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子從身後拿過一個火把,將其放在頭頂,而她就在原地翩躚起舞,宛若一團火紅的花在瓣瓣盛放,這廂葉櫻看得是瞠目結舌。
忽然那個紅衣女子一個轉體,不知怎麼就來到葉櫻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於是葉櫻在一行下人的注目下,被那個紅衣女子牽到了作法臺前面,葉櫻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起來。
什麼情況?邀舞嗎?
葉櫻理了理髮髻和衣服,觀察女子有什麼動向,女子蘭手一翻,一個繞指將葉櫻發間的簪子取下,一頭烏絲在風中揚起。
她精緻的眉眼被亂髮掩住,她剛想整理頭髮,那紅衣女子就繞到她身後,聲音勾魂攝魄般,“姑娘配合我演一場戲可好?”
葉櫻眨眨迷濛的雙眼,這是現場找託的節奏啊,葉櫻不假思索微頷了首。
紅衣女子紅脣微揚,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紅瓶,偷偷在袖中打開抹在自己手心,然後又迅速將小瓶收了起來。
紅衣女子在葉櫻面前長袖一揚,一股奇異的香味鑽進葉櫻的鼻孔,她腦袋嗡地一下,這個味道不就是?
沒等葉櫻反應過來,緊接着眼前就一陣昏天黑地,她眼皮沉沉,女子將面紗摘下。
她忽然心底一驚,腦海中有無數光景閃過可是什麼都看不清,她想開口說話,可是嗓子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堵住一樣,什麼話也說不出。
整個人腦袋昏昏漲漲的,沒多久就暈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幾滴水吧嗒吧嗒落在了葉櫻的臉上,她眉頭一皺,緩緩睜開眼睛,周圍卻是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她搖了搖自己有些發暈的頭,勉強撐起自己的身體,可是腿上卻是疼得厲害,葉櫻緊咬着脣,手放到痛處,可是卻黏黏的。
再碰一下,卻是嘶地一下抽痛,直覺告訴她她的腿受傷了。
她努力回想着暈倒之前發生過的事情,紅衣女子要她配合,然後給她聞了一種奇香,接着她就暈倒了。
可是無論葉櫻怎麼想都想不起那個女子的面貌,明明記得最後那個女子將面紗摘下了啊,爲什麼就是記不起呢?
葉櫻越想頭越疼,索性放棄,可是漆黑的環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她四處摸索着。
忽然她在左手邊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好像還是熱熱的,忽然一陣低沉的男聲傳來,“你醒了?”
葉櫻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的向後縮,“你……你……你是誰?”
男子半晌不說話,頭頂又有吧嗒吧嗒的水滴落了下來,葉櫻隨手一抹,可是一股子腥味傳來。
她立刻毛骨悚然,直接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難道這是血?”
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像幽魂一樣,“是的,你頭頂上全是死人。”
“啊!”葉櫻慘叫不絕,男子有些不耐,直接上手捂住了葉櫻的嘴。
葉櫻眼前竟然閃現出了祁慕淵那雙好看的眼眸,溫柔得彷彿要滴水,祁慕淵,我好想你。
男子覺得手上有溫熱傳來,立刻鬆開葉櫻,問道:“你哭了?”
葉櫻心中恐懼委屈交加,再加上他本來就怕黑,一時之間情緒崩潰,竟然低聲哭泣起來,男子無奈撫額,“你們古代人就是麻煩。”
葉櫻腦袋迅速接受信號,立刻止住哭聲,“你……你……你……你……”
“我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男子話音一落,葉櫻立刻哇哇大哭起來,像個孩子一樣。
他立馬堵住了耳朵,心裡迭迭叫苦,“古代人麻煩,古代女人更麻煩,早知道就不穿越了。”
男子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手帕,戳了戳葉櫻,“給你。”
葉櫻含着哭腔應道:“謝謝。”非常沒形象的擤了一下鼻子,冷靜了一會後開口問道:“你叫什麼?”
“陳彥,你呢?”
“我叫葉櫻,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男子偏頭看着葉櫻,眉頭緊皺,“你真的不知道?這是駛往蕪荒的船,在這個船上的都是要被送到蕪荒當奴隸的。”
葉櫻心裡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難以喘 息,頭也開始嗡嗡地響。
她艱難撐起自己的身體,忍着腿上的痛站起身來,扶着一旁的船體,尋覓着光亮,可是眼前的漆黑越來越重,幾乎看不到任何光景。
一種莫名的無助涌上心頭,祁慕淵,你在哪裡?
陳彥聽到聲響,知道葉櫻一定是害怕了,他倒是神情自若,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打火機,吧嗒一聲微光亮起。
他終於看清身旁這位女子的面容,面容因失血過多有些慘白,體態也是素雅得很,眉眼淡淡,不勝嬌豔,氣質更宛若出塵幽蘭。
祁慕淵目光移到葉櫻腿上的傷口,一臉漠然,“你的腿受傷了,這船底可是設有機關的,走錯一步你就要葬身船底了。”
“那要我在這裡等死嗎?”葉櫻忽然情緒爆發,大喊道。
陳彥沒有想到葉櫻的脾氣竟然這樣大,也是愣了半晌,想到自己的處境,他也是喟嘆了一下。
本來在現代他是準備去接手自家的公司的,可誰成想途中被一輛車撞飛,命喪黃泉,再次醒來他竟然成了陳正的獨子。
本來以爲白撿回一條命,可偏偏他又是個好 色之徒,被一個紅衣女子蠱惑上了這艘船,之後才知道這船上都是要送往蕪荒的奴隸。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
葉櫻看着陳彥手中的打火機,有些奇怪的感覺。
思及此,葉櫻鼻子一酸,眼淚又要奪眶而出,她趕緊轉頭將眼角的淚輕輕擦掉。
陳彥站起身來,探了探頭,又看了看葉櫻這一身打扮,絕對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他一臉迷瞪,爲什麼總覺得她如此面熟呢?
“你剛剛說你叫葉櫻?”
葉櫻輕眨眼睫,低聲應了一聲,心裡卻暗自思忖。
陳彥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疑問掃去,他一個現代人怎麼可能見過古人呢?真是癡人說夢。
“你我也算相識一場,上了岸以後或許我們就要分道揚鑣被分到不同的地方,這個就當我的見面禮吧。”
陳彥將手中的打火機遞給葉櫻,葉櫻看了陳彥一下,這時她才發現陳彥的額頭上有一道疤痕,像一條小蜈蚣一樣。
他也許是發現了她有些奇怪的目光,也不遮掩,直接說道:“這道疤是我小時候弄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