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媧宮,楊嬋一臉羞愧:“弟子有負師恩,沒能完成師尊交給的任務……”
“哦?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慢慢道來。”女媧娘娘睜開雙眸,一邊掐算推演,一邊饒有興趣的聽着楊嬋的講述。
楊嬋不敢隱瞞,將自己如何託夢女王,如何靜待時機,一一道來。
“女王和唐三藏成親的時候,弟子依照師父的吩咐收取失落在子母河裡的造化神泥,卻發現被人搶先一步……”
楊嬋有些懊惱,早知如此,她就應該一直守在那河水的源頭。
“有意思~”女媧喃喃一聲。
雖然她根本就沒有將西遊的這點功德看在眼裡,但這三界中還真沒什麼人敢截自己的胡。
憑藉着與那些造化之力的聯繫,她很容易就是算出了此事和李毅有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楊嬋,“此人可謂是三界中最大的變數,嬋兒日後的那場劫數,說不定還得靠他來化解了……”
想着,便是淡然一笑:“此事爲師已經知道了,女兒國沒了子母河守護,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周圍的那些勢力入侵,你拿着山河社稷圖,將她們舉國遷入山河界,順便,再去一趟南海,幫爲師救一個人。”
子母河雖然限制了女兒國國民的自由,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守護。
“救人?”
“不錯,爲師也是最近才發現她的存在……”女媧娘娘娓娓道來。
當年她煉石補天,座下的白矖和騰蛇捨身相助,功成之後,對於這兩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蛇族高手,她一直都覺得有些愧疚,沒想到不久前忽然得到黎山老母的傳訊,說是發現了這二人的後人。
楊嬋知道自家師父人首蛇身,一直以來都被蛇族視作本族聖人,卻沒想到還有這些淵源,一時間,對於師父提到的那位叫做白素貞的姑娘,也是頗爲好奇:“弟子,謹遵師命。”
“對了,到時候幫我把這太陰騰蛇剪交給她吧。”
“師父放心。”
女媧望着楊嬋離開,忍不住喃喃:“那白素貞因爲父母的緣故,身上有着天道功德庇護,若是能夠度過這次情劫,倒是一顆好苗子,可惜,便宜了黎山老母……”
說着,頭頂上空浮現出一片慶雲,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託着紅繡球的老嫗,正是她那善屍月老。
月老聽着女媧的話,臉皮一抽,本尊乃是伏羲轉世之前的妹妹,黎山老母卻是伏羲轉世之後的妹妹,按理說兩人有着共同的兄長,是要親如姐妹纔對,但偏偏表現的卻是客客氣氣,甚至會爲了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做些幼稚之極的明爭暗鬥。
不過本尊也就是面冷心熱,若不是她,當年封神一戰,這黎山老母又如何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了下來。
想着,又是有些將信將疑的道:“道友當真認爲那個和尚會幫助她們渡過情劫的考驗嗎?”
“哼,這可由不得他,本座的因果,又豈是那麼好欠的!”
……
西行路上,正在參悟造化之力的李毅忽然打了個噴嚏。
“奇怪了,修爲到了我這種境界還會感冒?”想着,他便忍不住看了一眼玄奘那邊。
自從離開女兒國,玄奘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前不久甚至還染上了風寒。
“照這樣下去,遲早得憋出心魔來……”
李毅搖了搖頭,卻不知如何去開解。
“這或許就是他的修行吧~”
佛門講究修心,若是能夠勘破這段情緣,玄奘的佛法造詣自然會有一個極大的提升。
李毅對這些並沒有研究,只能繼續沉浸在了對於造化之力的領悟之上。
此前他那內天地中雖然也算得上是地域廣袤,豢養了無數生靈,但歸根究底,卻更像是一處巨大的法寶空間。
但現在卻是不同,隨着那些息壤中的造化之力被他煉化融合,這整個內天地也多了一股生機的力量,加強世界壁壘的同時,也在加速着世界的演化,一些荒蕪的山川上開始孕育出草木、甚至是動物。
這可和他從外界擄掠生靈不同,天地造化孕育出來的生靈雖然只是最普通的動植物,但卻花樣百出,五彩繽紛。
“這造化之力果然神奇!”生靈的自然孕育代表着他的內天地發展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一邊領悟着這些造化的奧秘,一邊,他又將那具金烏遺骸祭煉成了一輪大日,使得這天地之中,有了屬於自己的太陽。
一時間,整個內天地都是生機勃勃。
不但如此,玄黃之氣對於肉身的淬鍊也使得他在感悟起天地法則的時候變得更加容易。
又或者說,隨着那些造化神泥與他融爲一體,李毅的肉身已經達到了第一代人族所能擁有的最爲完美的狀態。
別看如今的人族資質普遍不怎麼樣,但在太古時代,那些由女媧娘娘一手創造出來人族,資質可是半點不差,若非如此,這些剛剛誕生出來的生靈,也不可能在巫妖兩族的夾縫中生存下來。
時光荏苒,景象萬千,不覺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一處山林前。
“天色將晚,咱們走動快些,也好在那山腳下尋個人家化些齋吃。”玄奘大病一場,到這幾日,胃口才是好了一些。
“這有何難。”猴子將手裡的金箍棒變成一條金燦燦的馬鞭,使出了自己在天上學到的策馬之術。
還別說,小白龍雖然跑的更快,但坐在上面的玄奘卻是一點都感覺不到顛簸。
玄奘暗暗稱奇,忍不住就道:“悟空,有這本事,怎麼不早一點使將出來?”
“師父有所不知,這樣對於馬匹的消耗極大,小白龍雖然是龍種,但沒了龍珠,也無法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果然,二十里不到,白龍馬已經有些氣喘吁吁,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玄奘對猴子的本事讚歎不已。
豬八戒卻是在一旁撇了撇嘴:“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天庭就是用這種策馬之術來提升衝鋒陷陣的戰鬥力的,俺老豬當年貴爲天河水軍的統帥,纔沒有學得……”
猴子氣的一陣齜牙咧嘴。
便在這時,兩側的山林中忽然傳來一陣棒鑼敲打聲,三十多個面目兇惡的山賊已經持着刀槍棍棒,攔住了路口,“兀那和尚~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玄奘身體虛弱,嚇得栽下馬來,說道,“和尚全靠化緣吃飯,哪兒有錢?還請諸位大王方便方便,放貧僧等人過去吧。”
賊首冷笑:“沒錢把衣裳脫了,白馬留下。”
“找打!”猴子倒是記得玄奘不讓他隨便殺生,鐵棒專挑這些剪徑強盜的軟肋打,四周很快就是唉呀媽呀的哭喊成了一片。
“悟空快快住手,”玄奘聽這些人叫喊的厲害,生怕猴子收不住手,傷了對方性命:“你這猴頭,還是如此莽撞,他要搶劫,爲師自然會和他們講講道理,你這樣動手傷人,若是下手狠了,出了人命,又該如何!”
猴子知道這和尚迂腐,連道:“老孫曉得分寸。”
玄奘聽了,卻還是絮絮叨叨個不停。
猴子心煩,索性就悶着頭在前帶路。
玄奘見了,心裡就更是有氣。
再加上有豬八戒在一旁煽風點火,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便是蕩然無存。
李毅若有所思,不知何時開始,玄奘的眉心已經多了一道黑氣。
“難怪他會第二次將猴子逼走,原來是被魔障所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