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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曾是天上的弼馬溫,馴服一匹凡馬自然是輕而易舉。
不過玄奘現在騎的這匹馬是從河州衛臨時找來的,比不上李世民送的那匹白馬,連日來在猴子的威懾下高強度工作,早就累得渾身油汗,突突發顫。
猴子卻是兀自揮鞭不止,口中嚷嚷道:“老白啊,再走快點,等到了前面的市鎮,我請你吃上好草料!”
話音才落,“嗖!”的一聲,一支哨箭已經迎面射來。
猴子吃了一驚,拼力撥馬,那哨箭擦着玄奘的肩膀堪堪掠過。
這一下勒馬太急,白馬咆哮一聲,前蹄揚起,險些栽倒。
玄奘剛剛躲過一箭,心神未定,當即就被掀翻了下來。
幸好後邊的李毅眼疾手快,伸手將他扶住。
猴子不久前還跟李毅二人打過保票,說是有他在,師父師叔儘管放心就是,現在卻是被硬生生的打了臉,面色難看之極,怒哄哄的望向了前面的林子。
六個敞胸露懷的壯漢,正是手持兵刃,將他們圍了起來。
當中那人指着玄奘罵罵咧咧:“賊禿鳥,跑得倒快,趕着投胎去嗎?”
李毅將落在地上的那枚哨箭攝入手中,按照江湖規矩,這種箭應當是沖天飛起,驚得路人駐步,很少聽說過有人會用哨箭來射人的。
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搶在猴子暴起殺人之前,主動和這六賊攀談了起來。
“貧僧金山寺玄一,請教各位是哪路英雄?”
李毅拱了拱手,一副江湖中人的樣子。
那山賊頭領微微一怔,繼而大笑起來:“甚麼金山銀山的,咱們全不認得,爺爺們這裡只認錢!”
他身旁那個麻桿似的瘦子卻是皺眉道:“老大,聽五道坎的黑脖老八說,咱們這當口該先唱個山歌!”說着,在自己腦袋上拍了拍,齜牙咧嘴地唱了起來,“此山那個呀是我開啊,此樹是我栽呀……要打此路過呀……那個呀囈呀囈……”
李毅雖然沒有怎麼行走過江湖,但他從李彪等人的記憶中可是沒少了解,但卻從未見過有盜匪會如此唱山歌的,此時見那瘦長麻桿扯着破鑼嗓子“呀囈呀囈”的唱個沒完,不由的瞠目結舌。
玄奘和猴子也都是一臉懵逼的樣子。
山賊老大扭頭罵道:“滾你媽個巴子的,哪裡有這麼囉嗦!”說着,將手中大刀衝李毅一擺,“賊禿鳥,跟你說清楚,爺爺們上個月才落草,半個月沒開張,你們他孃的乖乖的,將行李包袱都留下,嗯,屁股下的馬兒也留下,爺爺們便饒你們一命!”
孫猴子到底還是個暴脾氣,搶上前來齜牙咧嘴道:“六個毛賊!不認得你家孫爺爺是你的主人,倒來擋路……”
“師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毅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殺雞焉用牛刀,這種小毛賊就讓師叔來處理吧……”
猴子哼了一聲,這才退到玄奘身邊。
那幾個山賊顯然是被猴子的樣貌給嚇唬住了,好半天都沒有繼續叫囂。
李毅大大咧咧的向前走去:“我知道你們做山賊也不容易,不過這出門也要看黃曆的嘛……”
山賊們面面相覷,那老大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一刀就是劈了過去。
“咣噹!”一聲,跟李毅的腦門撞在一起,卻是多了一個弧形的缺口。
“哎,何必呢,你看,好好的一口刀,就這樣毀了……”李毅一臉可惜的樣子。
“大家一起上。”山賊老大怒吼。
“咣咣噹當~”一陣亂響過後,衆人望着手裡剩下的半截刀柄,都像是見了鬼一樣,頭也不會的四散一空。
李毅鬆了一口氣,原本應該死在猴子手裡的六賊,就這樣跑了,那麼,接下來緊箍的事情,也應該沒有了吧。
正想着,出了一身虛汗的玄奘肚子裡忽然叫了起來,“悟空,爲師一下子感覺餓得慌,你不是會飛麼,能不能在附近找些齋食回來?”
李毅張了張嘴,正要開口,那猴子已經笑道:“這有何妨,你們在這裡等着,俺老孫去去就回……”說着,一個筋斗,已經消失不見。
“這,還是被支開了。”李毅有些長吁短嘆起來,不管是按照原著去龍宮嘮嗑,還是現在這樣出去化緣,都給了觀世音登場的機會,這些意味着什麼,他又豈會不知。
……
兩界山妖獸出沒,經常會有些神神怪怪的故事流傳出來,久而久之,便會有一些懷揣着求訪仙道心思的人們抱着僥倖前來冒險。
如今,就有一個叫做呂岩的落魄書生在這山裡行走着。
像很多俗套的小說一樣,這位叫做呂岩的讀書人歷盡千辛萬苦,終於遇到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
良久之後,那道人的笑聲傳來:“你叫呂岩啊,好名字,又如此誠心,足見與貧道的仙法有緣,隨我回洞府吧,我傳你大道!”
呂岩欣喜莫名,跟着他爬了許多山路,來到一處洞府。
“想要成仙,須得脫胎換骨,你可願意?”老道笑咪咪的問道。
“自然願意!”呂岩說的斬釘截鐵,數次落榜,他已經看破了紅塵。
“好徒兒!小的們,出來吧,替你們的新師弟洗剝洗剝,把鍋燒熱了,蔥蒜姜料都準備齊囉!”老道高聲笑道。
一羣牛鬼蛇神已經跑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抓住呂岩,將他拖了下去。
呂岩開始絕望,任憑那些牛鬼蛇神將他剝光,扔進了那口沸騰的大鍋。
就在這時,洞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頭青牛,哼哼着往那大鍋一吹,裡面便是多了幾塊寒冰。
水溫怡人,呂岩下意識的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回過神來,就是見到那頭青牛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青衣道人。
“將衣服穿好!”道人隨手一拂,將地上的那些衣服給他扔了過去。
呂岩面紅耳赤的穿戴整齊,外面得到消息的老道士已經被手下的那幫牛鬼蛇神擁着走了進來。
“多管閒事的臭道士,找死!”老道士身上的仙風道骨消失不見,身體一分爲三,化作三道虛影往那青衣道人殺去。
“殭屍,殭屍……”呂岩看清其中一道身影的模樣,跟傳說中的殭屍一般無二。
與此同時,那滿洞的牛鬼蛇神也開始化作一道道鬼魅身影,撲殺過來。
“吼~”青衣道人鼻子裡發出一聲牛吼,周身青光涌動,那些靠近過來的鬼魅身影紛紛破碎。
老道化作的三道身影爲之一滯,驚駭欲絕:“太清神光~”
話音才落,青衣道人化作一頭青牛,馱着那個叫做呂岩是書生往東勝神州的方向而去。
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額頭的冷哼,看着空蕩蕩的山洞,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油然而生:“該死,那書生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會引來青牛大聖出手……”
他不知道那位青牛大聖爲什麼留了他一命,不過隨着這山洞裡的鬼魅盡數被殺,已經成了光桿司令的他,也算是元氣大傷了。
這般想着,遠處已經響起一陣嚷嚷的亂叫。
卻是那六個被李毅給嚇到的山賊一路狂奔,無意中跑到了這鬼窟魔宮!
……
李毅並不知道山洞裡發生的這些事情,正在琢磨着菩薩什麼時候送嵌金花帽過來,就是感應到了見到那六個逃走了的山賊又折返了回來。
“這些傢伙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藉助天妖古樹的神通,李毅遠遠的就是察覺到了這六人身上濃郁的煞氣、屍氣!
與此同時,隨着這六個山賊不斷靠近過來,附近的鳥獸開始四處逃散起來。
李毅的心神與這片山林的草木連接,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些鳥獸的驚慌。
那六個山賊卻是一陣桀桀的怪笑,像是未開化的野人一樣,將能夠逮住的鳥獸,直接抓住嘴裡一通亂啃,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