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畢竟是傷勢剛痊癒的，姜小輕也不會拖着他到處跑，兩人在河邊挑了個乾淨的空草地，坐下來邊吃東西，邊看遠處一些趁假期出來郊遊的人玩鬧，放風箏。
“感覺好久都沒這麼閒了。”姜小輕脫口而出。
蕭湛看向她。
姜小輕便道：“高中之後，就多了晚自習，上學時間比以前長，學業也比以前的重，偶爾放假，做完作業還得畫設計圖……”
這麼一想，她貌似真的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很累嗎？”蕭湛道。
“嗯。”姜小輕沒有隱瞞。
如果這話是家裡人問的，她肯定搖頭。
對家人報喜不報憂嘛。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蕭湛面前，姜小輕卻願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出來。
她道：“有時候確實很累，如果沒有靈感，就算想畫設計圖，也畫不出來什麼，偶爾靈光一閃，畫完設計圖後，又會查資料，就怕跟人撞上了點子，被打上抄襲的標籤……在設計界裡，名聲真的很重要。”
“儘管也有一些利用國內外信息不對等，抄襲出名，又用錢洗白自己，過的有聲有色的傢伙，可我不願意成爲那種人。”
姜小輕神色認真，她說道：“我也不一定要賺那麼多錢，可我賺的每一分錢，我都希望它乾乾淨淨，是屬於我的。”
“這樣很好。”蕭湛贊同的說道。
“這樣也很累。”
姜小輕笑了笑，又說道：“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上學很累，做設計也很累，尤其是兩件事情剛好撞到一起，還不能錯開的時候，真的是很想死！”
姜小輕抱怨道：“做完作業，還沒緩口氣，就要把設計圖跟鉛筆拿出來，開始新一輪的頭腦風暴，做不完就得熬夜……我最困難的那段時間，大概半個月沒好好睡覺了！”
蕭湛聞言一愣，這個他倒是沒聽姜小輕提過。
他一直知道，姜小輕學業與事業都兼顧很累，可沒想到，累到這種地步。
“那時候每天都在想，要不要偷個懶，把其中一項敷衍一下算了？反正也就一段時間的事，以後再補……”
姜小輕又道：“可是，有第一次，肯定會有第二次，一次兩次三次下來，我可能會做出很多敷衍的事，難以拿出好的成果，那跟沒做有什麼差別？”
“更何況，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姜小輕道：“學習的時候，也做設計——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說的比較俗氣一點，既然是自己選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要不然，你曾經做的努力，不都是白費了嗎？”
倒不是姜小輕固執，她只是覺得，既然一開始選擇了最苛刻自己的路，那麼接下來就別想着，啊，好像這裡可以鬆懈一下，那裡也可以敷衍一下……
這樣害的不是別人，只是自己。
蕭湛也是第一次聽姜小輕說這些，他看着姜小輕，良久沒有說話。
姜小輕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
難不成是自己吐苦水太多了，蕭湛有些嫌棄了？
確實，好像大多數人，都不喜歡這些負能量呢。
可就在這時——
“你做的很好。”
蕭湛低沉又帶着些許愉快的聲音響起。
像是在……
爲她自豪。
姜小輕，你做的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