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面追過來K7看到那道平日巍峨如山,又是所有戰友心中燈塔的身影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戾氣筆直筆直的站着,都站到幾名經過的護士都一臉忐忑繞路而走。
“搶救需要一點時間,坐會。”K7走過來同他並肩而站,看着搶救室上面的紅燈,再次提醒,“你這雙手兩次勒傷,再再不處理打算等會又摸到葉簡臉上全沾着你的血嗎?”
夏今淵擡手,看了看掌心,終於挪動了腳步。
等坐到冰冷的塑料椅裡,全身都無力的他看着K7,燈光裡,他清濯的額角還有點點汗水,問道:“搶救回來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多着去了。”K7保持一貫言語簡潔,把手裡的醫藥物品遞過去,“自己包紮。”
呵,就讓他再多擔心擔心,那麼狠的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夏今淵看出戰友心情不佳,正好,他也如此,接過醫藥物品也不再多問,他現在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有後遺症沒有關係,他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他的“命”好好活着。
“你到底爲了什麼要收拾她?”K7反而沒有忍住,開口便隱有怒色問她,“都被你打成這樣,你心裡頭到底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當時他在想什麼呢?
想那些犧牲的戰友,想那些送走過再也沒有回來的戰友,想那些至今還沒有找到遺體,讓英魂歸故里的戰友,他想到的就是這樣。
“R2還記得嗎?”受傷的右手一下一下纏着受傷的左手,眼簾低垂的夏今淵聲音苦到像加了把黃連,“她走了R2當年的老路,所以,我怕了。”
R2的老路!
K7身子就是一震,指尖已經在微微顫抖了,爲掩飾自己的態度,K7有些動作粗魯接過夏今淵右手手中的紗布,一下一下的纏着,嘴裡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R2是他們的戰友,於兩年前犧牲在國外,那次任務本不是他去的,是他自己請求去的。
他說,那位曾經是他最好的兄弟,他想親自把曾經最好的兄弟解決,給國家一個交待。
他是死在曾經好到同樣能將後背彼此交互的兄弟手裡,前線回來消息,說他犧牲前問最好的兄弟,是不是他死在他的槍上,就可以懸崖勒馬,回國自首。
那人說:“如果他死了,自己一定會回國自首。”
R2試探了曾經最後的兄弟,用自己的命去試探,結果……沒了,真把自己的命試探沒了。
從醫院側門,再走消防樓梯上來的雪域大隊的隊員過來便感覺到了氣氛異樣,雙手包紮的夏今淵的後腦枕着冰冷的牆壁,面無表情的雙目緊閉。
坐在他對面塑料椅的K7捧着頭盔,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事情。
兩人沒有交流,可彼此之間卻流淌着讓所有人心情沉重、壓抑的情緒,這……怎麼了!青鳥不成了?
所有人心裡齊刷刷“咯噔”了下,接着加快腳步,帶着一身的寒冷走過來,J5表情沉沉,低聲問,“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