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回府了,哪還有你自己做主的餘地?”
老夫人越發看葉櫻不順眼,拍了拍身邊祁巧兒的手,面上便又滿是慈祥。
“就應當像巧兒這樣纔好,溫婉嫺靜,又聽話,知道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話。”
葉櫻掃了一眼他們交握着的手,沒有說話。
說了這話之後,老夫人就當這屋裡沒有她這個人一般,只顧着和祁巧兒說體己話,且不斷向她詢問祁慕淵的情況。
倒像是祁巧兒纔是這府裡的女主人一般。
葉櫻心裡發冷,話聽過便直接扔到了腦後,面上神色不變,就這樣站着。
只是她身子本來就不好,站的久了,便覺得身子有些疲憊。
老夫人雖然對她不滿,但她肚子裡好歹還懷着他們家的骨肉,即便她不喜歡,也該顧慮着祁慕淵的意思。
冷哼了一聲,她看着面露疲態的葉櫻說道:“瞧你這一副柔弱的模樣,快回去吧,免得淵兒回來說我的不是。”
葉櫻不欲與她逞口舌之爭,盈盈一拜,便向外走去,身後還傳來那兩個女人的嘲諷之言。
這一放祁巧兒回來,沒想到就連老夫人都跟着回來了。
葉櫻心裡也覺得有些煩躁。
當初她怎麼就心軟將那個女人給放進來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歇多久,就看丫鬟走了進來,見她神色古怪,葉櫻也便直接問道:“怎麼了?”
那小丫鬟道:“蘇公子來了。”
蘇子恆?
他和紅衣這兩日也不知在忙什麼,一直沒有露面了。
葉櫻沉吟了一下,“將人請進來吧。”
不多時,蘇子恆便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紅衣。
他們看着葉櫻的目中,還是絲毫未改的熱情。
縱使和他們解釋過,可他們兩個怎麼就是不相信自己不是公主呢?
微微嘆了一口氣,葉櫻說道:“若你們還是爲了此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我……”
“不是。”
蘇子恆將薄脣抿了抿,神色有些複雜,“我是聽說老夫人回來有意爲難你,所以過來看看你如何了。”
“我沒事,如今我有身孕,即便她在看不上我,也會看在將軍的面上,不敢對我做什麼。”
葉櫻捧着茶笑了一下,擡眼間紅衣神色有些不對,不禁挑了挑眉,“你們二人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蘇子恆眉眼微微一動,看了一眼紅衣,見她情緒外泄,不由得給她使了個眼色着她注意一些。
他笑了一下,隨意道:“沒什麼,只是我前幾天訓斥了這個丫頭,讓她不要再那之前的事來讓你不開心,她這些日子一直覺得不好。”
葉櫻輕輕“哦”了一聲,也沒說信或不信,順勢便轉移了話題。
他們三人說了會兒話,蘇子恆便與紅衣離開了房間。
一回到他們自己的院子,紅衣便迫不及待道:“主子,爲何你方纔不與公……夫人說?我們去找她,不就是爲了此事嗎?”
過幾日的圍獵,皇帝遍邀了羣臣,祁慕淵也在其中,這正是他們下手的好時間,屆時箭頭不長眼,也查不到他們的頭上,若是還能趁機……
紅衣眼中發寒,殺意凌然,“也不知道公主究竟看上了那位將軍什麼,回荒蕪做公主多好,還要在這裡受罪,屬下看着都替她不值。”
“此事不要再說了,事成之後再勸公主,她自然也沒有辦法再拒絕。”
蘇子恆淡淡說着,眉眼間又多了一抹愁意。
瞧着葉櫻那般喜歡那位將軍的樣子,他也實在說不出口。
糾結了幾日,眼看着圍獵的日子越來越近,蘇子恆還是咬了咬牙,去找了葉櫻。
這次他沒有帶着紅衣。
葉櫻這兩天時時和那兩個人鬥着,面色都多了一絲疲憊。
蘇子恆看在眼裡,多少有些心疼,“這幾日沒有休息好嗎?將軍沒有幫你?”
“他白日裡忙,何況他能有什麼辦法,即便是說了,那兩個女人也不會聽他的,而若我總是告狀,倒顯得我不懂事,那畢竟是老夫人。”
葉櫻無奈的說着,擺了擺手,“這件事且放一放,你今日找我是什麼事?”
蘇子恆見她不願多說的模樣,便不再多說了。
有些猶豫的搓了一下手,他緩緩道:“過兩日不是有圍獵嗎?我也想去見見世面,不知方不方便。”
圍獵?
葉櫻怔了一下。
想一想覺得這也沒什麼,便道:“好,晚上等將軍回來,我便與他說說,帶個人而已,應當是可以的。”
“好,那便多謝。”
蘇子恆鬆了一口氣,眸子溫潤的彎了彎,對葉櫻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些日子以來他都繃着,這一笑卻很舒心的模樣,葉櫻看着,心裡也覺得寬慰不少。
她不是他們的公主,卻承蒙他們這樣關心着,多少還是有些愧疚之意。
像這樣的請求,答應也便答應了,倒是沒什麼。
晚上祁慕淵回來時,她就與他說了這件事。
祁慕淵微微蹙了一下眉,眼中閃過了一抹冷意。
“是他找你的?”
“是啊,我覺得沒什麼,便答應了。”
葉櫻沒有察覺到他的神色,只輕輕說了這麼一句。
掛好了衣裳,她就走過來拉着祁慕淵坐下,給他捏肩,“你若是覺得不方便,那我就去拒絕他。”
畢竟是葉櫻答應下來的事,他不想讓她失望。
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握住葉櫻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面前,溫柔道:“沒什麼,帶一個人罷了,那三日後,你要不要與我一同去?”
“我?”葉櫻怔了一下,“我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有何不便?”
祁慕淵低笑了一聲,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間摩挲,“你是我的夫人,陪我同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屆時皇后娘娘和大臣們的夫人也會去觀看,並不是你一個。”
葉櫻這才放下了心,笑着應下,又有心逗 弄他,故意眨着眼說道:“可我這張臉上有疤,你就不怕我給你丟臉嗎?”
祁慕淵頓時就正了臉色,嚴肅道:“胡說什麼,不論怎樣,你在我眼裡都是最美的,哪裡來的什麼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