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悠言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師屬偵察營就是她在新兵連時打過人的那個地方,不過想想她還真是笨,全師好像除了這裡就再沒有一個女子偵察連了,還是海陸兩棲的,可她怎麼就沒往這上面想呢。
不過現在想來那些在新兵連的荒唐事簡直恍若隔世了,頓時苦笑了下。
“我先送你去報道吧。”肖遠山邊活動着已經沒知覺的胳膊邊說道。
謝悠言看他的樣子頓時笑了下,便接過自己的行李,“算了吧,去你的連隊報道吧,這麼近的距離還送什麼送。”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肖遠山無奈的笑了,可到嘴邊的話終究沒問出口,他怕說出來,剛剛那份驚喜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所以他寧願當那是一個美夢,獨自品味。
謝悠言當然不知身後的人藏着那麼複雜的心思,拿着行李來到了女子偵察連。
雖然是晚上卻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只有值班室昏暗的燈光亮着,見此謝悠言雖有些意外卻還是走了進去,正見一個女士官坐在那裡寫着什麼,謝悠言見她頭也不擡一下便大叫了聲‘報告。’
那士官愣了下擡頭看了過來,不禁一愣,“是你?”
謝悠言此時也認出了這人,正是她打過的一個偵察兵,這個士官也在其中,而且打得還是那種比較慘的一個。
見到對方驚訝,她反而平靜了下來,“報告,我是來偵察連報道的,來找連長,可他們都不在。”
聽到她的話,士官臉色變了變,卻馬上笑了出來,“你竟然還敢跑到偵察連來,膽子還真不小啊。”
“是師裡的分配,我服從命令。”謝悠言表情未變只是平靜的回答道。
她這樣的反應讓對方有些意外,可哪裡會就此放過她,又看了看她問道,“還記得我嗎?”
“班長如果說那次打架的事,我還記得。”謝悠言也不躲避,直視着她的目光,“如果您還記恨那件事的話,我可以向您道歉。”
“你到是知道能屈能伸,不過只道歉就完了嗎,既然你來這裡了,那咱們的賬就要好好算算了。”邊說着又笑了下,“連長她帶隊出去夜訓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你雖然還沒正式報道,可怎麼着也得有個兵的樣子,在外面立正等着吧。”
謝悠言當然知道她這是報復自己,可現在人在屋檐下怎麼能不低頭,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了聲是就向外走去,以標準的軍姿站到了連長的門前。
她不是不想偷懶,現在雖看似沒有人看,可她知道一定會有一雙眼睛在暗處一直盯着她,只要她哪怕有一點的不標準都一定會成爲那士官的藉口。
所以明知她這是在難爲自己,謝悠言也只能忍了下來,筆挺的站在那裡。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可夜訓的人員絲毫沒有回來的跡象,很快熄燈號響了起來,謝悠言心中苦笑了下,這時也猜到連長是應該是一夜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是剛出新兵連的她面對這樣的刁難肯定早轉身就走了,可現在經歷了那麼多,這點事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只無奈的嘆了口氣,活動了下自己的傷腿便繼續站了下去。
隨着時間慢慢推移,謝悠言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覺得腿上最初的難受過去了,慢慢只剩下麻木,覺得站在那裡也不算什麼痛苦了。
謝悠言不是沒站過軍姿,可一站就是一夜還從沒有經歷過,可在剛剛立了一個一等功後這個‘懲罰’像一盆冷水一樣迎面潑來。
她本來所想的是,她立了一個一等功,又上過戰場,即便是偵察連也一定會歡迎她,可願望總是好的,現實又給她上了重要的一課。
“你是誰,怎麼站在這裡?”天終於大亮,謝悠言已經感覺眼前有些模糊,終於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謝悠言擡頭看了看,一個漂亮的女中尉穿着一身還溼着的迷彩服正看着她,而她身後也幾個同樣如此的女兵,頓時明白這就是那個帶兵出去夜訓的連長了。
忙擡手要敬禮,可卻發現手都已經僵了,“連長對不起,我手擡不起來了,我是來偵察連報道的,您昨天晚上出去夜訓沒在,我就只能站在這裡等了。”
“你是謝悠言?”連長馬上反應了過來,緊接着臉色又難看了起來,“你在這裡站了一夜?”
謝悠言苦笑着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在努力的活動着已經麻木的腿,卻發現一動也動不了,尤其是那個傷腿更是整個都僵了。
而突然想到了什麼的連長臉色難看的問道,“昨天誰值班?”
“是葉蕭。”身邊的人聽了也明白葉蕭肯定是闖禍了,可看着連長的臉色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
“葉蕭,你給我過來。”連長聽了頓時大聲叫道。
聽到她的叫喊昨夜的值班士官馬上跑了過來,正看到連長怒視着她,心中不禁一顫,“連長,我只是讓她來等着,誰知道她傻傻的在這裡站一夜啊。”
“你少給我耍花招,你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連長不等她說完便直接罵了回去,見她低下了頭又狠狠的說道,“回頭再找你算賬。”
說完又看向謝悠言,忙說道,“你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快活動活動。”
謝悠言苦笑了下,“我也想動,可是……動不了了啊。”
“都別看着,過來幫忙。”連長一聽臉色更是難看,忙上前扶着她,“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頭有些暈……”謝悠言動了動,卻發現暈的更厲害了。
“把我房門打開。”連長說着不由分說的背起謝悠言來,衝了進去將她輕放在牀上,轉身倒了杯水給她。
身後的人見情況這麼嚴重臉色也變了,都忙過來幫忙,幾人又是幫她脫衣服又是幫忙揉腿的。“啊……”感覺到有人碰到她的傷腿頓時一陣鑽心的疼,不禁驚呼一聲,“腿,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