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敲響,姜禾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姐!出來吃飯了!剛纔在樓下叫你半天都不應!非得我跑上來,我下去了啊!今天老媽下面條,快點下來,小心面坨了——”
姜禾囉囉嗦嗦的聲音飄遠了。
大概是因爲到了初三,姜禾已經是變聲期了,聲音有些粗啞,聽起來跟鴨子嘎嘎叫一樣。
最近一段時間,他每次開口,姜小輕都會忍不住笑。
姜禾跟姜小輕生氣,嚷着“再也不跟你講話了!”,然後足足兩天沒理姜小輕!
現在就是叫姜小輕來吃飯呢,就暴露了——
這不,剛纔還在絮絮叨叨呢!
姜小輕躺在牀上,仍舊在發呆。
沒過半分鐘——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姜禾有些着急的聲音響起:“老姐?你在房裡吧?”
剛纔他敲了門就跑了,可人都跑到樓道了,都沒聽到動靜,忍不住又跑回來看看情況。
“老姐?老姐!”姜禾大聲嚷道。
姜小輕猛地回神,“啊?”
門外,正準備踹門的姜禾鬆了口氣,他收起腳,嚷道:“笨蛋老姐出來吃飯了!再不出來,麪條要坨了!”
“誰是笨蛋呢!”
姜小輕打開門,鞋都沒穿,直接擰住了姜禾的耳朵。
“唉喲!”
姜禾驚叫一聲,他忍不住道:“不是你一直不理我的嗎!我都叫你老半天了——”
“喲呵,膽子肥了,還學會狡辯了?”姜小輕一挑眉,“這就是你罵我的理由?”
說話間,姜小輕手中發力。
“疼疼疼——”
姜禾哀嚎:“老姐我錯了!真錯了!趕緊鬆手,我耳朵都要掉了!”
看他這樣,姜小輕冷哼一聲,才鬆開了手:“這次就饒了你!”
姜禾委屈,明明就是個笨蛋,叫半天都不理!還怪起他來了。
姜小輕斜睨他一眼:“咋了?對我不滿啊?”
“怎麼會!”姜禾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這是擔心面坨了,用眼神告訴你,該下去吃飯了!對了,記得穿鞋!”
姜禾指着姜小輕的腳,忍不住嘟嚷:“不就是想擰我耳朵嗎?我又不會跑,急個啥啊!鞋子總要穿好吧,着涼感冒了咋辦……”
聽着姜禾的話,姜小輕哭笑不得,伸手就給他來了個炒板栗,轉身穿好鞋後,發現姜禾正乖乖站在門口等她一起。
姜小輕心裡一暖,一揮手道:“走了,下去吃麪了!”
“走走走!”姜禾早就等不及了。
兩人剛進樓道要下樓,姜小輕眼神深沉,忽然開口:“小禾。”
“啊?”姜禾腳步一頓。
“你說,你要是出事了,我在別的地方,啥也不知道,你心裡咋想”姜小輕道。
姜禾瞪大眼睛,然後飛快跑下樓,到堂屋裡鬼叫:“媽!老姐剛剛咒我!”
可下一秒,姜禾的慘叫聲響起:“媽!老姐咒我,你打我幹啥?……啥?!什麼叫我誣賴老姐?她真的咒我呢!你咋不信……唉喲!別打了別打了!我看我是撿來的吧!就老姐是你親生的……唉喲!救命啊!老姐快來救我!給我解釋解釋啊!”
站在樓道里,聽着姜禾的哀嚎,堂屋那邊雞飛狗跳的“吵鬧”,姜小輕忽然紅了眼睛。
她倚在牆邊,紅着眼圈笑了——
她真傻。
家人這個詞,怎麼能淺薄到去用“血緣關係”去概括清楚的呢?
家人啊,是全世界最複雜的詞語了。
哪怕沒有血緣的束縛,只要有一顆溫暖的心,還有那熾熱真誠的愛,就能成爲家人。
她姜小輕,方虹、姜德祥、姜舟、姜禾……
就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