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看着那被她踩在腳下的花朵,眼裡冷了冷。
脣角扯了一下,她道:“我本是過來看看妹妹是否有改變,若是改了,便想着解你這禁足,但沒想,妹妹還是一樣的沒有改,看來你還需要多閉門幾日。”
祁巧兒瞳孔微微放大,狠狠的咬住了牙。
饒是她再不聰明,也知道這是葉櫻故意的,就是爲了多關她一些日子。
“你狠。”
冷冷甩下這句話,她便轉身,進了房中摔上了門。
“夫人……”
葉櫻擡手止住了丫鬟的話,向外面走去。
她對門口的小廝吩咐道:“祁巧兒不知悔改,且繼續讓她閉門思過着,沒有將軍的吩咐,不得放出。”
“是。”
葉櫻回頭看了一眼祁巧兒的院門,便帶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下午,老夫人去看祁巧兒,便見她一臉哭喪着,不由心疼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祁巧兒將嘴撇了撇,走過來握住老夫人的衣袖撒嬌道:“您要爲我做主,那葉櫻上午來了,二話不說便讓我繼續禁足,還說只有哥哥允許了,才能放我出去,這不是存心欺負我嗎?”
“她竟然敢這樣說?”
老夫人的面色也冷了下來,“真是不像話,你放心,待你哥哥回來了,我就跟他說說,讓他立刻放了你,我倒是要看看,那丫頭還敢不敢這樣放肆。”
“哥哥他一向孝順,您去說了,他一定聽得。”
祁巧兒甜甜笑着,眼中卻閃過一抹毒辣的光。
那個賤女人竟然敢趁機欺負她,等她解了這禁足,一定讓那個女人不好過。
老夫人去過她院子裡的事,葉櫻自然也是知道的。
對於丫鬟的擔憂,她並不以爲然。
不多時秒珠便進了房中,她福了福身後,對葉櫻道:“夫人,方纔老夫人喚了我過去,讓我留意着您的一舉一動,晚些時候去回稟她。”
葉櫻輕輕擡了眼,“她都讓你注意着什麼?”
“就是……什麼都注意着,說是隻要有一點錯處,就報給她。”
任何一點的錯處?
看來是她打算爲了祁巧兒,來以此質問自己了。
思索了一下,她看着秒珠道:“你可曾見我平日有過什麼樣的錯處嗎?”
秒珠忙道:“自然是沒有。”
“那不就好了,你便將你所見告訴她就是了,若是她一定要添油加醋的,也不是你的錯,我自會應付。”
“是,奴婢明白了。”
葉櫻看着她行禮退下,眸子不由得眯了眯。
既然老夫人想借此讓祁巧兒解了禁足,那她就偏不讓她如意。
勾脣笑了笑,她對丫鬟招了招手,“去將府中的冊子拿過來,今日我且好好看一看有無紕漏。”
“夫人,您今日不歇息嗎?”
“歇息什麼時候不能歇,今日應付過去老夫人才要緊,你快去。”
葉櫻聲音溫溫淡淡的,但就是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在裡面。
不多時,丫鬟就帶着管家來到了房中,將這種冊子都搬到了她的面前。
葉櫻也沒有讓管家離開的意思,讓人給搬了個椅子,就讓他在這堂中喝茶。
她看了一會兒冊子,不由停在了某一處,看着管家問道:“這一日的出賬銀子,怎麼這樣多?”
管家微微擡頭看了一眼,便知道她說的是哪一頁。
他嘆了口氣,有些爲難道:“這是祁小姐以老夫人的名義支走的。”
祁巧兒……
葉櫻勾了一下脣,沒有說他什麼,只默默記下了這一頁。
而後朝後面翻了翻,又看到了好幾處這樣的。
她娟秀的眉不由蹙起來,“像她這樣頻繁的支走銀子,怎麼上個月的賬本就是正常的?”
管家窺了一眼她的神色,才道:“是老夫人的意思,上個月末,她讓我們重新做賬的。”
葉櫻握着書卷的手緊了緊,眸子裡也多了一絲寒意,“這賬目向來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怎麼老夫人一回來,你就也開始做這樣糊塗的事了?”
管家一臉的有苦難言,但此事卻不是他爲難就能揭過去的。
葉櫻睨着他,冷冷道:“你是將軍府的管家,不是她老夫人一個人的,也不是祁巧兒的提款庫,你這樣,如何對得起將軍對你的信任?”
“夫人……我,這……”
嘆了一口氣,管家也是不知該怎麼說,他握了握自己滿是老繭的手,咬牙道:“這事,將軍其實也知道的,就在上月末,也就是前些日子,他默許了的。”
祁慕淵同意的?
葉櫻有些詫異。
不過轉念一想,倒是又能理解。
那畢竟是他的母親,他總要給她面子。
只是他那樣瞞着自己,葉櫻實在有些生氣。
抿緊了脣,她眉眼低沉的看着站在這裡的管家,有些氣惱又無奈的揮了揮手,“你且先下去啊,這東西就放在我這裡了。”
“是,小人先告退了。”
他離開後,葉櫻仍認認真真看着這些冊子。
丫鬟不由得勸道:“夫人,這總歸是將軍也默認了的,您這樣……”
“他是想着府內安穩,也是爲了我不在這件事上被刁難才默認,可老夫人便罷了,她是長輩,用些銀子也沒什麼,但祁巧兒那樣的人,怎麼能慣着。”
葉櫻說着,便將賬目上的一筆一筆都記了下來。
整理之後,也便到了傍晚,祁慕淵回府之時。
老夫人的人一直等着他回來,因此他纔剛回府,就被老夫人給叫了去,不多時,就有人來喚葉櫻也去老夫人的院中。
葉櫻眸子冷了冷,將桌上整理好的那些賬目握在了手裡,便輕輕擡了擡下頜,“走吧,便是老夫人不找我,我也是正要去找她的。”
那丫鬟對這話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主人家的事,也不容她一個丫鬟多嘴。
葉櫻理了理衣裙,便帶着丫鬟出了房門,朝老夫人的房中而去。
她到了房中,卻發現,祁巧兒也被喚出來了。
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葉櫻面上不顯,輕輕行了個禮。
“妾身給將軍請安,給老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