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白薇薇差點噴出來了,這傢伙不僅不拿自己當外人,還把自己當主人了。
藺婷婷一頓飯吃得不是滋味兒,男人手藝的確好,炒的菜有滋有味。
也許他還有很多其他的優點,多得讓她發現不完的優點,可是藺婷婷心裡清楚,該去發現的女人並不是自己。
她只吃完一碗飯,就放下筷子,含蓄規整的坐着。
陸少東蹙起眉毛,他是頂不喜歡藺婷婷那麼古板的模樣,好像油鹽不進一樣,明顯自己在跟她示好,還這麼擰呢?
高峰儀預感陸少東又要鬧少爺脾氣,找了個由頭把陸少東弄出去,屋裡只剩下白薇薇和藺婷婷,倆人交談了一番,白薇薇也支持藺婷婷的想法,她不可能和陸少東處對象。
倆人壓根兒不合適,方方面面不合適。
陸少東非要強扭瓜幹啥玩意兒?
白薇薇決定趕緊配合藺婷婷治療,等女人功成之後,就可以回長沙,家裡總有大人護着,陸少東不敢亂來。
鍼灸的工具是白薇薇去取的,去陸家的時候發現陸少梅腳傷了,還陪着她說了好一會兒話,安慰了她好半天。
陸少梅卻明顯心不在焉,總覺得像是有心事。
藺婷婷讓白薇薇把衣裳脫乾淨,躺在牀上,她用艾草炙烤她的五個大穴道,過半個小時,纔開始施針。
這樣連續弄上半個月,因爲宮寒導致的幾處淤血基本上就可以清理乾淨,然後配合喝一些暖宮的中藥,讓暖氣進入暢通的血脈流入子宮裡,就會生效。
半個月過得很快,藺婷婷每天晚上回陸家,陸少東總是來接她。
有時候陸少東在路上煩她,倆人磨磨唧唧半天,回去就到了十一二點,陸振華和樑玉睡了,每次給他們開門的只有陸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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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漸漸覺得身子大好,走路步子都比以前輕快,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做多了重活就會感覺頭暈乏力。
看來,藺婷婷家這門獨門秘技的確有效。
這天,算日子,高淑惠也要出月子了,白薇薇拎了大包小包的年貨去虎子麗麗那兒看望,東西當然是給虎子麗麗的,完事還得請吃頓飯,他們這回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說啥都得好好感謝感謝。
其實虎子和麗麗也是良善人,倆人私奔出來,白薇薇不僅願意收留,還讓自己母親幫着找工作,費盡心思求楊衛國幫麗麗調白班,這種恩情,他們倆只是幫忙照顧一個小姑子,算得了啥?
更何況,他們倆是把白薇薇當成了親姐姐一樣對待,也就不分彼此了。
高淑惠的確已經出月子,下牀走動挺利索,整個人也沒像先前那麼枯瘦,好像重新找到生活目標似的,抱着孩子哄了一會兒,見哄不好又交給了麗麗:“你幫着哄哄吧,她不要我。”
那聲音乾脆利落的,像是在說別人家孩子。
白薇薇深吸一口氣,搖了搖腦袋,這冤孽怕是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了。
“嫂子,你來了?”高淑惠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
白薇薇勾脣,坦然笑道:“這會兒沒啥外人,你就別喊我嫂子了,以前我就跟你說過,我沒有那麼福分當你嫂子。”
虎子聽了心裡直叫好。
高淑惠卻撇撇脣,她那一頭枯黃的頭髮被梳到耳後,用一根皮筋繫好了,穿着軍大衣,每一顆釦子都扣好,邊角弄得很規整,不像先前那個女鬼樣,說話自然也像句人話:“以前是我對不住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時候聽你跟張臘梅講你咋對我好,以爲你是在借我爲自己博個好名聲,其實心裡一百個瞧不起我,現在經歷了一些事,看人看事反而入骨些,也就不再那麼糊塗了,嫂子你對我好,我心裡都記着呢,以後有了條件一定會報答你的。”
白薇薇差點沒昏倒,這還是高淑惠嗎?
咋像換了個人似的?
說話一句比一句中聽,也不像以前那麼鑽牛角尖。
“你……你是不是又有啥事求我?”
白薇薇試探性一問。
高淑惠臉色沉了下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白薇薇給發現了。
“嫂子果然是明白人。”
光是這一句,已經夠白薇薇喝一壺了,果然,她真是臉皮厚得可以當城牆。
“嫂子你媽給我介紹的圖書館保潔的工作,那個工作白天晚上忙,這孩子才這麼小,都沒斷奶,壓根兒就不能讓我帶。”
似乎也不該是她帶。
白薇薇居然聽出那麼個意思。
“不是說交給沒孩子的人家麼?咋地又變卦了?”
高淑惠臉色紅了紅,“到底不是親生的,大人又不知道,誰知道孩子會被帶成啥樣兒,何況我一個月纔多少錢,就要給別人三塊,三塊錢放到農村,頂得上一戶人家吃倆月了吧?”
白薇薇突然就明白過來,她這是打得啥算盤,眼睛眯了咪,假意勸道:“你說的都對,可是該花的錢還得花,尤其是人情上面,人傢伙食上面的確花不了三塊錢,可是人家爲了你的孩子日夜操勞,那個辛苦費可不是三塊錢能夠我打發的,我看,三塊錢還少了,就是根據你的情況壓了壓數字,你得感謝人家。”
高淑惠咬脣,正臉對着白薇薇發脾氣:“我給錢她賺,還要感謝她,這是個啥道理,我看,既然有錢賺,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每月給嫂子你三塊錢,你給我把孩子帶大。”
“啥!”
虎子驚得手裡碗都掉了,“你腦子沒毛病吧?你自己生的孩子,要你嫂子給你帶?憑啥?”
高淑惠倔強的翹着腦袋:“又不是不給錢,她不是說了麼,三塊錢加感謝,帶個孩子值了,我這就順着她來,一家人該不會還比不上外人好說話吧?”
白薇薇所有的火氣都在打高淑惠一巴掌的那一天發泄乾淨了,她現在看她,就像看一場滑稽劇,一點沒意外。
“行了,你今天說了一堆,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要我給你帶孩子,那我也不跟你彎着講了,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