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媽。”
唐秋月狐疑的把那碗雞湯喝下去,心情跟喝砒霜似的。
可惜,她想多了,那就是一晚鮮美的雞湯,啥事都沒有。
秦母吃飯的時候不斷給唐秋月夾菜,就跟對自己親女兒一樣,秦向前看得心裡欣慰,很少笑的男人,眉毛眼睛堆滿了笑意。
婆媳稍微的一點小波瀾,在秦家似乎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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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回學校已經是夜色四合,她不曉得陸少梅去了哪裡,聽室友說是出去見家裡人了。
那個打電話的室友滿身怨氣,“家裡人連個宿舍門都不踏一步,不曉得有沒有把她當回事。”
白薇薇皺眉,她差點就要把陸少梅家裡的情況給說出來了,人家低調,家人身份敏感,出去見面怎麼了?
等陸少梅回來已經是半夜,雖然十二點才洗臉洗腳睡覺,但是總好過凌晨一兩點,兩三點在被窩裡鬼嚎,沒有人有意見,甚至還有人鬆了一口氣,這回總不該還要哭了吧?
到了後半夜,陸少梅果然沒哭,睡得挺安穩的。
可是白薇薇就不那麼安穩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她一個挺開朗的人,坐在火車上還挺正常的呢,一來學校,沒過多久就不正常了。
真的是因爲跟那個藺敦如的情感問題嗎?
白薇薇怎麼就不信了?
第二天一早,陸少梅又打扮梳洗了一番,還讓白薇薇給她扎辮子,甚至借了白薇薇的果子綠呢子大衣穿。
白薇薇打趣,“這是那個藺敦如找到京城來了?”
陸少梅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搖頭,“不是,是我哥。”
“你哥?”白薇薇大吃一驚,“你哥那個混蛋應該在長沙抱他岳父大腿呢吧,還有時間來京城看你?”
她咋還是不信呢?
陸家兄妹這破事挺多,一個比一個奇葩。
陸少梅臉色相當不悅,沉下臉,“薇薇,雖然我哥這人是有點輕率,但是還不至於做了啥讓你罵的地步,你就不要張口罵人了。”
白薇薇捂住嘴,心說,她也只是玩笑話啊,平常這樣跟陸少東說話,他也不在意的。
咋陸少梅還介意了?同父異母搞得比一母同胞的還親熱。
“哦,不好意思。”
白薇薇還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同志。
可是陸少梅並沒有就此放過她,“還有,男未婚,女未嫁的,名聲是最重要的,咱倆都是婷婷的好朋友,不能老是把他們兩個單身男女牽扯到一起,對他們倆都不好。”
好傢伙!白薇薇算是一夜回到十二歲了,又到了被父母訓斥的年齡。
“抱歉抱歉,這是我大意不講究了,我的錯,少梅你別往心裡去!”
她點頭,連忙賠不是。
陸少梅這才收斂了神色,理了理衣服,離開宿舍。
她剛走,白薇薇頓時跟蒙了似的癱坐在牀上,心裡老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她還不曉得,她自己懶骨頭抽了蛇筋,在京城讀個書,連長城都不願意去,人家兄妹倆倒是在長城上哼哧哼哧,爬得不亦樂乎。
陸少梅在長城上一直跳啊,跑啊,活潑可愛得像只小麻雀,啊不,百靈鳥。
她聲音清脆,空靈,是播音員的好嗓子,尤其是自從學了播音,聲音更好聽了。
陸少東雖然是花叢走過來的,但是年代限制,經歷的都是原生態的美人。
軍醫、教師、女知青,又或者是村姑啥啥的……
每一行色他大約都領略過,但站在陸少梅面前,還是不得不承認,她的氣質獨特,靈動脫俗。
如果,她是自己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該有多好!
男人心裡生出一刻感嘆,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打消了。
他們永遠不可能是正常家庭那種親密的兄妹,以前不可能,現在更加不可能。
他對她好,也只是滿腹的愧疚,無法自拔,來補償她!
他還是必須去找藺婷婷,哪怕她已經成了別人的妻子,他也要最後再爭取一次。
陸少梅覺得,整個五一勞動節是她最幸福的時刻,哥哥陪着她在京城ta門廣場看升國旗,吃過糖葫蘆,還爬了長城去了天壇地壇公園。
好像他整個人都是屬於她的,每天都在逗她開心,陪她玩樂。
時間飛逝,轉眼假期快到頭了,陸少東要離開,送行的時候,陸少梅哭成了淚人,因爲控制不住情緒,險些就要被陸少東給強行帶走,帶回家裡,送進醫院治療。
到最後,她還是勉強自己,讓陸少東離開了。
“哥,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去長沙了?”
陸少東沒有回答,“好好照顧你自己,暑假回家的時候,千萬不要瘦了,你媽會心疼。”
說完,他轉身就走。
身後,女人的眼裡滿是絕望!
她媽會心疼?
爲什麼不是他會心疼?
他難道只看得到那個木頭似的,沒有感情沒有微笑,只會木着坐在那裡,站在那裡,吃飯喝水睡覺都不發出聲音的呆女人嗎?
陸少梅在心裡把藺婷婷數落了個遍,她絕不會讓藺婷婷進家門的,絕不!
陸少東坐在火車上,汽笛聲嗚咽,回m城的路那麼漫長。
錯過了五一,也不知道啥時候纔能有時間去長沙了。
今年剛剛開年,軍務繁忙,並不是剛剛下戰場那會兒,隨便全國各地到處跑。
藺婷婷說不準在等着他去找她,可是等了兩個多月,等不及了,就跟謝志平那個孬種結婚了!
不過結婚也沒關係,是她自己不撞南牆不回頭,看不清人的品行,等她結了婚,見識了他不爲人知的一面,就曉得自己說的話是對還是錯。
到時候,他再像救世主一樣降臨長沙,救她脫離苦海,這輩子,她就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了。
二婚有啥關係,他不嫌棄,這世上就是俗人太多了。
啥清白之身不清白之身的?
老陸離婚的時候,還有個理由就是他媽林小曼女士以前是舊上海的高級交際花,跟多位潛逃米國港城的資本主義大漢奸有染。
放屁!
這也能叫理由?
結婚的時候難道不知道麼?
睡得時候叫爽,提了褲子不認賬了,連身上多長了一顆痣都是錯的!
盡扯淡!
他不嫌棄!
火車開動的時候,男人又在心裡默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