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常雅已是淚流滿面。
曾經,馮紅兵對她溫柔小意,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更別提罵了。
可自從她和沈妍起了爭執後,他對她的態度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罵天天有,大罵三六九。
罵她成了他的家常便飯。
沈妍,都是這個賤*人,害她的家庭失去了歡聲笑語,害她在丈夫眼裡成了一個懶婆娘,害她失去了丈夫的寵愛,害她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話。
沈妍不過是走了一點狗屎運,加上蘇一辰眼瞎娶了她,所以她現在才這麼囂張嘚瑟。
還有蘇家那個死老頭子,也是老眼暈花,纔會認爲沈妍這賤人是好姑娘,纔會當衆讓她難堪下不來臺。
沈妍,你不得好死!
老孃就等着你被蘇一辰甩了那一天,到時看老孃怎麼收拾你!
常雅在心裡無比惡毒的詛咒着沈妍。
她認爲自己現在所面臨的難堪和不順,全是沈妍之過,與她自己無關。
不過,因爲有蘇家人撐腰,她現在倒也不敢再去惹沈妍。
但這不妨礙她在心裡依然憎恨沈妍,依然天天想咒沈妍死。
她都恨不得找一個有法力的人,做一個沈妍的小人,她就可以天天在家拿針紮了。
要是平時看她流眼淚,馮紅兵的心就軟了。
可今天,他不僅沒有心軟,反而覺得無比煩躁。
同時還感覺好累。
這樣的日子他也受夠了。
別人執行任務回家,迎接他們的是老婆孩子的笑臉,一口熱乎乎的飯菜,一杯暖暖的茶。
可他呢?
自從他和常雅結婚後,不管他在外面執行多久的任務回來,迎接他的都是她埋怨的話語,和淚水漣漣的臉龐。
她不會替他倒一杯熱水,更不會爲他準備一碗熱騰騰的飯菜。
反而,他還要拖着疲憊的身體,去替她打飯或者做飯,替她斟茶倒水。
剛開始,他還以爲所以有人都和他一樣的待遇。
可後來和別人的聊天中,他才知道,他這樣的待遇是獨一份,別人是‘享受’不了的。
就算知道這有點令人尷尬心酸的真相,可他也沒有埋怨。
他想着,他們是夫妻,他爲她多做一點也是應該的。
直到現在他才發覺,這麼多年的堅持毫無意義。
馮紅兵冷聲應道,“常雅,既然你受夠了,那就離婚吧。
本來上次就要離的,是你自己不願意。
既然現在後悔了,我肯定會成全你。
你準備準備,我現在就去打離婚報告,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
說着,他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至於她在沈妍家門口偷聽一事,他不想再提了。
反正就算他說了,她也會百般抵賴,要麼就是胡攪蠻纏。
罷了!
常雅嘴上說着狠,可見馮紅兵真的下決心要離婚後,她又慫了。
在他準備開門的那一瞬間,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她哭着喊,“馮紅兵,你怎麼那麼狠心?
我嫁給你四年了,替你生孩子,爲了你,我連工作都沒了,來到這環境惡劣的鄉下。
你經常不在家,帶孩子照顧家全是我一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可你現在一句離婚就要將我打發了,你對得起我嗎?”
呵呵!
永遠是這樣。
她只要一開口,就口口聲聲是爲了她。
說得好像航航只是他一個人的兒子,她只是他請來帶孩子的保姆一樣。
馮紅兵笑了。
只是這笑容有些淒涼。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她,“常雅,你放心吧,你爲我做的一切,我全都記在心裡。
離婚時,我會淨身出戶,家裡的存款,還有現有的東西全都歸你。
東西雖然不算多,但也夠你生活幾年了。
航航我來養,這樣你將來再嫁人時會更容易一點。”
他表情平靜,說得雲淡風輕,彷彿不是在說自己離婚的事,而是在說別人。
看他這樣,常雅的心落入了谷底。
她知道,他這回是認真的。
真的要離婚了嗎?
不,她不能離婚的。
她要是離婚了,沈妍一定更加得意,離開了馮紅兵,她就沒有辦法看沈妍的笑話了。
常雅用力搖頭。
她牙一咬,膝蓋一彎,忽然對着馮紅兵跪了下來,“紅兵,我求求你,咱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我要是哪裡做的不夠好,你說,我改,好不好?
還有,航航還那麼小,不管是沒了爸爸,還是沒了媽媽,對他的成長都是有影響的。
紅兵,我求求你了。”
她垂下頭,哭着乞求。
其實鬧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馮紅兵爲什麼要離婚,難道就因爲她沒有天天去打飯?
還是說,他知道了偷聽那事?
常雅死死抱着馮紅兵的大腿,內心十分忐忑,怕他會鐵心離婚。
見她下跪,馮紅兵的內心不僅震驚,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終,他嘆了口氣,“常雅,你要是不想離婚,那也行。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別說一個條件,就算十個條件我也能答應。”常雅忙抹了下淚水,用力點頭。
“你別答應得那麼幹脆,先聽我說完了再點頭也不遲。”馮紅兵的眼神依然冷冽如冰。
對常雅,他是真的失去信心了。
他之所以願意退一步,是不想馮宇航生活在單親家庭。
常雅抿抿脣。
馮紅兵說道,“我因爲工作的原因,不能保證天天在家,而你又不會做飯。
我們大人偶爾可以飽一頓飢一頓,但航航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絕不能這樣,否則他就不能健康的成長。
所以,我想讓你帶航航去我家住些時間。
家裡有我爸媽,不說其他的,起碼能保證航航一天三餐能正常吃上飯。
常雅,你願不願意過去。”
去馮家啊?
常雅心裡暗暗叫苦。
馮紅兵老家在農村,家裡條件在當地算是數一數二的。
她還是結婚的時候去過一次,之後再也不想去了。
因爲,馮家條件再好,也不及場站這邊的家,更不及城裡,特別是那廁所,簡單就不是人去的地方。
她去的時候正是夏天,那蚊蟲多得簡直能將她吃下,身上被叮得全是包。
馮紅兵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便說道,“你既然不願意去,我也不會勉強你,那我們還是離婚吧。”
是去農村生活,還是離婚?
這是眼下襬在常雅面前的兩條路,不管哪一條,對她來說都是荊棘遍佈。
她該如何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