痛痛快快的上路?”
巴克臉上的橫肉顫抖,“不用了,你給我準備一箱‘河套酒’。等我擰斷這個傢伙的脖子之後,晚上咱們喝個痛快!”
“笑夠了沒有?”
羅旋盯着敦哥,“沒有醜事,出不了笑話,沒有泥土,蓋不了房屋。
沒有了規矩,蛇蠍也能爬滿草原。先說一下比試的規矩,免得到時候你的朋友,死的稀裡糊塗。”
額圖一愣:“喲呵,這小子有膽量,也有點門道啊。”
“額圖,尊重你的對手,就是尊重你自己。”
敦哥的語氣,開始變得正經起來,“這位兄弟,請問你貴姓?”
羅旋迴道:“我貴姓羅,會金剛一怒、會降魔服妖的五百羅漢的羅。我叫羅大棒!”
“呃”
敦哥一愣:他們內地的人,別人問他的姓氏的時候,不應該說“免貴”,然後自曝姓什麼什麼嗎?
眼前這傢伙,怎麼就真的來個“貴”,不加一個“免”字了呢?
難道是,現在時興起來的說法?
敦哥暗忖:看來.在這荒原上待的久了,確實會讓人越來越落後、會讓人越來越跟不上形勢了啊!
實在是想不明白的敦哥,用力甩甩他的腦袋。
結果腦子裡的水沒甩出去,倒是把他臉上的肥肉給甩的顫顫巍巍、一陣陣的盪漾不已.
“羅羅什麼來着?那你說,該怎麼個比試法?”
敦哥問,“現在你算是客人。按照我們草原上的規矩,由客人來說說比試的規矩。”
羅旋開口道:“我們內地人有一個說法,叫客隨主便。”
“敦哥,莫和猴子耍嘴皮。”
額圖悄悄提醒敦哥,“他們能站在那裡幹扯三天三夜,還不帶重複的。和這些傢伙,費那勁幹嘛?”
敦哥想了想:“你們比試摔跤,怎麼樣?”
羅旋搖頭:“兩個大老爺們兒的摟摟抱抱、又是去解人家的褲腰帶。又是撅着個屁股,在那裡蹦蹦跳跳的,成何體統?”
這下子!
敦哥來氣了:你踏馬讓老子定規矩。
老子讓你們摔跤,結果你又說是兩個老爺們兒,在那裡摟摟抱抱?!
再說了.
摔跤不去扯對方的腰帶、不撅着個屁股,那還能叫摔跤?
傳承千年的摔跤競技,居然成了摟摟抱抱.我曰!
“除了不準用棍棒刀槍、石頭磚塊,其它任憑你們自由發揮!打殘廢了活該,別弄死了對方就成。”
敦哥馬鞭一揮:“得勝者,老子獎他2000塊錢!肥羊一隻,美酒10箱!”
這傢伙不允許雙方使用棍棒刀槍,他此舉絕不是出於什麼好心。
而是這個敦哥,他希望儘可能的把比試的過程延長、他並不希望羅旋殘廢的太快!
反正在礦上,大家也沒多少娛樂活動。
如今來好不容易來了這麼一場血腥的比試,他又怎麼捨得結束的太快呢?
“噢!10箱好酒?”
巴克一聲歡呼:“小子,放馬過來!等到老子擰斷你的四肢、拔光你的頭髮。老子還得趕着回去,喝酒吃肉哩!”
羅旋嘿嘿一笑:“只怕你來時好好的,結果回不去了。”
敦哥擡頭看看天色,“莫囉嗦!預備.開始!”
急速撲向羅旋的巴克,“呼——”地帶起一陣小旋風,直奔羅旋而來!
別看巴克身軀龐大,
這傢伙!
行動起來,居然如此的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