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又背黑鍋
唐老太太拿着蔥花進來,拿了把剪刀,剛要將蔥花剪進去,就發現鍋裡的豬大腸少了三分之一,原本各人可以吃到三點,現在各人兩點都難分到了。
她不由大怒:“愛詩愛文你們這兩個短命鬼給我滾進來!”
正在隔壁跟唐小花跳“格子”(一種農村女孩的遊戲)的愛詩聽到奶奶的叫聲,她很不高興奶奶罵她短命鬼,但還是抱着唐愛蓮拉着愛文過來,將唐愛蓮放到牀上,這才問道:“奶奶,您叫我啊?”
愛文雖然小,卻也曉得短命鬼不是好話,雖然進來了,卻是遠遠地站在那裡,也不叫奶奶。
唐老太太卻根本不管兩個小孩子的態度,她指着鐵鍋問:“你們是不是偷吃了豬腸?”雖然是疑問句,但一雙眼睛卻憤怒地瞪着兩姐弟,很明顯已經認定了他們偷吃了豬大腸。
愛詩連忙搖頭:“奶奶,我沒有偷吃,我剛纔抱着妹妹帶着愛文去了隔壁小爹爹家,一直跟小花姑姑跳格子玩,不信你可以問小奶奶。”
她本來想說問小花的,但大人們一般只相信大人,小孩子的話沒人會相信。這才說問小花奶奶。
只是,她卻忘記了小奶奶跟自家奶奶卻是不對付。小奶奶是二嫁,唐老太太一直沒怎麼看得上她,這麼多年在外人面前見面最多點點頭,連話都不多說兩句,若是沒人,肯定是一個哼一聲一個不作聲就走過了。
現在,愛詩居然叫唐老太太去問唐小奶奶,不是專門撿罵麼?
果然,唐老太太怒哼了一聲,指頭點到了愛詩的額頭上:“你這短命鬼,偷吃還敢頂嘴巴!不是你們吃了是誰吃了?這肉都吃了半鍋,你們還不承認,今天晚上不準吃飯。”
今天晚上好容易有肉吃,雖然是有點臭的豬大腸,但那也是肉不是?愛詩愛文早就盼望着了,現在奶奶卻不許他們吃晚飯,他們哪裡肯依?
愛文首先哭了起來:“奶奶不講理,明明不是我們偷吃的,就賴到我們身上,奶奶不是好人。”
愛詩也是非常憤恨,倔犟地看着奶奶:“奶奶,我們真的沒有偷吃!”
“家裡就你們兩個小孩子,不是你們偷吃的,是誰?”唐老太太顯然不信,一邊說着一邊還伸手打了她的頭一下:“花嘴,偷吃了還不承認!”
愛詩被冤枉,眼淚馬上掉了下來,舉起手惡狠狠地發誓:“我發誓,我和阿文都沒有偷吃過。誰偷吃了這鍋裡的肉,吃飯讓飯噎死,走路上讓雷劈死,過河讓水淹死。”
唐老太太見愛詩下出這樣毒的詛咒,心中也是相信他們沒有偷吃了。
只是,誰偷吃了肉呢?難道是,是剛纔沒人在,被貓偷吃了?
可鍋還在竈上,竈裡還有火,貓狗都怕火,不敢去偷吃吧?
到底是誰吃了肉呢?
沒想到,愛詩剛剛發完帶着詛咒的誓言,唐二龍卻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進來就拉着愛詩打了兩個耳光,一邊打一邊惡狠狠地罵:“我讓你偷吃,我讓你狠毒,我讓你詛咒。”
愛詩沒提防二叔打她,被他打了幾個耳光才清醒過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大哭掙扎一邊大叫:“我沒偷吃,我沒偷吃,你們冤枉我!”
唐老太太沒想到二兒子一進屋就打人,她連忙去拉開二龍,一邊拉開一邊說他:“你打他做什麼?沒得惹你大嫂的忌恨。就算她偷吃了,我已經處罰她不準吃晚飯了,你還來打她做什麼?”
“誰讓她開口就詛咒人。”二龍的目光有些躲什麼,但看向愛詩時的眼光卻閃着惡毒。
剛好洗完一家子衣服回來的劉秀娟還沒有進屋就聽到女兒的哭聲,丟下沒有來得及曬開的衣服就跑了進來,拉過了愛詩,憤恨地瞪着唐二龍:“他二叔,你幹什麼打阿詩,她又沒得罪你。”
唐二龍憤怒地:“誰讓她小小年紀學得嘴巴那麼毒。”
愛詩一見媽媽來,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還一邊爲自己辯解:“我和阿文看奶奶煮豬大腸,奶奶說我們礙手礙腳的,讓我們起開,我抱着妹妹拉着阿文去隔壁小花家玩,跟小花跳格子,一直沒回來過。奶奶喊我們回來就問我,我們哪個偷了肉吃,我說我剛纔在小花家玩,不信去問小花奶奶去,奶奶卻咬定是我們偷吃了,還罰我們今天晚上不準吃飯,
我和阿文都不服,我見奶奶不相信我們,就賭咒發誓說,誰偷吃了鍋裡的肉,吃飯讓飯噎死,走路讓雷劈死,過河讓水淹死。結果,二叔叔從外面進來,拉着我就打我耳光,一邊打還一邊罵:‘我讓你偷吃,我讓你狠毒,我讓你詛咒!’”
愛詩說到這裡,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她指着二叔叔叫了起來:“我曉得了,鍋裡的肉是二叔叔偷吃的,我的詛咒算是咒到他身上去了,所以他纔打我”
唐二龍聽到愛詩說出這話,又想去打愛詩:“你又花嘴”(花嘴是撒謊)他這次卻沒打着,被劉秀娟攔住了。
愛詩從劉秀娟身後伸出個頭大叫:“我沒花嘴,我詛咒的是偷吃的人,二叔叔馬上來打我,除非偷吃的人才會被詛咒着急,二叔叔如果沒有偷吃豬大腸,着什麼急?”
所有人都將眼光看向了二龍,二龍臉上漲得通紅:“你花嘴,我纔剛剛到家,什麼時候偷吃了?”
早在愛詩被打的時候,唐小花就帶着她的妹妹小草就來到了這邊,見唐二龍說這個話,小草馬上揭穿:“二龍叔叔說的不對,阿詩和阿文來我們家的時候,你就回來了。我看到你從你們家後門口進屋的。”
二龍一聽,馬上惡着眼睛瞪向小草:“亂說話的小孩子晚上會有鬼來抓走的。”
劉秀娟早從女兒跟二龍的對話當中知道了偷吃的人就是二龍,此時見他嚇唬小草,連忙拉住小草:“小草不怕,老人家古話說,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是好孩子,只要講的是真話,鬼都怕你,鬼要抓也是抓那些做了壞事又滿口胡言的人。”說着看了唐二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