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這邊,秋萍跟秀芳見祁南還不知道附近要建小學的事情,興致勃勃又說了起來,又是一番長談。
不管是創業渾身幹勁,還是在建的學校,都讓她們看到無限希望與生機。
同一個院子裡,劉招弟一家卻是愁雲慘霧。
剛纔在外面鬧了那麼一出,劉招弟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直到現在她還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的家裡,丟臉的事情經歷太多,被鄙夷唾罵之類的事情她不是沒有遇到過,並且覺得年紀越長,她臉皮越厚,已經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了。
現在卻完全不一樣,她覺得似乎這一天,會讓她的生活翻天覆地。原本聽說今天祁南迴來,她早就打算好了先下手爲強,幾句話的事情而已。
也不知道爲何鬼迷心竅,那些話似乎已經壓抑太久,最後脫口而出,而祁南她,她竟然……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如果只是這樣,似乎也不算是最糟糕的。
沒想到還被陳大柱幾個聽見了,況且祁南那個丈夫,還故意說了那些話,明擺着就是要追究到底的姿態。
陳大柱平時不管她,不過就是因爲還沒有影響到他自己罷了,最近大院裡的人不怎麼理會他,他就已經寢食難安,回家裡還要給自己擺臉色,現在如果被上頭追究,可想而知他會如何對自己,那時候自己要怎麼辦呢?
“大柱……”劉招弟弱弱地叫了一聲。
她有些心虛四下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陳大柱淡淡說道:“別找了,咱們兩好好談談,兩個孩子都在外面,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不能把他們作爲你犯錯的藉口。”
每次出了點什麼事情,劉招弟就知道抱着兒子哭,這讓他根本無從說話。
劉招弟登時就又六神無主起來,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漸漸失去,這種感覺很不妙。
她想了想,說道:“大柱,我,我這次知道錯了,我原本都想得好好的,她一回來我就跟她澄清好,就不會影響你什麼了,哪知道她根本不搭理我,根本就是她還記恨着,在那樣的家庭出來的,心不狠怎麼活得下去,後來話趕話的,就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是不想的。”
陳大柱面色沒有絲毫起伏,失望太久太多次,早就已經麻木了。
劉招弟每次都是這樣,認錯的時候特別積極,最後又如何呢?
“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你可有做到?”陳大柱開口問道。
劉招弟眼淚流了出來,道:“大柱,我也想做到,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就算是把頭給人家當凳子,人家都不願意的,有錢人……”
“都到現在了,你還在扯這些?難道都是別人的錯嗎?你看看這院子裡,可有一個人像你這樣!”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了。
劉招弟被他這麼一吼,哆嗦了一下。
她是不會直接跟陳大柱硬抗的,反正已經結婚生孩子了,兒子也有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怕是過分一些,最後認個錯,事情也就算是過去了,難道他還能自己帶孩子不成?
只要能夠繼續過下去,她心裡就有底。
“我……我承認跟她從小就不對付,但是你看看她?她身邊的人都有什麼下場!所以我害怕,我……”劉招弟說道。
陳大柱瞧着眼前的劉招弟,心裡沒來由的就是一陣煩悶。
當時家裡給她說的親事,聽說是個高中生,聽說性子很文靜,他見過之後,覺得也蠻好,兩個人就這麼結婚了。
後來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還是原本就是這樣。
家裡的事情一團糟,四處都是髒兮兮的,包括兩個孩子,他一個大男人不在意這些,家外的事情……她一直都說因爲她,她失去了好工作的機會,他也是愧疚的,後來她又說,爲了家裡的開支,她要想辦法工作,他也沒有阻攔她……
可惜,現在還不是有別的話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着所有人蒸蒸日上,他們不僅原地踏步,還要拖後腿,還要做那些背地裡的事情,所有人用別樣的眼光看着他,他纔開始想這幾年的事情,越想越不對勁,他整個人都擡不起頭來。
一步錯,步步錯。
“她身邊的人怎麼樣了?她的丈夫不是好好的,她的朋友不是也在電視臺還幫忙討薪?她學校的同學們,在她被聲討的時候不都是站出來支持她?她在大院裡的朋友們,現在開了廠子,不是有很多發展的機會?你怎麼就只看得見別人倒黴?!”陳大柱質問。
劉招弟哆嗦着嘴脣,說道:“你……你這是瞧不起的賺錢少?這怪得了我嗎?還不是因爲她後來有一個好媽,後來又有一個好婆婆,有那樣的家庭,躺着都不需要仇,我也願意拿出錢來收買人心,可是我們是什麼家庭!”
陳大柱頭腦一熱,話就脫口而出,說道:“什麼家庭不家庭的,既然知道咱們錢少,爲什麼要把家裡那麼點錢都偷偷給孃家呢?我哪怕沒有上過高中,我也不傻!”
劉招弟不知道多少次,偷偷地把家裡不多的存款偷偷往孃家帶了,轉過身來又哭訴沒錢,他沒有本事。
“好啊,我就知道不能不工作,那是我的孃家,養了我這麼大,我弟弟要結婚,難道我們不隨份子?他有了孩子,我一個做姑姑的,不應該給點錢?大家都知道我嫁得好,我這樣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的臉面?”劉招弟嘴硬。
在這方面她覺得自己千萬不能承認,要不然以後要怎麼辦?她唯一有的風光,就是回孃家的時候,大家對她恭恭敬敬的,爲此在外面不管如何狼狽都是值得的,但如果連這點都失去呢?
陳大柱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一切回到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後悔,實在是太遲了。
“你如何對別人,別人就如何對你,就算是面子情上的來往你都不知道嗎?還要去偷偷摸摸打電話告發別人……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你哪裡只是打電話,你根本連推人下山這樣的事情都敢做,真可怕!”陳大柱瞧着劉招弟,一臉的鄙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