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忽然詭異的笑了一下,慵懶道:“此處是我給你選好的葬身之處,我們不必再往前走了。”
男人的聲音。
葉櫻目中閃過一抹驚駭,這才明白爲何葉傾城要在深夜叫她。
可明明皇帝也在宮裡等着,她竟然就敢下殺手?
葉櫻咬住了嘴脣,死死盯着眼前這個人。
她知道自己是跑不過了,便嘗試和他進行交涉,“葉傾城給了你什麼報酬?你不如說出來,我興許更給的更多。”
“哦?”那人饒有興趣的轉過了頭,一雙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他托住下巴,“嘖”了兩聲,緩緩搖頭,“你雖然樣貌也是十分清麗,可我還是喜歡你姐姐那樣嫵媚的。”
葉櫻蹙了蹙眉,“什麼?”
那人輕呵一聲,“這就是你姐姐的條件。”
他微微舔了一下脣,目中已經浮現出了殺意。
葉櫻心中也已經翻起了驚意。
她看着男人一步步朝前走來,手上已經亮出了匕首,不禁緊緊握住了拳。
這附近剛好沒有巡邏的侍衛,若是她大聲求救,只怕會死的更快。
她微微後退了一步。
就見那人不滿的皺眉,而後道:“你不要動,乖乖的站在那裡,只需要一下,一切就都結束了,不會讓你感覺到痛的,你若是掙扎,我可是忍不住會想要折磨你。”
葉櫻頓住了腳步,手心裡隱隱沁出了汗。
那人見她不動了,才滿意一笑,“就這樣乖乖的多好。”
他一步步靠近,眼中是玩弄獵物的殘忍之色。
他就是要這樣慢吞吞的一點點靠近,讓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心中越來越恐懼,最後在求饒聲中死去。
他緩緩勾起了脣,手中的匕首變換了一個方向。
葉櫻此刻心裡慌得厲害,胸口也是有些劇烈的起伏着。
可她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喊叫出聲,就這樣倔強的盯着眼前這個人。
就在那人距離葉櫻只有一米之時,一道細微的破空聲忽然傳來。
下一瞬,一把飛刀就飛向殺手。
他眼睛一眯,迫不得已退後幾步,避開了飛刀,而後緊緊盯着某個方向,冷冰冰道:“誰!”
一個重重的腳步聲踏在了他和葉櫻的心口。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
那人的輪廓在月光下有些模糊不清,可葉櫻怔怔看着,眼底卻忽然盈滿了淚水。
“我的人你也敢動,膽子不小。”
冰冷而又熟悉的聲音,更是讓葉櫻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那道身影逐漸明晰起來。
祁慕淵熟悉的面龐就這樣出現。
葉櫻控制不住的眼淚流下來,立刻就撲到了他的懷裡。
懷裡的溫度,驅散了祁慕淵一身的冰寒。
他輕輕拍着葉櫻的背,神情格外柔和,“哭什麼。”
葉櫻“嗚嗚”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祁慕淵失笑,摸了摸她的發,就看向那殺手。
他將眉梢一挑,緩緩擡起了劍。
那人臉上陰晴不定,看了一眼祁慕淵,忽然轉身就跑。
祁慕淵有心去追,可是被懷裡的人緊緊抱住,也挪不動步子,只得放棄了。
他拍着葉櫻的背,輕聲安撫道:“好了,不要哭了,你什麼時候成了一個愛哭鬼了?嗯?”
葉櫻緩緩擡起了頭,隔着淚眼看着祁慕淵,憋着嘴說:“還……還好你來了。”
“是啊,還好我來了。”祁慕淵緊緊抱着她,心裡也覺得後怕。
他幫葉櫻抹去了淚水,看她一雙眼紅紅的,格外讓人憐惜,“你怎麼自己就跟着人出來了?也不帶個侍衛。”
“我不過是宮裡的客人,哪裡就能這樣指使旁人了。”葉櫻有些委屈的說着,“我也沒有想到,分明是皇上找我過去,她葉傾城竟然也敢下這樣的手。”
皇帝?南宮溟?
祁慕淵眸子冷了冷,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不要去管他們了,我們先回去見姑姑,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出宮。”
“好。”
葉櫻乖巧的點點頭,繾綣的目光裡全是祁慕淵的身影。
這些日子受的委屈,在看到他的時候,忽然就氾濫開來,讓她止不住的鼻酸。
祁慕淵牽住了她的手,就帶着她避開了侍衛,朝景玥公主的宮中而去。
路上,葉櫻的情緒也逐漸收住。
她捏了一下祁慕淵的手,有些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當還在西和的嗎?”
祁慕淵笑了一下,“大軍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消息想必明日也會傳到京城,我心中掛念着你,總覺得會出什麼事,就先趕了回來。”
結果他回來時,正好看到那一幕。
若是他再來遲一點,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葉櫻了。
他緊緊握了握葉櫻的手,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殺意。
這筆賬,他權且記下了,有機會,一定會還回去。
他們一路回到了景玥公主的殿中。
此刻,景玥公主得了夕兒的話,心裡也是擔心的不行,結果一擡頭就看見他們兩個一起出現,眼中也滿是驚喜,“你們……”
“姑姑。”祁慕淵客客氣氣的喚了一聲,“只怕我今晚,也要叨擾您了。”
“說什麼叨擾不叨擾的。”景玥公主嗔了他一眼,“你只管把我這裡當成是你自己的家。”
她轉頭看了一眼葉櫻,隱隱可以看出她是哭過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多問。
既然祁慕淵在這裡,那定然是已經無事了的。
祁慕淵拉着葉櫻坐下後,就對景玥公主道:“姑姑,還要麻煩你派人去告訴皇上那邊,櫻兒遇刺受驚,已經回來休息。”
“遇刺!”景玥公主驚呼一聲,而後細想一下,頓時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她忙應了一下,就朝外面吩咐了一聲,而後道:“那葉傾城竟然這樣大的膽子,實在是可惡。”
“這個女人,也還請姑姑爲我多多留意。”祁慕淵冷冷說着,“我遲早會讓她付出代價。”
“你放心。”景玥公主點了點頭,“別說是你,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去,我如今護着櫻兒,她去還敢動手,那就是在公然挑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