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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姨坐回沙發裡,冷着臉看着兒子。
“說吧,找我什麼事?”
“媽,我們是真的擔心你。”趙喜道。
王阿姨打斷她的話,“行了,別人不瞭解你們,我還能不瞭解嗎?當初你們恨不得讓我死在外面,現在突然找過來說想我?當我沒長腦子呢?這麼久了,你們要想找到我怎麼找不到?偏偏現在找了過來,是什麼事說吧?”
在外面這麼久了,王阿姨也看明白很多事,又瞭解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就越發清楚他們這是無事不登門啊。
“媽。”田大奎看瞞不住了,搓搓手道,“我們過來找你還真是有事,這事也只有你才能辦到。你心裡恨我們,可看在田子的面上,那是你親孫子。爲了他的將來,你也得幫幫我們。”
“我一個保姆能幫你們什麼。”王阿姨失望的看着兒子,“大奎,媽多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假的,你們真的只是關心我纔過來找我的,現在知道這是騙自己的。自己養出來的兒子,養的這麼薄涼又怎麼能怨得了別人呢。只能怪自己沒有把你教好。當初從農村離開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自己該做的事都做了,就是這輩子再不管你,你也挑不出錯來了。至於田子,那是你們的兒子,他將來怎麼樣也是你們做父母的責任,我這個奶奶也沒有能力拉扯他。”
“媽,話怎麼能這麼說呢?你也說了大奎是你兒子,這哪有做父母的兒女的,就是老的不能動那天,該管的也要管,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在咱們村裡,你的名聲可好着呢,好個不說你把兒子養的好。現在媽就說不管我們了,這傳出去可不是讓村裡的人笑話?”趙喜笑起來聲音刺耳。
“笑話就笑話吧,誰能說一輩子不被人笑話,我管不別人,管好自己就行。”王阿姨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我老了,也管不動了。自己現在都在外面打工看人臉色過日子,哪裡還有能力再管你們。至於我的工資你們就別惦記了,我留着自己不能動的那天進養老院。到時也不讓你們受累照顧。”
“媽。你這是挖我的心呢。”田大奎隱忍着開口,“我知道當初我們做的不對,可是親人之間哪裡有隔夜的仇,你怎麼還一直記着這事呢?你要是不認我們,也太狠的心了。”
“是,我心狠。”現在不管兒媳婦和兒子說什麼,王阿姨都承認。
田大圭夫婦:.....
這樣說話,這話也說不下去啊。
“天不早了,我現在帶你們去房間,明天早點就回鄉下吧,做父母的人了,以後要擔當起自己的責任來。”王阿姨起身。
田大奎夫婦沒有動,王阿姨走了幾步聽到沒有動靜,回頭看他們,“這是在別人家,你們想在這裡鬧騰?”
“媽,這怎麼是鬧騰呢?我們來看你,你一說要和我們拉開關係,你說這是哪家的道理?”趙喜聲音尖銳,“媽,大奎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他的事你真不管?還有田子,那可是你們老田家的根。”
“大奎我管不了,以前他還懂事,可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打娶了你之後他處處聽你的,你能給他出主意,那就管着他吧。”王阿姨也不想和他們多說這些,這些年在農村是怎麼熬出來的,這些也不是沒有做過,可是沒有用,“你們不在這住,我現在就送你們出去。”
“住。”田大奎忙站起來,想到要辦的事還沒有辦,現在就走了,那這事就辦不成了。
夫妻兩進了客房,臨出去時王阿姨還叮囑道,“平時家裡不招待外人,也不留客人在家裡住,你們在這裡也別亂動東西,首長家不比外人家。真出了什麼事我也幫不了你們。”
最後一句纔算真正的有力度,也讓趙喜害怕了。
卻也是等門被帶上之後,她才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和丈夫發脾氣,“你個窩囊廢,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那是你親媽,你就不能直接說嗎?要是我親媽敢這樣說我早就鬧起來了,你到是好半天也沒個屁出來。”
“行了,這次是來求人的,你再鬧騰讓媽對咱們更心冷,更不會幫咱們了。”田大奎心裡也煩着。
那是他親媽,被親媽說出那些,他心裡也不舒服。
趙喜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皮笑肉不笑道,“喲,這還難受呢。想當孝子了?當年幹什麼去了?”
“睡覺。”田大奎翻身,背對着她丟下兩字,便不在開口。
趙喜心裡不痛快,小聲罵了一聲,聽到田大奎打呼嚕了,這才躺下睡了,心裡還想着這城裡的牀就是不一樣,農村的坑可比不了。
一邊盤算着怎麼才能把兒子也送到老太太身邊來,讓兒子也跟着享福,這李家看着對老太太好,家裡條件也好,兒子送過來了李家也不見得會反對,到時兒子在這邊上學,村裡哪個不羨慕自己。
做着美夢,趙喜這一覺睡的香,第二天被人推醒的時候,還不高興被打擾了美夢,“幹什麼?”
“媽叫咱們了。”
趙喜看了一眼窗外,“天還沒有亮呢,直忱麼早做什麼?再睡一會兒。”
“起來吧,這又不是在家裡。”田大奎支支吾吾的,到底在媳婦面前硬不起來。
不然也不會親媽被趕走也不能站出來說話了。
外面王阿姨見只有兒子一個人出來,臉色就沒有好看過,“你媳婦呢?抓緊把她叫起來現在你們就走。”
“媽,天還沒亮,再讓她睡一會兒吧,這些天爲了過來找你,我們連着幾天趕路,在外面也睡不好,又沒有睡的地方,這還是出來頭一天能睡在牀上。”田大奎不敢看自己媽,“以前的事是我們不對,媽,你別往心裡去。”
王阿姨望着兒子,半響才悠悠嘆了口氣,“大奎,你過來媽和你說說話。”
看兒子和兒媳婦的樣子,是不能輕意的走了。
無法,王阿姨只能再說幾句讓兒子死了心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