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昕忙將那玉佩抓過來放在手心裡看着。
“是我的。”
小心擦掉了玉佩上的水,看着它又光潔如初,她才放下心,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多謝夫人。”
“謝什麼,本就是我的不對。”
葉櫻揉了揉她的頭,看着她將玉佩小心收起,便道:“日後好好守着,不要再掉了。”
“好。”
顧昕揚臉笑着,終於是恢復了往日的神色,“夫人是來找我的嗎?還是出來散散心的。”
葉櫻道:“就是隨便出來走走。”
“這樣啊。”顧昕思索着,眼中轉了轉,“我聽說今日您的一位姨娘來了府,對您很是不尊重,也沒什麼禮節,您若是沒有辦法應付,不如交給我?”
“不用了,也沒什麼大事。”
蘭姨那樣的人,葉櫻也不想讓旁人幫她費神。
她是婦人不懂禮節也便罷了,葉櫻可以理解,也從不因此而以貌取人,只是那蘭姨實在過分,說出口的就是讓人不舒服,葉櫻也不想讓她再去別人面前碎嘴,也算是丟臉。
顧昕睨着她的神色,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說這件事。
兩個坐着說了些話,也便分開回了各自的院子。
晚上,祁慕淵回來後,葉櫻便與他說了蘭姨的事,末了道:“我確實不好直接拒絕她,畢竟她確實也算是我姨媽,可是讓我就這樣答應你,我又覺得不甘心,便把難題扔給你了。”
她討好的笑着,一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祁慕淵好笑的看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就是想偷懶,不過也罷,這樣也好,你且好好養着就是了,這件事我自會拒絕了她。”
“好。”
葉櫻抱住她的手臂,笑着蹭了一下。
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她眼中也多了一抹柔光,“不知不覺間,這孩子也有一些月份了,也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看到他出世。”
“快了,等他出世了,我會將所有好的都給他。”
祁慕淵用手指撫過了她的肚子,嘴角也輕輕彎着。
陪着葉櫻吃過了飯,祁慕淵去給老夫人請了個安,便又陪着葉櫻說話。
次日他不必出府,晚上也便睡的很晚。
但葉櫻起牀時,卻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這難得清閒,都醒的這樣早。
葉櫻輕輕笑了一下,喚來了丫鬟給她洗漱梳妝。
此時祁慕淵卻是一早接見了葉櫻的姨媽。
祁慕淵繃着一張臉,整個人都是冷冰冰的,神色間更是冷漠無比,無半點人情。
蘭姨瞧着,心中多少有些犯怵,便也收斂住了。
給他行了一禮,蘭姨笑着說道:“將軍大人,民婦葉李氏蘭,您的夫人她喚我蘭姨的。”
“起來坐吧。”
淡淡說了一句,祁慕淵臉上並沒有一點情緒。
蘭姨小心睨着他的神色,搓了一下手,緩緩道:“那個,我昨日便來找過櫻兒的,也與她說了事,不知她,有沒有與您說過?”
“你昨日來過?”
祁慕淵眼皮微微掀了一下,“這我還不知,昨夜我回來的晚,那時她已經歇下了。”
蘭姨心中多少有些不滿,但也不算什麼大事。
既然葉櫻沒有說,那她自己說就是了。
於是,她又先是與祁慕淵說了自己養葉櫻多麼多麼的辛苦,而後便向祁慕淵討要宅子和兒子的束脩,更是變本加厲的,說祁慕淵若是能給自己兒子找個好老師就更好了。
祁慕淵聽的心中一陣發冷,堂下這婦人也實在是教人噁心。
她未曾照顧過葉櫻一絲一毫,還讓他們家受苦,此時竟然還敢來邀功。
冷笑了一聲,祁慕淵道:“你既是幫着葉大人一家養了女兒,自然是該管他們家討要回報,與我何干?”
蘭姨瑟縮了一下,但還是撐着說道:“可,可她不是出嫁了嗎?那葉家還能管嗎?這如今,櫻兒可是您的夫人了。”
“那又如何?”
“那您不是應當……應當要孝順她的家人嗎……”
家人?
葉櫻從來都是隻認她的養父養母的,這人又算什麼。
祁慕淵眸子越發的發寒。
將薄脣微微抿了一下,他道:“我與櫻兒成親時,她是從葉家出的嫁,因此我只認葉家,你回吧。”
甩下這句話,他便起身,甩了衣袍離開了大堂。
“將軍……將軍……”
蘭姨急急的喊了兩句,看着祁慕淵這樣快的離開,心裡更加的不滿了。
她兇巴巴的看着左右的丫鬟道:“你們夫人呢?去把你們夫人給找過來。”
她這頤指氣使的模樣實在是不招人喜歡。
再加上祁慕淵交代過,她們便道:“夫人還未醒呢。”
“這都什麼時候了?”
蘭姨打罵道:“在我們那裡,這個點還不起的,都是要被打的,何況今日還有貴客,她竟然敢這樣怠慢,實在可惡。”
暗自咬了咬牙,蘭姨指着丫鬟道:“你去,把你們夫人喊來叫我。”
那丫鬟皺皺眉,心裡也煩躁,便語氣不善的說道:“夫人身子不好,多睡一些也是正常的,我們下人可不敢去打擾。”
“那你帶我去,我去把她喊起來。”
“將軍吩咐了,要我們送您出去的,您今日就不必見夫人了。”
“什麼?”
蘭姨當即拔高了聲音喊了一句,臉色都有了些猙獰。
她恨恨的跺了一下腳,眼看着門口的侍衛都是嚴陣以待的,她忽然就熄了火。
從鼻中哼出了一口氣,她朝地下啐了一口道:“算了,今日算我倒黴,明日我還來,讓你們夫人一早就給我候着,要不然,我叫她好看。”
她這在將軍府裡,就揚言要將軍夫人不好看,在場的丫鬟們頓時便也沉下了臉。
葉櫻對底下的人一向很好,此時有人這樣放肆,她們便也各個不在客氣。
力氣大的那個,更是抓住了蘭姨的手臂就向外面拉,“奴婢送您出去,您請快些離開吧。”
蘭姨口中叫罵着,就算不願意,也還是被丫鬟給拉了出去。
蘭姨臨走前的那話傳進了祁慕淵的耳中,讓他也很是惱火。
這若是尋常什麼人,他早就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