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炎說着,對夏安然再一次俯下身來。墨少炎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哪裡能經得住這模樣的折騰,夏安然幾句推了一下墨少炎,低聲說:“你的身上還有着傷呢,不要繼續了。”
墨少炎重新把夏安然壓在身下,啞聲說:“雖然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但是尚能一戰。”
夏安然沒有推開墨少炎,由着墨少炎輕吻在她的耳邊,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當夏安然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墨少炎倒是睡得格外香甜,像是一隻吃飽喝足的雄獅,夏安然歪頭看着墨少炎,瞧着墨少炎漆黑的眉眼,臉上還帶着尚未痊癒的擦傷,夏安然就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摸他的臉。
到現在夏安然都不知道墨少炎怎麼堅持下來的,在墨少炎出院之後,醫生診斷墨少炎是雙臂挫傷,當時的狀況很嚴重,連醫生都覺得驚訝,墨少炎怎麼會在雙臂傷得這麼嚴重的情況,還能把夏安然扯上岸呢?
而墨少炎的恢復能力也很驚人,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墨少炎在溶洞裡的舉動,當時看着驚人,也讓夏安然害怕。可是現在當一切平息,只要一回憶那時的畫面,夏安然竟然從那時慌亂的處境中品味出幾分甜蜜來。
夏安然靜靜的看着墨少炎,心裡覺得異常安穩,這是她愛的男人,是她將愛一輩子的男人。夏安然甚至開始懊悔她當初的決定,她怎麼就那麼傻,竟然想着要和肖天離同歸於盡。如果她真的和肖天離一起死在那個溶洞裡,她哪裡會體會到現在這份幸福?
當夏安然體會到越多的幸福,她作爲“人”的感知就又回來了,她也體會到了餓。夏安然就探過身,把剛剛還沒有喝完的湯給喝掉了。湯雖然已經有些涼了,可是對於夏安然來講已經是難得的美味。
自從夏安然決定和肖天離一起,開始盤算計劃,夏安然就像是變成了一個木頭人,體會不到飢餓,也品嚐不到歡喜。而前幾天,墨少炎還沒有醒的時候,夏安然甚至連怨恨都體會不到了,她只是木然而又冷靜的處理着一切事務。
現在夏安然慢慢的恢復了所有感知,從對肖天離過往的悲傷,到靠在墨少炎身邊的幸福,還有吃一頓可口飯菜的滿足,都讓夏安然感覺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夏安然一個人慢慢翹起嘴角,笑了一下,她靠近墨少炎,親吻了下墨少炎眼角。隨後夏安然就聽到在夏安然和墨少炎的房間門口有腳步聲,很躊躇徘徊的腳步聲。夏安然和墨少炎現在雖然都還在醫院裡,但所住的都是高級病房,因爲這個醫院的病人不多,而且也是墨家的產業之一,夏安然和墨少炎所居住的樓層都是被封閉起來的。
能夠在夏安然和墨少炎門前躊躇徘徊的人,都不會是偶爾走過的路人。而墨少炎的手下,根本就不敢這麼做。
幾乎只聽到那躊躇的腳步聲,夏安然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來的人只能是田昕蕊。
夏安然眯了下眼睛,給墨少炎蓋好被子,套上了一件衣服,就走出了房間。夏安然一打開們,果然就看到田昕蕊正猶猶豫豫的站在她的房間門口,看到夏安然的突然出現,田昕蕊嚇了一大跳,竟然發出一聲輕呼,慌張的想要轉開身離開。
夏安然並不爲難她,只是對着守門的保鏢手:“以後不要讓這個房間靠近我和少炎休息的房間。”
夏安然已經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她好不容易纔得到現在的平安幸福,怎麼會不努力爭取?怎麼會任由她和墨少炎的關係繼續不明不白下去?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墨少炎是她夏安然的男人,墨少炎敢爲了她死。她夏安然是墨少炎的女人,她敢爲他活下去。
保鏢見識過墨少炎對夏安然的態度,對夏安然已經當做墨少炎的夫人對待,聽到夏安然這麼說,保鏢立即站直了身體,躬身回答:“知道了,夏小姐,我們以後不會讓田小姐靠近您和墨總休息的房間。”
但是夏安然和保鏢的對話,卻給了田昕蕊巨大的刺激,本來想要離開的田昕蕊,慢慢的回過身,看着夏安然。夏安然也擡起頭,看着田昕蕊,她眯起眼睛笑了起來:“田小姐,爲什麼還不離開呢?”
田昕蕊看着夏安然,雖然夏安然現在臉上滿是笑容,但是田昕蕊卻覺得夏安然難像是一隻正在巡視自己領地的母獅。現在的夏安然,和當初田昕蕊見到的夏安然的氣場完全不同。
田昕蕊倒退了兩步。她面對現在的夏安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膽怯。但是當田昕蕊看到了夏安然脖子上的吻痕,她又站定了腳步,透過房門的縫隙,轉眼看了下房間裡的正在休息的墨少炎。
“憑什麼呢?”田昕蕊咬了牙嘴脣,擡起頭紅着眼睛看着夏安然:“憑什麼他們都要圍着你轉呢?我爲少炎擋了一槍啊,我爲了他背叛了肖天離。可是當他聽到你拍電影的消息,還是連傷都不顧的趕了過去,看到你和肖天離恩恩愛愛,他難受的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砸碎了,也不去幹擾你。”
田昕蕊說着撩開了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繃帶,那個槍傷因爲還沒有完全痊癒,仍舊綁着繃帶。
田昕蕊把手臂舉到了夏安然的面前:“你看看,這是我爲他付出的,他說讓我來,我就來。說讓我滾,我就滾。我把他當成天,哪怕我知道他讓我來到他的身邊,只是因爲你在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有一些情緒波動。憑什麼啊?明明是你甩了他,他卻願意爲救你去冒險。爲什麼現在肖天離一失蹤,你就可以回到他的身邊呢?憑什麼?”
田昕蕊到底是個局外人,她只看到夏安然和墨少炎分手後,快速和肖天離在一起。而後在肖天離失蹤後,夏安然竟然又和墨少炎重新再一起了。田昕蕊看不到在那個溶洞裡,夏安然是預備和肖天離一起死的,不知道當墨少炎看到夏安然想要帶着肖天離一同埋葬在這溶洞裡時,那種又悲傷又喜悅又憤怒的心情。
他爲不能很好的保護夏安然,而讓夏安然竟然選擇了這條決絕的路,而悲。他爲夏安然到肖天離身邊,只是爲了把肖天離拖入地獄,並不是真的愛上了肖天離,而喜。他爲夏安然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寧願和肖天離同死,不願意多等等他,而怒。
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只有當事人明白其中蹊蹺。所有在田昕蕊心中眼中的不值,都是墨少炎所珍視的。 wWW. тт kān. ℃o
田昕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在她的故事裡,她是那個爲了墨少炎而付出一切,忠貞賢惠的女人。夏安然就是那個朝三暮四,但是靠着容貌引誘着墨少炎的妖豔賤人。
所以田昕蕊覺得不甘心不甘願,哪怕懼怕着夏安然現在的氣勢,也要咬着牙,問一句:“我爲他做了這麼多,憑什麼他愛你,不愛我?難道我做得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麼?”
“當然有用處,不然你以爲你爲什麼會活着站在這裡?”夏安然眯起眼睛看着田昕蕊低聲說:“你別忘了你曾經殺了我的孩子,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爲我記性太差,忘記了這件事麼?至於什麼付出……”
夏安然笑着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保鏢,輕聲問:“請問您爲了保護少炎受過傷麼?”
保鏢沒有想到墨少炎的私生活還會和他有了牽連,但是很快就做出反應,立即回答:“受過傷,十幾次槍傷,刀傷……”
保鏢沒有說出刀傷的次數,因爲已經記不清了。夏安然笑了點了點,對那個保鏢輕聲說:“辛苦你了,很感謝你一直這麼認真的保護着少炎。”
保鏢見到夏安然對他道謝,年輕的保鏢忍不住紅了臉,撓了撓頭,低聲說了句:“不客氣。”
田昕蕊不明白夏安然的用意,田昕蕊皺起眉頭,問道:“夏安然你想要說什麼?何必拐彎抹角?”
“不明白麼?”夏安然輕挑了一下眉梢,嘆了口氣:“我的意思很簡單啊。”
夏安然說着,冷冷的看向田昕蕊:“就是想要對你說,在對墨少炎付出的人裡面,你還遠遠排不上號。但是你卻最貪心,竟然還想要少炎的愛,想要墨家少夫人的位置,想要墨家的所有家產。你覺得你的付出不值,我覺得很值了,最起碼讓你命能留到現在。就算我在那場地震中死了,你曾經害過墨少炎的孩子,你覺得他會繼續留着你?還是爲我陪葬呢?你不甘心,是因爲你太貪心了。”
田昕蕊皺起眉頭,瞪大眼睛看着夏安然,張着嘴說着:“你……你……”
田昕蕊張口結舌,半天竟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倒是夏安然深吸了一口氣,笑着說:“今天的空氣真好,你不如好好回去休息,好好的享受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