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何,對於祁南跟葉明湛,他們由衷地有一種信服感。
這些天,他們已經把能夠找的地方,幾乎已經是掘地三尺了。
黃文波既然是把人接回來的,必然是在安置在附近,但卻一無所獲。
從城裡到青成鎮這麼長的路線,根本不知道黃文波會把人藏在什麼地方。
那邊已經沒有辦法,倒是不如從黃文波本身下手。
監獄裡面沒有辦法,針對黃大貴也是可以的。
他們哪怕想到了這麼一點,但黃大貴此時已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軟硬不吃。
還是祁南他們這個辦法好。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祁南見他們看着她,道:“你們別這樣看着我,對於這些人,有時候真的需要用一些特別的法子。”
換句話說,他們敢這麼張狂,不過就覺得這邊的人都是君子,再如何也不至於用陰損的主意對付他們?
冷國樑他們不是笨,派出所的那些人也不是毫無辦法,只是他們心裡都有底線,不至於用給同樣都辦法對付他們罷了。
要不然黃大貴能夠張狂到這個地步?
“綁人?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呢。”冷國樑有些愧疚。
祁南心底有些犯苦。
哪怕知道,冷國樑他們怕也做不到的,有些人永遠都守着一些準則。
好人活得如此艱難。
她心裡的小惡魔幾乎要關不住了。
祁小雨要求自己的,也不過就是不主動去害人罷了。
祁南安慰大家,“阿湛去處理了,會沒事的,只要儘快找到那些孩子,希望他們也沒事,你們也不用覺得不能牽累黃仁光,他不會有什麼事情……”
“到時候,事情水落石出之後,黃大貴也是幫兇,他是覺得這個年紀已經不會被關進去了嗎?”想了想,祁南冷聲說道。
葉明湛很晚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祁南起得稍微有些晚。
剛到院子的時候,就被烏壓壓的人羣嚇到了。
冷俏挽着她,低聲說道,“都是家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風聲,全部聚在這,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情……”
祁南就嘆了一口氣,一時間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閨女,多謝你了,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
“聽昨日那年輕人說了,你們回來想到辦法了,讓我們安心等兩天就行,哪裡還等得了,這一分一秒的都挖心……”
祁南的目光透過他們,似乎看到了丁仕達他們的影子。
她神色有些不對勁,卻控制住了自己。
看着這羣眼裡沒有任何光彩的十幾個人,都是丟了孩子的,這罪孽……黃大貴這些人,幾輩子估計都贖不起了。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叔叔、嬸子們,我們剛回來就得知了這件事,也想了辦法,也不是什麼太高明的辦法,只是讓他們感同身受罷了,一兩天就會有結果了。”
黃仁光這個唯一的孫子,幾乎就是黃大貴的命根子,黃文波已經被關了進去,這輩子也沒有太大出息了,黃大貴那點指望,也就是黃仁光罷了,他絕不會讓他出事的。
這羣人,似乎聽到了祁南話,有那麼些不敢相信。
祁南又道:“你們好好安頓下來,我不敢保證,他們一定都還好好的,但是如果你們都垮了下去,誰來尋找他們,他們出來之後,誰來照顧他們帶着他們走出陰影?你們都要挺住!不差這兩天了,對不對?”
“沒錯!我去算過了,我家寶瑞一定還好好的,我不能垮,不能!”有家長說道,眼裡就有了那麼一絲光彩。
“閨女,真是爲難你了,我們曉得你的難處。”
“生活在他們手裡,你受了大罪了,報紙我們都看過了。”
“連墳都不放過,這羣天殺的,要我們配合的儘管說。”
她曾經是黃家的人,祁南並沒有忌諱這一點,這一點原本也沒有辦法隱藏,這些人倒是也沒有因此而無故遷怒到她的身上,事實上祁南自己也是受害者。
但出身,即罪過。
不可能每個人都講道理。
有些人在災難面前,總是要找到一個遷怒的點,這樣才能過得下去,祁南根本就不傷心,不過他們現在通情達理的,也不知道葉明湛跟他們說了什麼。
“是不是阿湛讓你們在這邊等着?那麼需要你們配合的也是這一點,畢竟……要借你們的名義,安心呆着,那邊的人不見了,又找不到你們,到時候,你們派個代表出來去跟他提條件。”祁南說道。
“這……這不是綁架嗎?”有人顯然沒有想到祁南他們做事竟然如此莽撞。
“到時候那邊弄清楚了,我們會不會被抓起來?”
祁南嘴角就泛着冷笑。
她還沒有說話,那個說話的人,就被其餘的家長圍攻了。
“什麼犯法不犯法的,要是真的能夠找到我家娃兒,我跟他們拼了!何況也不是真的綁架,就嚇嚇他們,不行嗎?”
“你倒是想得美,什麼事情都等別人幫你做好了,你想想,別人欠你的啊!你以爲看到一點希望了,就可以完全事不關己了,等着你家孩子被人家還回來,拍拍屁股走人了?白眼狼咱們不做!”
祁南等了片刻,見沒有人再有什麼異議,那個一開始害怕的被勸住了,卻依舊不服氣,“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了,這犯法的事情不能做。”
祁南眼一翻,忍了忍,終究沒有忍住,盯着他說道:“我做這些,不是爲了你們,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既然遇見了,必然是沒有辦法袖手旁觀的。
我倒是沒有想到,作爲家長,這種時候擔憂的竟然是自己做事情會有不妥?而不是以孩子的安危爲首位,話我都說清楚了,當事人都不着急,反而要別人無條件幫着你,承擔你的風險,摸摸自己的良心,會不會痛?再來跟我說這些話,誰閒得發毛了還是怎麼的?如果不願意呆着,該幹嘛幹嘛去,只是影響到整個計劃,我們也絕對不會負責的,到時候該如何選擇,自己決定吧。”
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祁南收拾了東西出門。
她憑着本心做事,自認不用對他們有什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