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很忙。
因爲大哥說要娶大嫂,他得全程籌備婚禮。
要求是在丹城結婚,楚珩又得往丹城回趕,在那邊商定以西方裝束還是東方婚俗進行。
“娶這個女人?不同意,絕對不可以,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你。”
第一個聽到楚厲說要娶溫寧的楚二叔,趕緊跳出來反對。
激動得脖子都粗紅了。
楚珩正準備回丹城的東西,這會兒楚二叔又帶着一雙兒女過來極力反對。
眉頭都皺得老深。
“二叔,你沒資格出聲反對。”
“啪!”
楚二叔氣得拍桌:“當年你們父親是怎麼將你們交給楚家的,都忘了嗎?沒資格反對?老爺子那裡已經發話了,讓你斷了這念頭。楚厲,不妨告訴你,二叔這次出來,就是爲了讓你們回楚家,接受聯姻。只有門當戶對的女人,才配做你們的妻子。我們是長輩,就該聽長輩的安排。這個女人身份不明,更無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成天跟着你們跑,成什麼樣子。”
一長串的話吐出來還不快,楚二叔再陰沉沉的看着溫寧:“楚厲,二叔可都聽說了,這個女人在那之前和別的男人好過,這樣不貞的殘花敗柳,也就是欺騙你傻,才粘着你……”
“啪。”
楚厲陰沉着臉,一巴掌拍得玻璃桌裂開了痕。
楚二叔一家人臉色變了變,驚恐的看着楚厲。
“念你們是楚家人,念你當年對我們的父母有過一分恩情,但不要得意過了頭,管寬了。當年老爺子如果不是逼迫我們父親娶二姨太,怎麼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楚家,從來沒有那個情分讓我們念。你若還想要活着走出金河城,就該閉上嘴。”
楚二叔一家不可置信的看着不念家人舊情的男人。
楚二叔更是氣得指向楚厲:“你,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要殺自家人!畜生!”
“咔嚓。”
楚二叔的腦袋上抵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楚厲的面就近在眼前。
冷俊無情的他,正散發出刺人光芒,叫楚二叔背脊發寒。
嘴脣哆嗦着。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哥,二叔老了,可不禁嚇,”楚珩扯了扯襯衣,從嘴裡發出奸商的冷笑:“還是讓我來吧,你的手勁有點大,怕傷了二叔的腦袋。”
楚珩拿過楚厲手裡的槍,慢條斯理地說:“畢竟大哥是要結婚的人了,手裡可不能沾血,不吉利。”
楚珩已經忍他們很久了。
正如楚厲所說的那樣,要不是顧念那一分舊情,誰會忍受他們這麼久。
楚厲鬆開了手,槍就落進了楚珩的手裡。
楚二叔一家聽到楚珩的話,氣得要吐血。
楚二叔氣得哆嗦,“楚珩,你,你要幹什麼,我是你親二叔。”
“親二叔?”楚珩冷煞一笑:“大哥手上沾的人命不少,我手上……也沒少多少,二叔是要我們破例沾點親人血嗎?”
“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們這樣,一定會……”
“二叔,你怎麼就是不放聰明點呢?以爲搬出老爺子就能阻止我們取你性命?想必就算是二叔死在外邊,老爺子眼皮也不會顫一下吧。”楚珩大長腿跨到了玻璃桌上,手裡的槍,危險的抵住了楚二叔的腦門。
楚珩一番話,令得楚二叔臉色刷白,心裡也清楚楚珩說的是事實。
“楚珩,不要太過分了。”
做爲同齡人的楚羨承認自己就是靠家裡的富家子弟,遠不如這兩個堂兄弟。
“不要忘了,我們是楚家人,老爺子不可能不管我們,”楚羨見楚珩看過來,硬着頭皮威脅,“老爺子說要你們回家一趟,我們不過是傳話的,怎麼,難道你們要這裡殺了我們?”
“有何不可?”
楚珩冷笑。
有何不可?
楚二叔險些吐血。
“楚厲,難道你就這麼由着他胡來?莫忘了,你有樣東西還在老爺子的手中,你們要是想取,就回楚家。”
楚二叔拋出殺手鐗。
楚厲和楚珩同時眯起了眼,危險地盯着楚二叔。
威脅。
這纔是真正的威脅。
同時,也是他一直在醞釀的目的。
楚珩回頭看楚厲。
楚厲一擺手:“將他們丟出去。”
丟出金河城。
“父親。”
楚筱和楚羨怕得很,被兄弟倆無情的眼神盯得兩腿哆嗦了起來。
害怕他們真的被這兩個瘋子給殺了,都說這樣是行不通的,父親就是不信。
現在耽誤了時間不說,還要被這兩個瘋子記上一筆。
“父親,”兄妹二人扶起了楚二叔。
楚二叔冷冷地甩開兩人的攙扶,冷聲對楚厲說:“當年的事,和我們楚家沒有關係,是怎麼樣,你心裡很清楚。曾經答應過老爺子的話,難道不作數了?”
楚厲將眼睛眯到最危險的弧度。
“拖出去,”忍無可忍的楚珩令人進來。
劉副官帶着人進來,將楚二叔幾人請出去。
楚二叔擰緊了眉,甩開了軍兵的動作,“希望你們記住一點,迴歸楚家,是你們母親最大的心願,別讓她失望了。”
放下這句話,楚二叔帶着自己人離開了金河城。
可恨的是,他的計劃行不通了。
他白跑了這一趟。
本來以爲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可以和那邊做一個穩當的合作。
現在只能交給楚家來辦了。
人一走,廳內瞬間靜了下來。
楚珩將視線投向楚厲,再落在始終一言不發的溫寧身上:“大哥,你們的婚禮……”
還要不要辦。
楚珩算是明白了,楚家那邊需要他們回去娶某個世家千金,給楚家取得聯姻的作用。
“照舊。”
楚厲不爲所動。
“楚家那裡,我們真的要避開?”
能避開嗎?
老爺子那個脾氣,大哥並不是不清楚。
楚厲冷聲道:“和誰過日子是我自己的事,與整個楚家何干。”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
“大哥真的想好了?”楚珩早知道會是這樣,還是忍不住多問一句:“即使老爺子不肯將東西給我們,也要這麼做?”
那個東西,他們心知肚明,那是能置人死地的邪門東西。
剛出生的那年,楚老爺子請邪僧取了楚珩的一息命數裝入了某樣東西內,鎮壓在黑潭裡,他的命算是捏在了別人手裡。
後來,楚厲請人將楚珩的那一息拿了回來,以他的做爲交換捏在楚家手裡。
楚珩才相安無事,無須懼楚家。
同時,老爺子卻死死捏着楚厲的。
楚厲是以命相換命。
這樣拿捏人的方式,實在太過歹毒。
雖然那個邪僧死了,楚厲的命仍舊拿捏在別人的手裡,楚珩每每想起都很不安。
現在終於要來了。
他們要逼迫大哥做不願意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楚家這麼做。
“大哥,我可以……”
沒等楚珩咬牙說出話來,就被楚厲給盯得吞了回去。
“到底是什麼東西?”溫寧終於開口:“我給你取回來。”
後一句是看着楚厲說的。
楚珩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
溫寧挑眉。
楚珩鬱憤道:“那老不死的就是想要逼迫大哥,就是想要我們手裡的錢財和權力,這些我們都可以給楚家……可是大哥你不能受制於人。”
楚二叔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竟然妄想用這個弱點來要挾他們兄弟倆做事。
哪知他們兄弟倆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竟不惜的想要殺他。
楚二叔正因爲看出來他們不是開玩笑,纔沒有道出自己的目的。
不過,就算是那樣,他們也猜得出來,楚二叔想要什麼。
他想要楚家的權柄。
“這個人怎麼會知道?老爺子說過不會讓第三人知道……他食言了。”
楚珩怒得俊臉扭曲了起來。
溫寧不理解他們爲什麼這麼苦惱,連詛咒都傷不了楚厲,還有什麼東西能傷他?
她想不通。
況且,現在的楚厲不是這裡虛無的楚厲。
不是誰就能隨隨便便就能打殺的。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忌憚起了楚家那邊,但楚厲的生命絕對是安全的,”當然,在遇到那兩個人,就說不定了。
楚珩皺起了眉,欲要張口明說。
楚厲道:“沒什麼,我們的婚禮照舊舉行!”
這段時間,他會安安心心的陪在她的身邊。
溫寧也沒將這些放心上,只要回丹城,就避開了這些煩人的事和人。
安安心心過一段日子!
想到兩人的安靜又溫馨的世界,溫寧彎了彎脣,主動靠地最楚厲的懷抱裡。
楚珩看兩人無憂無慮的幸福相擁的樣子,眉頭更是皺緊了。
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
……
楚二叔一家直接的被丟出金河城外。
氣得楚筱憤怒尖叫。
金河城外又一片荒路,得往前走三裡地纔有地方入住。
三人雖然帶了錢,又帶了幾個人。
楚厲這邊沒有安排車輛等代替走路工具,只能站在城外大眼瞪小眼。
“啊!”
小姐脾氣上來的楚筱氣得要發瘋。
楚二叔和楚羨被她煩得不行。
“好了,你就不能少抱怨。在他面前的時候也沒見你衝他叫,出來了衝我們叫有什麼用處?今年都十八了,還沒嫁出去,我們可都等着你嫁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好幫着我和父親走進……”後面的話,夾帶着嘲諷。
“你說什麼,你還是我的哥哥嗎?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楚筱氣得尖叫,形如發癲,“我們楚家還需要依靠別人嗎?我們楚家本就是京城內數一數二大世家!不需要靠別人。”
反過來,應該是別人來巴結他們!
“不需要靠別人?名門世家?可惜,都不屬於我們的。”楚羨冷笑看着自己瘋子似的妹妹。
“你呢?想要娶那個大酒店的騷女人,她能給你什麼?肉體上的快樂嗎?”
“啪!”
楚羨一巴掌甩了過來。
他喜歡那個老闆娘,整天巴着上去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可從楚筱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楚羨憤。
楚筱捂住臉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爲了一個騷女人!”
“夠了!”楚二叔眼看着這兩兄妹要打起來,冷喝一聲。
“父親,哥哥他……”正要告狀的楚筱住了嘴。
他們同時擡頭朝前面看去,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從轎車內走下來一名身形修長,長相幾分痞邪的軍裝男子。
身邊策馬的軍隊正冷冷地俯視着他們。
“楚家二爺?”
前面的人笑眯眯地走上來,站定在他們的面前笑問一句。
楚二叔皺眉,點頭:“是齊元帥。”
“楚二爺竟認得晚輩,實在榮幸!不知幾位要去何處?如有閒空,不若到我府上喝一杯茶?順道讓齊某盡個地主之宜!”
齊騁彎了彎腰,請他們上車。
他們瞬間面面相覷。
這會兒接近他們,非奸即盜!
上還是不上?
但這會兒容不得他們。
楚筱捋了捋髮絲,嬌聲道了一句謝,然後順着齊騁的手勢鑽進了車內。
齊騁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楚二爺,楚少,請吧!”
楚筱都上車了,他們只能跟着上另一輛車。
楚筱嬌澀地瞅着坐在身邊極具魅力的男人,眼波亂轉。
齊騁感覺到身邊這位的動作,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容。
……
王費和齊騁都走得乾乾淨淨了,金河城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溫寧這會兒正和楚厲在洋人的餐廳裡享受着燭光晚餐,楚厲被溫寧笑眯眯的盯得有些不自在,卻強裝鎮定道:“吃。”
溫寧無奈,這種約會行程,還真符合他的安排。
“其實,我更喜歡中餐。只要是和你一起,我都喜歡。”
溫寧表達得很直接。
楚厲卻是有些窘,感情他鬧笑話了,非要裝喜歡吃西餐的樣子落在她眼裡,丟臉極了!
“吃。”
聲音有點嗡。
溫寧嘴角都笑開了,中途起身去一趟洗手間。
對着小鏡裡的自己,溫寧笑得更開心!
“溫小姐。”
一個聲音破壞了她的好心情。
溫寧回頭。
老闆娘正穿着一件淡青色的旗袍走進來,看着榮光煥發,青春靚麗的絕麗女子,老闆娘眼眸微眯了起來。
溫寧漂亮又年輕,本事大。
是個女人都會嫉妒她,更何況她還擁有楚厲的愛。
老闆娘調了調自己翻涌的情緒說:“蘭主子來了,她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