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兩天考試,語數英加文綜轉眼考完,比之前的三天九門絲滑到不知道哪裡去。
考完當天的下午四點鐘,宿舍樓裡的住宿舍生們就跟逃難似的往家跑,生怕再耽誤一個晚上,就要多失去一天的休息時間。當然,這個邏輯基本也對。
只是江森覺得,“媽的你們拉着皮箱這麼跑來跑去,不累的嗎?”
“累個屁!等十五號回來,我們八月份後面半個月就不回家了!”林中正語氣很抓狂。
江森也就沒屁話可說了。
確實對住校生來說,接下來這半個來月,就是他們在高考之前,最後的長假了。接下來的國慶長假、五一長假,高三都別想休到底,十八中再怎麼垃圾,也不可能再掉以輕心到那種程度。七天長假起碼是要摳個三天出來加班趕進度的,還有周六早上,恐怕也很難說會不會拿來補課。只有晚自習,程展鵬看樣子是鐵了心地堅決不開放。
高考考不上事小,學生晚上在學校出事情事大。
鵬鵬的風險意識,真心強得沒話說。
晚上天還沒黑透,宿舍樓裡就空曠得沒了聲音。
等彷彿好久不見的黃敏捷,跟她寢室裡的兩個室友最後一個離開,江森也大聲叫回了狗……不對,是兔子,然後出門吃了飯,回來又打掃了兔子窩,就自習去了。
隨後兩天,近水樓臺的江森每隔半天起來活動手腳,去辦公室那邊走一趟,就會拿到一門考試的成績。語文繼續被夏曉琳壓制在106分,半死不活,數學同樣狀態不穩定,132分,英語倒是回暖了一些,考了142,最後文綜來了個超級滑鐵盧,228分。
“怎麼考的?”夏曉琳拍着桌子,把江森噴得感覺臉都溼了。
江森自己也納悶,拿過文綜的卷子看了看判斷的地方,除了確實選擇題失手多錯了幾道,其他題目感覺都是那種“語焉不詳”式的錯誤,老師下手鬆一點,完全可以多給幾分,下手緊一點,那就腰斬都合理。文科這東西,真的,發揮是一方面,水平是一方面,考運更是一方面。就像這張卷子,江森這回只是選擇題比平時多錯了三個,12分就沒了,如果沒有這三道題的失誤,那至少就是240分,而如果鄧月娥、張雪芬和史麗麗再下手輕點,那特麼就直接上250分了。文綜考到250分以上的話,那可就是相當不低的分數了!
而現在,作爲當事人考生,江森自認爲其實發揮不算失誤得太嚴重,水平也是比較穩定的,可就是這麼一進一出,228分和250分,那結果就是雲泥之別!
原本是清北可以幻想一下,現在特麼直接就C9擦邊了,再加上語文也拉胯、數學不穩定,英語看心情,這尼瑪一步兩步步步邁向深淵,那不就只能去曲大了?
六百零八分,好像剛剛好……
“今年曲大在省內文科分數線多少來的?”
“五百八十三吧。”
“這麼低?!”江森驚聲叫起來,“一本線是五百八吧?”
“自家大學,當然優先招省內的學生嘛。”夏曉琳這話說得,好像曲江大學在省內撿垃圾似的,不過仔細想,貌似好像也差不多了。這種全國頂尖大學,確實是對省內學生過於寬待了,再怎麼的,劃個590分的線,比一本線高個10分總要的吧?
但是話又說回來,“自家”大學不照顧自己人,那主場的意義又何在呢?
而且這年頭的重點大學層級劃分,還還遠沒後來那麼階層分明,985和211的區別,也遠遠談不上有多深入人心。至少江森讀書這兩年來,就從來沒在十八中的校園裡聽人提起過這兩個概念,一次都沒有。江森他們這一批的學生,對高考分數線的概念很簡單,基本就是三條線,二本線、一本線,還有最低分數檔。
然後在一本線以上,就是“哇!重點大學”、“哇!牛逼的重點大學”,以及“臥槽操操操!阿清阿北!”,差不多也就是對應211、985和top2。至於接觸到C9這個概念,那可能是10年之後的事情了,或者更晚一點。所以以211的分數,考上985,那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佔這個便宜的,還是自己。
可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搞得跟首都和申城的小朋友似的。
做人那麼矯情,是要被全國人民恥笑和唾棄的!
“嗯……挺好。”江森好像找到兜底的學校了。
這輩子太牛逼了,考砸了也能到600分以上。上輩子他就差點意思,只有正常發揮才能上600分,但是就算超常發揮,也超不過620分,最高的一次,印象中只有613分。
說差肯定是不差的,可跟頂尖選手比,明顯智商就受到壓制了。
所以這輩子……
老子好像智商升級了?
不對,不對,說到底,我特麼其實是個大齡復讀生啊……
“挺好?怎麼挺好?今年這個分數線這麼奇怪,明年說不定就提分了。”夏曉琳道,“你這個成績好像理科會考完後之後,怎麼還下降了呢?”
“飄了嘛,驕傲了嘛,覺得輕鬆了嘛。”鄧月娥板着臉,沒什麼好氣道,“這次地理也考得不好,丟了十六分,選擇題都做錯兩道。”
“政治也退步了。”張雪芬道,“選擇題做錯四個,不知道在幹什麼,好像只拿了八十二分吧?”
史麗麗就呵呵笑了兩聲,不說話。
這麼算下來,江森的歷史居然掉了38分,特麼全校第一的文科生,歷史愣是差點不及格啊!
這兩個小姑娘,這是在給她上眼藥?
江森顯然也聽出鄧月娥和張雪芬家話裡的意思,假裝沒聽懂,直接轉移話題道:“夏老師,按你這個玩法,你說我作文要是長期靠四十分,總分有可能過一百二嗎?”
鄧月娥直接道:“癡心妄想,絕無可能。”
張雪芬也道:“可能性不大。”
史麗麗這時卻開口了:“還是有可能的,語文也有方法和技巧的。東甌中學有些孩子,日常語文考試都有辦法穩定在一百三十分左右,他們就是作文分五十四或者四十八,有時候改得嚴一點,作文四十二分,總分照樣也能在一百二十分以上。”
辦公室裡的幾個老師互相看了看。
夏曉琳忍不住問道:“什麼技巧,這麼厲害?”
“那我就不知道了。”史麗麗道,“那是人家東甌中學的不傳之秘嘛,不然中考那麼辛辛苦苦地考進去幹嘛,不就是人家老師對高考的賦分點拿捏得更準。”
幾個年輕老師,就不說話了。史麗麗這是要同歸於盡啊!這話翻譯一下,不就是在說:“不是我看不起各位,而是包括我自己在內,在座的各位,全都是垃圾!”
好在還有江森在,總算不停地轉移話題來救場:“那我找個東甌中學的特級老師當家教補習一下呢?五百塊一節、一千塊一節,錢不是問題啊。”
夏曉琳就有點擡不起頭了,眉頭微皺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江森道:“琳琳,你天天給我四十分,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夏曉琳怒而拍桌:“你叫誰琳琳!?”
鄧月娥笑道:“夏老師,知足吧,他都喊了我一個學期月娥了。”
張雪芬哈哈大笑。
在十八中的宮鬥辦公室裡,江森自然是找不到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幫手的。離開之前得到的唯一好消息,就是他數理化生四門會考,全都如願拿到了A,江森總算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這樣以後誰再敢說他選文科是因爲智力原因,對方就必須接受會考成績單的騎臉侮辱。實話實說,這年頭數理化生四門都拿A的,理論上也不多的。哪怕是東甌中學那樣的名校,文科生當中出個別敗類,數學拿個B或者理化生任意一門拿個B的,也不是沒有。
而在人均真實學歷恐怕連初中都不到的網絡平臺上,那些沒事找茬的人別說全A,恐怕特麼連會考是什麼東西不見得會知道……
一本會考證,就能屏蔽九成的傻逼精神攻擊。
回到寢室,提前拿到成績單,馬上就要回家的江森,在出門之前,先給程展鵬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聯繫一個東甌市範圍內頂牛逼的語文老師,最好是教出過全市狀元的那種,“價錢好商量,一節課要兩千都可以。”
江森給了個非常非常硬的承諾,這兩個月他的卡里又多了200多萬,錢越花越多,現在只想爲早日實現共產主義貢獻一點自己的力量。
“行,你都自費了……這人好找。”程展鵬作爲一個老教育口的人,對這種高檔教育資源的路子可謂門兒清,而且就算他不清楚,陳愛華、陳建平還能不知道?
只要錢到位,完全就是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
打完這個電話,江森馬上收拾了兩件衣服,就揹着書包出了門。
這一趟回去,時間不那麼趕,有必要去看望一下馬瘸子。
這麼路上回來奔波的,江森算算時間,快則三天,多則四五天,等回來後,差不多還剩十來天可以補課,別想管不管用的,暫時先死活當活馬醫吧。
哪怕能穩定提高5到10分,這錢就算再多花十倍,那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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