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顧歆低低應了一聲,去送了顧臨出府,而後回來和葉櫻道歉:“十分抱歉,因爲我的事情,才讓兄長在旁人府邸裡教訓我,還請夫人不要怪罪。”
“怎麼會。”葉櫻笑道,“你我是朋友,剛纔有沒有外人,你不用介意。”
顧昕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被拒絕之後,烈玉倒是沒有再來打擾,只是也不知他此刻究竟是怎樣想的。
晚上祁慕淵回來,葉櫻就吧這件事告訴他,而後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祁慕淵笑了一下,說:“烈玉是個品行端正的,是個真正的君子,他也許會因爲內心的愧疚而去做什麼事,卻不會這樣莽撞,也不會不過問顧歆的意思。”
“那你這話是?”
“只怕他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娶顧昕爲妻,才說出的這樣的話。”
祁慕淵的回答,讓葉櫻更加詫異了。
不過區區幾面,那位見過了各種人物的世子,就看上了顧昕了。
不過,這感情的事確實是誰都不好說的。
祁慕淵又感嘆了一句,“這顧家也是可憐人家。”
葉櫻疑惑的看着他,“你爲什麼這樣說?”
祁慕淵道:“你方纔不是也說了嗎?顧臨原話也提到了他們曾經的家門。他家原也是大門大戶的,雖然比不得護國公府尊貴,不過卻也很是顯赫,只不過可惜,還是遭人陷害,衰敗了。”
這件事葉櫻是一直知道的,戲裡也是一直這樣唱着的。
祁慕淵又道:“我這兩日與顧臨見面,也有幫他做這些方面的事,他已經蒐集了足夠多的證據,打算告御狀翻案了。”
葉櫻頓時好奇起來,“所以她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是什麼案子?”
“這件事你過幾日就知道了。”
祁慕淵卻在這個時候給她賣了個關子,看着她的眸子裡滿是玩味。
葉櫻不禁瞥了撇脣,覺得他太壞了,就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吊着她的胃口。
她也沒興趣再說這個話題,免得祁慕淵又故意說一般藏一半的,最後還是她憋得難受。
她也就順勢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旁的事情。
兩個人晚上早早歇下。
第二日,祁慕淵難得閒在家裡不用出去,就陪着葉櫻吃了早飯去賞池子裡的金魚。
兩個人正說說笑笑間,就見丫鬟跑進來,神色間很是慌張,“將軍,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忽然病重。”
忽然病重?
顧昕怔了一下,擡頭去看祁慕淵的神色,就見他面色變了變,也不是很好看。
兩個人趕忙去了老夫人的院中。
兩個府醫正忙進忙出的,還激烈的爭相說着什麼。
看見祁慕淵,他們行了一禮,就打算爭相說自己的方子。
祁慕淵擡手打斷了他們,問道:“老夫人如何?”
其中一人站出來說道:“老夫人這幾日一直傷心着,再加之身體本就不好,若是此次不好好治着,恐怕就兇險了。”
祁慕淵皺了一下眉,不再理會他們吵着方子,就忙進了內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虛弱的倚在牀上,渾濁的雙目似乎看不清什麼東西了。
這架勢,竟似要跟着祁巧兒一起去了一樣。
葉櫻輕輕開口喚了一句,“老夫人?”
老夫人的眸子微微一轉,朝他們看了過來,滿臉的憔悴,說出的話也是十分的暗啞,“你們來了。”
虛弱的說完了這一句,她就忽然沒了聲。
她這說病重就病重,讓整個府上下都是沒有一點準備。
劇烈的咳了一聲,老夫人忽然問道:“巧兒的葬禮,怎麼樣了?我怎麼瞧着,這府裡頭這樣安靜,你們都沒有籌備嗎?”
祁慕淵面色冷了冷,可對着這樣的老夫人,他還是耐下了性子,儘量平和了嗓音道:“祁巧兒罪有應得,又何來的葬禮。”
“沒有葬禮?”
老夫人雙目猛的睜大,狠狠喘 息了一口氣,掙扎着坐起來,就瞪着祁慕淵責備道:“你怎麼能這麼做啊,她不管怎麼樣,也是你的妹妹,從前縱使有再多不對,你也讓人家安心的走纔是。”
她祁巧兒倒是安心了,可也不想想,她那個樣子,即使去了地府,又怎麼會好過。
祁慕淵沉默着沒有說話。
老夫人看上去更傷心了,又是猛烈的咳了兩聲,“我知道你們都看不慣巧兒,可她到底是我的心頭肉啊,我看着就這樣年紀輕輕就去了,心裡已經十分痛苦,你們還要這樣步步緊逼嗎?”
“我們從來沒有逼過母親什麼。”祁慕淵淡淡說着,“按理按規矩,她都不應該辦葬禮。”
“那若是按情呢?”老夫人直勾勾的看着祁慕淵,似乎是吊住了氣再說話,“你當時孝順我這個母親的,還不行嗎?”
祁慕淵沒有說話,顯然是不願意的。
葉櫻怕老夫人真的出事,忙拉了一下祁慕淵的衣袖,小聲道:“人都已經去了,你再和她過不去也沒什麼大用了,不如就順了老人家的心意吧?”
她雖然是小聲說的,可是屋子裡本來就安靜,老夫人也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的眸子裡多了一抹期待的神色,就這樣緊緊盯着祁慕淵。
這樣的目光加上葉櫻的話,祁慕淵還是鬆了口,“既然母親覺得這樣會安心,那母親就去這樣辦,不過我不會從中幫忙,也不會風光的大操大辦。”
老夫人神色有些黯然,還想要爭取一下,“真的不能大操大辦?讓她以你夫人的身份入祖陵不行嗎?”
“不行。”祁慕淵想也不想就拒絕。
如果認了祁巧兒做夫人,又同意她入陵,那葉櫻成了什麼?
在這件事上,祁慕淵的態度很是堅決,“如果母親執意如此,就不要怪兒子不同意辦葬禮一事。”
他的語氣冷冰冰的,臉上的神情也很是牴觸。
老夫人雖然心裡不甘,不過爲着這葬禮,她還是勉強點下了頭,“好吧,那就依你的,不過,我要以你親妹妹的身份葬她,這不過分吧?你總不至於這一點要求都不肯滿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