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楚可憐的方雅瑜，季風微微蹙眉。
他並不知道自己剛纔的目光給了她一些錯覺，但他能感覺到這女人的餘光一直在掃視自己。
季風能感覺到，那溫暖就更能感覺到了。
畢竟溫暖可是能夠通過季風在同學會上隨手錄製的視頻，當場逮捕一個喜歡季風的同學。
季風的眼睛如果是尺，那她的就跟顯微鏡差不多。
當然，僅限於有關季風的事情上。
溫暖輕輕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在手指遮住眼睛的時候，閉目了片刻。
隨着她把碎髮撩起，美目也一併睜開。
原本的眼神也隨之隱藏。
方雅瑜問的人是她，季風在一旁也沒有吱聲，那這事肯定是她來解決。
“我們應該不認識吧？你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溫暖明知故問。
“我叫方雅瑜，我是英語系的大一新生，最近學校裡的那個【打分帝】APP上，不是有新生校花評選嗎？
我也上了榜，可下面卻有好多人惡意中傷我，侮辱我。
我覺得這種情況已經侵犯了我的個人名譽權，希望你們可以儘快處理一下。”
方雅瑜的聰明在於試探，在季風和溫暖都在場的情況下。
用這樣一個事件處理，來試探出誰纔是主事人。
但很可惜，她沒有看到季風的在意。
不過卻看到了剛纔溫暖眼中的詢問。
溫暖最開始的時候看了季風一眼，就這一眼，對她來說便足夠了。
眼前的這個帥哥即使不是金主。
也是和【打分帝】APP有極大關係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在方雅瑜得意時，溫暖也表現出了嚴肅的態度，而且這嚴肅的態度也不全然是裝的。
個人評價，個人信息，個人名譽，尤其是這種活着的人。
即使評論都是真實的，有效的，可【打分帝】上的評論，依然處於違規的邊緣。
個人名譽權這個東西很不好說。
如果是明星的話就更麻煩了。
很容易觸碰輿論底線。
現在只是一個校花的評選就這樣，不加以限制的話，以後出現了明星，乃至政商界人士，會產生怎樣的輿論風暴？
這個方雅瑜，倒是給她提了個醒。
“方同學，你的問題我已經瞭解了，我現在就去處理。”
隨後溫暖當着方雅瑜的面打開微信。
方雅瑜眼尖，立刻就看到了置頂的人【買飯買多了】。
她想起了溫暖那個被刷下去的標籤，【買飯買多了，那隻能我吃了】。
更加確認了兩人關係不簡單，只是季風暴露的信息不多，她還不能確定季風就是這人。
溫暖也沒躲沒藏。
在她看來，自己和季風的事情從來都不需要隱藏，她們又不是什麼地下戀情。
只是她也不需要去專門秀恩愛。
被看到了就看到了，要是有人亂傳的話……
那更好。
溫暖：【@所有人，打分帝目前出現了點狀況，技術現在立刻設置一下個人肖像打分審覈，個人上打分專欄都要進行審覈。】
溫暖：【另外，現在在學校的成員，儘快聯繫在榜人員，詢問一下他們個人意向，徵求事主同意。】
張超：【要是有人不同意呢？】
溫暖：【不同意的就下架，現在就把方雅瑜的評分下架。】
方雅瑜看到溫暖的這一番操作，人頓時愣住了。
名利名利，名更在利前。
而且對於她這種漂亮的女生來說，只要獲得了名，那利益也就會隨之而來。
可溫暖直接把她的評分下架了，這什麼意思啊？
“不是，溫暖同學伱？”
溫暖結束掉工作羣的對話，這才重新擡眸看向方雅瑜：
“方同學，我爲之前APP對你造成的困擾表示抱歉，現在你的評分已經下架，如果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現在告訴我。”
方雅瑜這種小事故，小公關，是最適合拿來練手的。
公司不是明星，不需要洗和掩蓋。
互聯網的記憶太過於深刻，有了黑料，過幾年被人扒出來都有可能。
所以積極跟進，瞭解問題，快速處理。
這就是正常的公關。
夠正派，也絕對有用。
“溫暖同學，我的意思是不要下架評分，就把差評惡評刪除一下就行了。”
溫暖彎起了眼睛，略顯遺憾的看着方雅瑜：
“很抱歉啊方同學，下架是可以的，刪改評論和信息就不行了。”
“爲什麼？”
“我們公司的理念就是把打分帝做成一款公益性質的APP，沒有盈利點，也絕對公平。
如果私下刪改東西，那就違背了打分帝這款軟件的初衷，希望你可以理解。”
做了那麼久的總裁，溫暖可不是吃乾飯的。
現在說起官方正式迴應話語，那是一套又一套。
方雅瑜是海後沒錯，可她平日裡拿捏的都是男人，應對溫暖這種女生，她突然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可那個校花評選，不是長得漂亮都能上麼？”
“方同學，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公平，但有些東西還是公平的，想要在打分帝上獲得名，就要承擔同學們的議論和評價。
惡意的咒罵我們可以刪除，但真實的事情，不能改變，希望你能明白。”
真實的事情是什麼？
方雅瑜=海後。
所以溫暖希望她能明白。
“你說不能改分刪評，那你的評價呢，那是怎麼回事？明目張膽的黑幕？”方雅瑜的語氣有些急了。
“那是公司同事們弄着玩的，我本人並不想參與評選，沒有評分是公司職員對我的保護。
而且我也說了不會參與新屆校花選舉。
我的評價，更像是一張身份介紹，也是同事們對我的調侃，希望你可以明白。”
坐在一旁的季風嘴角抽了下。
還好，忍住了，沒有笑出聲，當着面笑出來的話，多多少少有些不禮貌。
不過溫小暖現在是越來越腹黑了。
她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我什麼身份？
你什麼身份？
你怎麼好意思碰瓷我的？
方雅瑜有些愣神，不過這話談到現在，她已經明白過來，自己先機盡失。
談話的節奏已經被溫暖完全打亂，原本想要達成的目的一個都沒有達到。
按照養魚的策略來說，現在的節奏亂了，就不應該繼續談下去了。
方雅瑜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心態。
隨後主動打開微信：
“加個好友吧，如果還有其他的問題，我也好及時聯繫你。”
溫暖挑了挑眉，頓時覺得方雅瑜這人的心態，還真是不錯，被這樣懟回去都沒有失態。
這大概就是海後的底蘊吧。
“好。”
加上微信，方雅瑜立刻打開了溫暖的朋友圈，掃了一眼近期的消息，上一條還是和人官宣的消息。
看着這樣簡陋的朋友圈，她微微眯起了眼，心裡有了新的計劃：
“謝謝你，溫暖同學，爲了表達謝意，這個送給你們吧。”
說着，就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支很精緻的包裝玫瑰。
不過是假花。
“雖然前幾天情人節已經過了，但我覺得，還是你們這樣的情侶更適合擁有它，畢竟我還沒有男朋友。”
方雅瑜一句話，表達了感謝，祝福，以及自己沒有男朋友的情況。
作爲海後，這算是很常規的手段。
可季風看到她遞來的假花時就感覺不對勁。
他的思路很清晰。
你沒有男朋友，你哪來的這玩意？總不會是自己買的吧？
如果是別人送的那就更離譜了。
接受禮物不等於我同意？
【打分帝】的含金量還在提高，這人是渣女無疑。
和季風的情況有些不同，一直進退有據，掌控節奏的溫暖，在看到這支花時居然短暫失了神。
情人節？
情，人，節？
她很快收斂自己表情中的異樣，對着方雅瑜擺了擺手：
“不用了，謝謝。”
方雅瑜感覺到了溫暖的異樣，立刻明白自己這波是做對了，不由分說的把花塞進溫暖手裡：
“拿着吧，就當作是我的感謝，你怎麼這個表情？你們不會談了那麼久，連情人節都沒過過吧？”
溫暖一直堅定的目光，突然在這一刻遲疑了。
但這時候的季風已經悄悄握緊了自閉少女的手指。
而目的達到的方雅瑜根本不給溫暖反應的機會，徑直離開：
“抱歉啊，我其實沒別的意思，這個你們就先留着吧，我走了。”
她露出一副不小心說錯話的表情，直接轉身離開。
溫暖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走遠。
自閉少女盯着手中的假花看了一會，扭頭望着季風：
“季風，情人節是2月14號嗎？”
“啊？是的，怎麼了？”
“是個很重要的節日嗎？”溫暖的表情突然有些擔憂。
她以前確實沒有過過情人節，沒有條件，也沒有經歷。
但聽到方雅瑜的說辭後，她就意識到這可能是情侶之間的節日，或許還很重要。
以季風的敏銳，當然感覺到了溫暖眼中的擔憂，他啞然失笑：
“華國人不過洋節，無所謂的日子，只是給了一些荷爾蒙氾濫的年輕男女們，一個合理的開房理由。”
“啊？這樣麼……”
“當然是這樣啊，其實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節。”
季風終究還是說了謊。
當然不是這樣，13年這個節骨眼，正是舔狗文化逐漸興起的時期。
這幾年的情人節一年比一年火爆，酒店爆滿訂不到位置。
只是季風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也不想讓溫暖不高興，所以才這麼說。
“那季風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剛纔那個問題季風還能繃的住，可她問生日，季風就沒什麼辦法了：
“額，2月11號。”
聽到這個時間，溫暖的臉色頓時一苦，之前累積的開朗陽光瞬間一掃而空。
自閉少女，啓動！
季風撓撓頭，他是真的不怎麼在意這件事，看到溫暖難過，他也只能勸慰：
“沒什麼的，我也不怎麼在意的。”
“我在意。”
溫暖的表情很認真，因爲她真覺得自己這些事情沒有做好。
情侶之間應該有儀式感。
忙併不是藉口，更不是理由，作爲女朋友，她需要爲季風做些什麼。
沒有做，就是不合格。
季風見她苦着臉，心情頓時就變得柔和起來，其實過生日情人節什麼的，他也不熟悉了。
以前孤零零的一個人走了太久，這種事情沒道理再去上心。
而溫暖就更不用多說，她連過年日子都不會好一點，不被王亞琴折磨就不錯了。
情人節？那是什麼？
至於生日，之前和溫暖聊生日時，她甚至會露出一些擔憂的表情。
對她來說，生日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甚至有可能是王亞琴對她的磨難。
這又怎麼能怪她？
季風先給溫暖來了個摸頭殺，然後把人抱進自己懷裡：
“要是覺得錯過這件事很遺憾，那過幾天再買個蛋糕補一下。”
“……”
“但我們得提前說好，你不能繼續因爲這件事糾結，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溫暖和季風對視了一會，才用力點點頭：
“嗯，好。”
聽到溫暖的語氣認真，季風明白她聽進去了。
毫無疑問，以溫暖的性格來說，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所以她一定會給自己補一個生日。
自閉少女今晚十有八九是要回去查攻略。
多好的姑娘，盡被互聯網給禍害了。
沒人打擾，也解決了生日和情人節的問題。
季風和溫暖重新聊起打分帝。季風喝了口自己的咖啡，又臭不要臉的喝了口溫暖的椰果，一邊說一邊吐槽：
“唉，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加班，整天呂全那傢伙高強度監督，人都麻了，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加班啊？”
溫暖掙脫了季風的懷抱，輕輕搓了搓他的眉梢：
“你之前就說過不喜歡加班，這段時間確實很辛苦，開學了就好好休息吧。”
“還好，雖然APP做的很粗糙，但也算準時上線。”
溫暖摸着季風的臉，然後擡眸想了一會兒，突然伸出腿，指了指：
“躺下，我給你按按。”
季風一愣，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在中醫堂休息區時的香豔。
可惜眼下是初春，衣服還很厚。
沒辦法像在浴場那樣的地方，只穿一件單衣。
不過這種時候季風可不會含糊，更不會拒絕，立刻躺下，將腦袋靠在溫暖大腿上。
“來，小溫，給我按個5塊的。”
【支付寶到賬5元】
“神經病！”
溫暖笑着給了季風一個腦瓜崩，隨後才細心的給他按摩起來。
她覺得季風這段時間太過於辛苦，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當然，也僅限於季風。
因爲季風是她男朋友，整天被呂全拽走是幾個意思？
至於公司其他的加班成員，還是好好幹活吧，她會按照勞動法發加班費的。
季風安逸的享受着溫暖的體溫和按摩，而溫暖也藉着這個機會，問了幾個輿論操控的問題：
“那未來，我們應該怎麼去運用【打分帝】的輿論效果？”
“還是標籤和梗。”
“嗯，能說詳細一點麼？”
“就比如，所有遊戲公司都圈錢，但只有你把玩家當人，這個時候就可以給我們公司上幾個特別的自黑標籤。
【遊戲公司長良心了？原來是指尖啊，那沒事了。】
【大家都在圈錢，就你把玩家當個人，給個差評防止你驕傲。】
【讓它賺，我倒要看看這狗東西能賺多少。】
用這些惡評開路，再把【指尖出品，必屬精品】這樣的評論隱藏在其中就行。
突出一個欲揚先抑，屎裡淘金。”
季風隨便說了幾句，溫暖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這些話句句是真理，畢竟是未來很多年都在用的經典營銷話術。
溫暖很聰明，聰明人不需要提醒太多。
“把明噴暗吹的標籤隱藏在其中，這樣就可以利用輿論來擡公司一手了。”
“大概就是這樣，只要我們狠起來連自己都噴，那其他公司自然也就沒話說。”
“那對付敵人呢？”
“記住了，沒有敵人。”季風很認真看着溫暖。
“啊？”溫小暖的表情有些驚訝。
“指尖未來的未來沒有敵人，看見的人，都是朋友和師長。”
“是要黑一起黑？”
季風微微搖頭：
“並沒有那麼簡單，雖然很多人都說商場如戰場，我也認可這個說法。
但生意場上的事情還是不同的，從來都沒有什麼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哪怕是絕對敵對的公司，只要被某些資本或者力量干涉，那大家坐下來之後，也會重新變成朋友。”
溫暖的反應很快：
“這就是我們背靠魔都大學的原因？”
“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溫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季風見她一臉專注的想事情，也沒有再去打擾，就這麼躺在她的大腿上，盡情的感受柔軟。
一直到溫暖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關鍵，突然問道：
“魔都大學商交處，或者魔都大學本身，會不會覺得我們是個麻煩，畢竟商交處的人精很多。”
“會，因爲【打分帝】起來之後，一定會惹麻煩。”
“那怎麼辦？”
“一樣啊，暗吹一下魔都大學就完事了，他們肯定會嫌麻煩，但也肯定捨不得這樣的輿論偏向。
畢竟這是魔都大學創業扶持的項目，也證明了魔都大學的優秀眼光。
不過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魔都大學本身也會存在保守派和激進派的。”
“明白了，那以後給【打分帝】打廣告的時候，把魔都大學拉上一起。”
季風聽她這麼說，頓時笑了起來：
“聰明，真不愧是我的溫總。”
溫暖靦腆了一下。
趁着這股靦腆，季風把頭靠近了裡面一點，來回蹭。
雖然之前有做過類似的舉動，可放在如今，還是會讓溫小暖害羞。
溫暖的體溫在漸漸升高。
因爲季風的手指開始有些不老實。
爲了不讓自己失態，溫暖乾脆把季風的頭緊緊抱住，以便於停止自己身體的顫抖。
“你在幹嘛？”
“我在摸摸。”
溫暖人麻了，她皺起眉頭，俯下身子親吻了一下季風，妄圖用這種行爲制止某人，紅着臉哼唧：
“季風，這是學校！”
季風也是見好就收：
“好吧，今天就暫且放過你。”
感覺到季風鬆開了手，溫暖這才鬆了口氣，氣呼呼的看着他：
“以後在學校不準，唔……”
溫小暖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某人堵住了，親吻這種事情她還是很不熟練。
時間一久，人就有點缺氧。
當季風和她分開時，溫暖迷離的眼神，已經表達了自己腦子裡的內容。
一片空白。
“以後準不準？”
面對季風的強勢追問，溫小暖默默低下頭：
“準……”
季風冷笑一聲，捏了一把溫暖的臉：
“哼，以後說話之前要想清楚，免得惹朕生氣。”
溫暖：o(￣ヘ￣o＃)
被欺負了……
但是挺開心的……(uu)
打分帝畢竟是魔都大學本土的軟件，又有推廣福利。
所以在學校傳播的很快。
兩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飯時，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了溫暖。
和上學期口口相傳不同，那時候大傢伙說工管繫有三個校花級美女，其他系的人只會呵呵一笑。
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說自己是校花了。
可現在各系美女都上了【打分帝】APP，有了照片，標籤內容裡還隱藏了很多信息，點開還有更多的評論。
一下子就讓這些傳聞中的校花瞬間立體起來。
照片上溫暖清冷的表情，在很多男生心中留下印象，只是溫暖的氣質過於高冷，讓人畏懼接觸。
在看到溫暖和季風一起吃飯後。
不少心動的男生，頓時有種心碎的感覺。
其實溫暖不太喜歡這樣的注視，但也沒什麼辦法。
人都喜歡八卦和熱鬧，這股風頭恐怕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纔會結束。
……
吃完飯，季風就把溫暖送回宿舍。
小半天的陪伴，足以填滿這段時間忙碌的心情。
在女生宿舍外的院牆樹下，兩人各自靠在樹的一邊，不是不能回宿舍，只是兩個人都想在多待一會。
季風掏出自己的黃山時，溫暖手中已經翻轉出了火光。
咔！
這個動作，她無比熟練。
因爲是用了心去準備的。
點燃了香菸，季風對溫暖擺了擺手：
“走嘍。”
溫暖則是墊腳小琢了他一下，隨後便帶着愉悅的心情，朝着宿舍走去。
“等着我！”
“嗯？”
季風想問問等什麼？但溫暖已經走遠。
兩人分別的這一幕，其實被不少人看到。
其中就包括了沐晚秋和顧雪婷，她們分別是305和306宿舍的，只要站在走廊上，那視角簡直比溫暖的302還好。
“他們的感情真好啊……”
沐晚秋依然保持着酒蒙子的特性，拿着罐菠蘿啤，對着顧雪婷舉了舉杯。
“確實很好。”
顧雪婷沒喝酒，她拿了杯果汁回了一下，不過她的話還是很少。
看着回來的溫暖，還有遠去的季風，沐晚秋托起了腮：
“爲什麼我總覺得書中的愛情轟轟烈烈，而現實生活中的愛情卻平平淡淡呢？”
這個問題讓顧雪婷一愣。
不是因爲想不出來，而是因爲她早已經獲得了答案。
“大抵是因爲，我們可以輕易看到書中人的內心，卻體會不到身邊人的欲言又止吧。”
“唔，好傷感。”
“還好。”
“我聽說你在錄歌？”沐晚秋有些好奇的問道。
“嗯，是在做這件事。”顧雪婷點頭，大方的承認了。
“怎麼突然想起來做這個？”
“因爲我想掙錢。”
“啊？掙錢？”
沐晚秋一愣，她原本以爲顧雪婷會說夢想或者理想之類的話題，哪怕說是愛好，她都能接受。
可想掙錢這個直白的理由，她是真沒想到。
“嗯，我想掙錢。”
“爲什麼？”
“我已經在一個地方停留了太久，所以想去更高更遠的地方看看。
等我攢夠了六便士，就去尋找新的月亮吧。”
沐晚秋看着眼前的顧雪婷，不知道是該爲她獨立的想法而讚歎。
還是應該爲她這段時間的改變而欣慰。
“雪婷，你變化真的好大啊。”
“還好吧，其實我一直都沒怎麼變過，挺沒出息的，也沒什麼本事。”
“遊蕩的孤高靈魂不需要羈絆之地，讓我們爲尋找新的月亮，乾杯。”
兩人共同舉杯，又共同陷入沉默。
月亮要是那麼容易找，那還是月亮嗎？
盯着遠方的那個身影，顧雪婷的眉頭微微蹙起。
“晚秋。”
“嗯？怎麼了？”沐晚秋抱着手機沒有擡頭。
“季風他……”
視野盡頭的燈光下，顧雪婷看到了季風在路口碰到了一個女生。
不對，準確的說，是那個女生徑直撞在了季風身上，然後摔倒在地。
那個女生身影有些眼熟。
但是太遠了，顧雪婷也看不清。
以沐晚秋平時對季風的在意，這種時候肯定會擡頭看看的。
可她今天並沒有擡頭，依然抱着手機，表情凝重。
姜朝陽：【你說的季風，是不是指尖未來的老闆？】
沐晚秋看着這條消息，心頭已經泛起了擔憂。
她擔心姜朝陽去找季風的麻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覆。
良久，往日柔和的眉梢，也如同顧雪婷那樣蹙起：
沐晚秋：【你要做什麼？】
姜朝陽：【我想請他吃飯。】
沐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