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瞬間就冷場了。
方辰着實沒想到，馬克西姆說的居然是轟炸機。
他真有點想知道馬克西姆是覺得，他是要發動戰爭，還是腦子有病，要不然怎麼會以爲他要買轟炸機。
而且轟炸機這種國之重器，豈是隨隨便便賣給人的？這馬克西姆是怎麼當上蘇維埃航空工業部部長的？
不過轉念一想，方辰也就釋然了，在這個混亂的年代，連核彈都能被賣出去，區區轟炸機又算的了什麼。
而且這些大傢伙不都是這些部長領導們賣出去的嗎，總不可能是一個大頭兵把核彈給賣出去的吧。
馬克西姆久經考驗的老臉，竟然露出一絲紅暈來，這烏龍弄的就有些搞笑了，圖-160和圖-154都是圖波列夫設計局的產品，可是這區別可就大了。
他只聽卡丹尼科夫說方辰想買幾架圖波列夫設計局設計的大傢伙，思維不由的就跑到轟炸機上。他自然也知道轟炸機的重要性，但爲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賣就賣了，而且他又不賣俄羅斯的，他賣的烏克蘭，圖-160大部分都在烏克蘭部署。
現在他想成爲俄羅斯航空工業部部長，那自然是崽賣爺田了，烏克蘭虧不虧的跟他沒關係。
咳嗽了兩聲，馬克西姆掩飾了自己的尷尬，然後說道：“如果方先生，您要的是圖-154的話，那更沒關係，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並且我還可以給您一個合適的價格。”
方辰心中此時不由的冒出來了四個字，官僚賣國。
他一臉玩味的看着馬克西姆，這或許就是官僚們的特性了，爲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敢賣。
而且他還沒見過說主動壓價的。
什麼事合適的價格，自然是越低的價格越合適了。
不過，這似乎和他沒什麼關係，他只是一個商人而已。
作爲一個商人，他應該對一個馬克西姆抱有很大的好感纔對。
方辰的臉上瞬間掛滿了微笑，主動和馬克西姆碰了下杯子，“馬克西姆部長，感謝你的支持。”
說完，方辰指了一下別列佐夫斯基，說道：“具體的事情，就由我們汽車聯盟的總裁和你談。”
別列佐夫斯基微笑着點了點頭，這是方辰早就和他說好的。
在方辰的嘴裡，不管是賣汽車，還是賣飛機不都是賣東西嗎。
他心裡想，這區別大了！
可誰讓方辰是老闆那，交代下來的任務，他就是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馬克西姆朝着別列佐夫斯基笑了笑，然後舉起了杯子，“別列佐夫斯基總裁，久聞大名。”
方辰可以拿大，但是別列佐夫斯基面對這種部長級的人物，可不敢有絲毫怠慢的意思，趕緊站起來和馬克西姆碰了一杯，“還請馬克西姆部長您對我多多關照。”
場面頓時一幅其樂融融的模樣。
方辰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他對着馬克西姆問道：“馬克西姆部長，你認識一個叫做瓦西里的將軍嗎？”
馬克西姆楞了一下，然後在腦中想了半天，然後這纔不確定的說道：“我們航空工業部下面的後勤部部長好像是叫瓦里西，您說的是他嗎？”
“應該是他，看馬克西姆部長你的樣子，似乎對他並不熟悉？”方辰笑着說道。
馬克西姆心中頓時陷入天人交戰中，不知道方辰提起瓦里西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對瓦里西有好感的話，那他自然可以順杆往上爬，可如果是瓦里西得罪了方辰，那他承認和瓦里西比較熟悉，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摸不透方辰提起瓦里西究竟是什麼意思，馬克西姆想了想，還是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並不熟悉，只是知道有他這個人而已。”
他的確是實話實說，航空工業部主管蘇維埃所有的航空器，自然而然是個大部，例如後勤部這樣的直屬部門二十多個，如果再把下面的設計局，製造廠算起來，例如瓦里西這級別的幹部，有五六十個之多，他怎麼可能都熟悉。
而且這些部門也不會直接和他打交道，他們的上面還有分管的副部長。
他的任務就是管好這十幾個副部長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他想清楚了，就算是熟悉也不能說熟悉，因爲被方辰厭惡的風險，遠遠大於獲得方辰好感的好處。
即便方辰對自己再有好感，也很難把自己的位子往上提一提，畢竟他的位置再提的話，就要是莫蘇委執委會主席，最高蘇維埃主席團委員，聯盟院工業委員會主席，部長會議主席，或者副總理之類位高權重的職位。
這些都不是他所能指望的，可反而想把自己拉下馬那就太簡單了，不過是方辰一句話的事情。
他很清楚，現在有多少頭狼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的位置，一旦自己下馬，那等待自己的必然是羣狼的撲食。
他所祈求的不過是，安安穩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已。
此時，誰也沒注意到，方辰的神情竟有些微妙的意思，他還以爲被牟其仲作爲憑依的瓦里西，在航空工業部裡面，是個多麼強力的人物。
合着，竟然不過是一個剛剛能被他們部長記住名字的存在，方辰瞬間有點大失所望的感覺。
不過，想了想也正常，他其實也不能把小霸王，汽車聯盟，華夏銀行每一箇中層幹部的名字都記住，甚至可以說熟悉的都沒幾個，沒辦法，中層幹部實在是太多了。
“您和他打過什麼交道嗎？”馬克西姆還是有些心有不安的問道。
方辰笑着擺了擺手，“我也不認識他，只是聽別人提起過他的名字而已。”
聽了這話，馬克西姆瞬間把心放回了肚子裡，笑道：“我敬您！”
場面上又恢復到了原本熱絡的氣氛。
卡丹尼科夫和方辰聊了一會就走了，這種場合，他可不能和方辰一樣，一直躲在角落裡偷閒。
葉利欽早早的就走了，那他們這些人必須撐住場面才行。
卡丹尼科夫的行爲似乎啓發了大家，沒一會盧日科夫帶着葉琳娜也跑了過來，也不跟方辰聊什麼，擺明了就是過來歇一會，透口氣的。
而盧日科夫走了之後，丘拜斯也過來了，也是靠在沙發上，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弄的方辰這裡跟跑馬燈似的，切爾諾梅爾金，波波夫等方辰在昨天聚會認識的人，都紛紛跑方辰這裡透氣，這個剛走，那個就來了。
這使得方辰反而走不掉了，而且他着實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什麼時候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也成了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