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東京西武藏野警署。
因爲小哀被步美幾個找出門,高成只好一個人和毛利警官碰面。
“城戶偵探,”毛利才見面就說明道,“那名叫作小花的女孩有線索了,正好有一對夫婦聯絡警方尋人,名字叫鬆倉花,是個18歲的高中女生,聽說是離家出走……”
“那對夫婦呢?”
“還在警署。”
毛利在部下奇怪的目光中慎重接待高成,很快就帶着高成進入辦公室,一對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的夫妻正在裡面吵架互相指責。
“那孩子到底在哪裡?爲什麼要這樣傷我的心?我一直以來都……”
“都是你的錯,什麼都要管,什麼事都要按着你的意思來,她離家出走全都是你的錯……”
“你明明什麼都不管還有臉說!”
“就是這樣,”毛利有些尷尬地看着裡面對丈夫哭鬧扭打的女人,“鬆倉花失蹤後,發現在她的博客上寫滿了‘我想死’、‘我想離開這裡’之類的話。”
高成沒有進辦公室,直接問道:“那名遇害的女孩呢?有確認身份嗎?”
謀殺命案也就算了,這個世界的自殺問題怎麼也這麼嚴重?
聽柯南說,昨天大阪兵庫縣有一位失去兒子的父親就想用炸彈帶着整個甲子園現場進行自殺。
社會還沒讓人絕望到這種地步吧?
“她們兩個也是那個自殺網站的用戶嗎?”
“這點倒不清楚,”毛利搖頭道,“那名遇害好像沒有家人在找,不過我們還在根據她身上的線索線索調查,只有一根項鍊吊墜,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結果……”
“嘀嘀。”高成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彈出一封三澄發來的短消息。
“檢查結果出來了。”
高成朝毛利警官點點頭,走到一邊回消息。
“我們還在調查女孩身份,另一名女孩可能是離家出走的高中生,鬆倉花。”
西武藏野警署暫時不會有什麼結果,高成實在不想和吵吵鬧鬧的鬆倉夫婦接觸,從毛利手上拿到一份鬆倉花的資料後,就立馬騎上摩托趕往東京都監察醫務院。
毛利將高成送出警署,一直看到高成離開才鬆了一口氣:“總感覺城戶偵探和一般偵探不一樣呢。”
“不對啊,毛利警官,”部下不解道,“不是強迫性自殺的嗎?佐藤家屬那邊也想盡快結案……現在怎麼越查越深了?”
“有名偵探插手當然不同了,”毛利瞪了一眼部下,“至少也要弄清楚那個女孩的身份吧?快點開始幹活,今天一定要有收穫才行!”
……
東京都監察醫務院。
雖然查案和解剖班的法醫們沒什麼關係,不過三澄還是集中衆人開起了會,美其名曰“死亡原因調查”。
“抓犯人的事交給警察,現在的問題是,女孩到底是在哪裡凍死的,知道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到另一個女孩。”
三澄鄭重思考着,底下的實習生卻忍不住想吐槽。
找人這種事情好像也是警察的工作。
“大家也想救人對吧?”三澄看向沉默的衆人,“而且這是難得和名偵探合作的機會,交流還沒結束,難道就不想讓名偵探見識一下法醫的能力嗎?”
“話是這麼說……”
“抱歉,我來晚了。”
高成正好在衆人開會的時候走進辦公室,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目光,莫名有種被當成解剖屍體看的感覺。
“怎、怎麼了?”高成摸了摸臉頰,“檢查結果應該出來了吧?”
另一名女性法醫回過神,連忙朝高成露出親切笑容:“出來了,從胃裡的殘留物來看,那名女孩最後的晚餐是,土豆、黃瓜、胡蘿蔔、生菜、海苔、米飯,還有一點咖喱粉和肉……肉類暫時還不知道,不過糖原數值是牛肉的3倍。”
“3倍?”
“不知道是不是馬肉……”
“會有人吃馬肉嗎?”
“另外,”女法醫將一份檢查單遞給高成,“血液鑑定結果顯示,血紅細胞被完全破壞,而且是全身的血紅細胞……”
“所以就不是簡單的低體溫症,”三澄接話道,“城戶偵探你的猜測是對的,她應該是在零下20度以下的環境中被凍死,也就是冷凍運輸貨車的可能性很高。”
“還有還有,”女法醫拿過另一份資料說道,“被害人頭髮上的結晶的確是鹽,因爲有很多雜質,所以應該是海水,成分表暫時還沒有出來……”
高成稍微瞟了眼手上的檢查單,有些不太適應衆人火熱的視線,只有三澄正常一點,不笑的時候還是那副冷淡臉,隱約還帶着一點疲憊。
“只是胃液就能查得這麼詳細嗎?好厲害,”高成繼續看向檢查單感嘆道,“幾乎復原了一頓晚餐……可是除了未知類型的肉,其他都很正常。”
“海苔跟米飯很有可能是海苔飯糰,還有……啊,果然還是有些勉強。”女法醫還有幾個解剖班成員有些沒精打采起來。
“已經很好了,”高成笑道,“沒有無用的線索,只要弄清楚結晶成分,就能夠大致知道女孩遇害前出現的地點了,大家真是幫了大忙。”
只有接觸具體情景後才知道法醫的工作有多麼不簡單,有一羣專業的法醫幫忙實在太幸福了,他從沒想到一具屍體解剖後能夠得到這麼多信息,一旦通過鹽結晶找出遇害大致地點,晚餐成分就是最後的的依據。
開完會,法醫們又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三澄匆匆忙忙跑出辦公室追上高成。
“城戶偵探,真的能夠找到鬆倉花嗎?”
“一定可以的,有線索就意味着距離真相越來越近,”高成停下腳步,“就算是爲了那名女孩最後的遺願,我也會找到鬆倉花。”
三澄跟着高成走出醫務院大樓,一直到高成停在路邊的摩托。
“如果都是真的話,遇害的女孩還有鬆倉花,原本就有輕生的念頭嗎?”
“可能吧,還要進行確認,”高成微微頓了頓,“從胃裡找到的那張紙看來,至少她是真心想要救人,不能不管。”
“我也這樣覺得,”三澄咬了下嘴脣,老朋友般不經意問道,“你當初決定成爲偵探的原因是什麼?”
“這種問題……”
高成抓了抓頭皮:“最開始是爲了事務所還有錢吧。”
“後來呢?”
“後來是喜歡上了解開謎題尋求真相的感覺,每一次都是挑戰……”
“這樣啊。”三澄眼裡微微有些失望。
“當然,”高成戴上頭盔笑道,“尋求真相,同樣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做點事情,爲了死去的人,也爲了還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