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兒,你終於還是動手了,從我認出你的那一刻起我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你能如願殺了我,櫻兒,我說過此生我只有你一個女人,我……”
祁慕淵忽然心口一痛,一口鮮血噴出,他倒在地上,可是仍然努力擡起頭來笑看着葉櫻。
“櫻兒,我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多陪陪你,這條命我還給你,我的櫻兒真的好傻,這麼久了都沒有認出我。”
葉櫻忽然撲通一聲跪在祁慕淵面前,心痛得半句話都說不出,只是一個勁痛哭,祁慕淵皺着眉頭,緩緩伸出沾滿鮮血的雙手。
手觸到葉櫻的面具時,他心口又是一陣急痛,“我的櫻兒這麼好看,怎麼能哭呢?”
“你不要說話了。”葉櫻終於放下戒備,將祁慕淵抱進懷裡,祁慕淵眉間疲憊,“櫻兒……我其實……其實……”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葉櫻痛哭流涕,拼命搖着頭。
“櫻兒,今生我怕是不能再陪你喝青梅酒了,來生,若是來生……”
“你在說什麼,你不準死,我不要你死,你說過的,你不會死也不會不要我,櫻兒不要你死。”
“櫻兒,來生早點遇到我,別再丟……丟下我了。”祁慕淵脣角掛滿鮮血,臉色更是慘白。
葉櫻內心揪緊,立刻抱緊祁慕淵,祁慕淵喘着粗氣躺在葉櫻懷中,葉櫻看他這副模樣,感到莫名的害怕。
“祁慕淵,祁慕淵,你不要說什麼來生,我只要你,我只要你的今生。”
祁慕淵聞聲眼皮微動,緩緩睜開沉重的雙眸,他忽然欣然一笑,“櫻兒。”
葉櫻擡手擦掉祁慕淵脣邊不斷涌出的鮮血,“祁慕淵,你不要嚇我。”
祁慕淵眸光一暗,擡起手,輕輕擦掉細君臉上的淚水,脣邊仍然帶着笑意,他的聲音有些微弱。
“這一生我讓你哭的太多了,對不……”祁慕淵話未說完,便含笑閉上了雙眸。
葉櫻立刻慌了神,淚水更是如雨撲簌而下。
“你不要嚇我,你起來好不好,我承認我因爲阿柴的事情恨過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有時間在這裡哭哭啼啼,倒不如把他擡進裡面去,女人就是麻煩。”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葉櫻緩緩擡起頭來,站在她眼前的是北宮洵。
今夜的他身着一襲月白長衣,目光比以往都要深邃銳利,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一雙劍眉下是一對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看似多情,而薄薄的脣似乎又透着一股冷意,令人不忍多看。
北宮洵忽然眉眼一彎,“有什麼好哭的,他又死不了,又沒傷到深處,只是流點血罷了。”
葉櫻仍然有些愣神,可是祁慕淵突然咳了一聲,葉櫻忙把目光轉到祁慕淵身上,“祁慕淵,你醒了?你沒死?”
祁慕淵睜開眼眸,微微一笑,“你想要我死嗎?。”
葉櫻拼命搖着頭,“我不要,我不報仇了,我只要你活着。”
“你還是那麼傻。”
北宮洵見狀忙打斷兩人,“夠了,眉目傳情也等着他傷好了再說。”說完,北宮洵就直接上手將祁慕淵扶進裡間。
葉櫻吸了一下鼻子,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也跟了進去。
“我知道你不會真的殺我,所以剛剛都是我的苦肉計。葉櫻剛想進去,就被北宮洵攔在了外面,“你去端些熱水過來。”
“好。”葉櫻迅速離開,不多時就端來了一盆熱水,她走進裡間,一股子血腥氣傳來,地上全是沾滿鮮血的白布。
再一看,祁慕淵的臉色比剛剛更加慘白了,葉櫻雖然見過血腥的場景,可是換到祁慕淵身上,她卻是一眼也不敢多看。
“你先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葉櫻捂住眼睛快步退了出去,在外面走來走去,心一直揪得慌。
不知過了多久,北宮洵從裡間走了出來,“好了,你可以進去了,記住,這幾天不要有什麼劇烈運動。”
葉櫻輕聲應了一句,就匆匆走進裡間,北宮洵將房間裡的血布全部收拾好,便離開了。
祁慕淵聽到聲響,緩緩睜開眼睛,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
他拉過葉櫻的手,示意她坐下身來,葉櫻坐到牀邊,“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祁慕淵忽然一笑,“傻瓜,你忘記以前我說過什麼了嗎?我說過日後我會更無恥,你怎麼能忘記了呢?”
葉櫻一愣,沒有明白祁慕淵的意思,“你……”
祁慕淵嘴角揚起,眼裡全是得逞後的得意,似乎流那麼多血都是賺到了。
葉櫻一咬脣,伸出拳頭還沒出手就被祁慕淵緊緊握住,祁慕淵咳了一聲,嘴脣泛白。
“雖然是苦肉計,可看在我受傷的份上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葉櫻想要掙脫雙手,祁慕淵卻越握越緊,雙方不斷僵持,葉櫻無奈,“原諒你了。”
聞言,祁慕淵依舊沒有放開葉櫻,而是凝視着她,目光直直地落在葉櫻心間。
葉櫻心中酸澀,移開目光,“還沒有看夠嗎?”“少看了好幾個月,我要補回來。”祁慕淵回道。
葉櫻苦笑,“我這臉上全是疤痕,你還能看下去嗎?”
祁慕淵忽然鬆開葉櫻的手,笑看着她,但是不言不語,似乎在等着葉櫻開口。
葉櫻被他盯得難受,咳了一聲,緩緩將面具摘下,隨之落下的是一張人臉,很顯然,她用了易容術。
雖然早就知道了,可當祁慕淵再次見到久違的面容後,心底還是爲之一顫,葉櫻沒好氣地說,“你以後可不可以笨一些?”
“那你以後可不可以聰明一些,你找誰易容不好,非得要找瀾生,你覺得他會替你保守秘密嗎?”
“……”葉櫻在心底將瀾生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遍,然後忽然看向祁慕淵,“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有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其實我一開始就認出你來了,但是隻是不確定,你剛來的那一天,我在你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個字,是蘇。”
“蘇?”顯然葉櫻並不知曉這件事情,“你的意思是瀾生是故意留下這個標誌,然後讓你見到我的時候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