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壽宴交鋒

98 壽宴交鋒

“林小姐,等下午壽筵開始,我就將這件貨送到安家去,是麼?”

卓光不太甘心地再次確認,希望林紫蘇能再給他分派點其他任務。他總覺得,這份差使太過簡單了。

林紫蘇拍了拍那個特地從y省運到g省r市,卻一直沒有打開、封得嚴嚴實實的中型箱子,輕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它,缺了這東西,不好開場呢。”

“是……”卓光抿了抿脣,不再說什麼,起身回房準備去了。

一旁,古爺說道:“林小姐,時候不早,我也要去機場接小年他們母子了。”

之前古爺就覺得,陳清年快要畢業了卻還是一團書生氣,應該逐步開始接觸商界,爲畢業後繼承家業做準備。剛好得知陳婉然轉爲接觸陳夫人,邀請她到r市來參加名流壽宴,當即大笑起來:“那老孃們兒肯定是怕了我,才把主意打到小年的媽媽身上,倒是有點小聰明。只是難怪她就不想想,她都能有請柬,我會沒有?到時我就帶着小年母子過去赴宴,活活堵心死她!”

林紫蘇當然知道這件事,便微微點頭:“嗯,你去吧。”

一時人都走光了,看看時間離壽筵開始,還有好幾個小時,林紫蘇正準備找晏行嵐聊聊天,打發下時間,不想卻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林小姐,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我這兒有六件殘破古玩,都是客人急等着要的,請問你能不能在三天之內修復好它們?”

來電話的卻是蕭恆遠。林紫蘇本要拒絕,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他又說道:“拜託林小姐,這次請你務必幫個忙。這位客戶雖然很挑剔難纏,卻是本店最大的客戶,而且我們蕭家在其他生意上還要靠他來幫忙。如果這次不能讓他滿意,他說不定會放棄合作,到時蕭家麻煩可就大了。”

聽到這裡,林紫蘇猶豫了一下:蕭家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如果雪上加霜的話,未免令人齒冷。罷了,反正對現在的自己來說,修復幾件古玩不過分分鐘的事情,而且蕭恆遠以前還幫過自己,這次答應了他,就當做是報答吧。

做出決定,林紫蘇說道:“蕭老先生,我會盡力而爲,你先將古玩送到工作室吧。”

“好好,多謝你,林小姐!”蕭恆遠連聲道謝,又承諾會將報酬翻倍,這才掛了電話。

這邊廂,林紫蘇一回頭,才發現小晏不知何時已進了房間:“蕭家又出事了?”

“一點小事而已,說是有個挑剔的客戶急着要修復一批古玩,我已經讓他把東西送到工作室了,等回去就順手處理掉。”

聽罷,晏行嵐覺得這確是樁小事,便也不再細問,轉而說起更爲關心的事情來:“今晚的壽筵,你真要動手?”

以兩人的實力,目下對上安家,縱然能有心算無心,佔到幾分上風,但卻無法完全避免風險。無論是從合作者的立場,還是私心希望,他都不想她涉險。但他也知道,這極有主見的女人,是不會聽憑他阻止的。

不出所料,林紫蘇答道:“我早已決定好了。”

果然……晏行嵐閉了閉眼,浮起一抹極淺的笑容:也罷,既然她決心已定,自己就奉陪到底。好在如今實力恢復得不少,若是動用那個近來強行修煉的法術,倒是可以完全護她周全。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

見晏行嵐閉目不語,神情似是若有所思,林紫蘇不禁奇道:“你又在想什麼?我發現最近你總是在閉關,可自從得到天心葵後,我就暫時沒再找到其他材料。單憑你自己的力量,應該是無法衝破封印的吧?那你閉關做什麼呢?”

被她抓住破綻,晏行嵐眸光微動,避重就輕地道:“重溫下某些法術罷了。”

若是她知道自己修行禁術,一定會大爲自責。但這本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她根本無需爲之介懷。爲免她胡思亂想,自責自怨,他決定不告訴她真相。

但林紫蘇卻還是有些狐疑:“我總覺得,你好像隱瞞了我什麼?”

晏行嵐頓了一頓,原本半闔的眼簾輕輕張開,長長的睫羽如同蝶兒撲蕊一般,輕顫不已,雙眸中亦是瀲灩如水,蕩人心懷:“哦?紫蘇覺得,我瞞了你什麼?”

只輕輕一聲“紫蘇”,她不由自主就紅了臉:分明不是第一次聽他這麼叫自己,但以前都是在危急關頭,還從沒有一次叫得這麼溫柔小意,深情款款。用時下流行的形容詞,單聽他輕喚名字,耳朵簡直就要懷孕了!

更不要提這傢伙那張絕色無雙的臉上,不復平日的清冷自持,顯露出一副無辜又茫然的表情,簡直就是電死人不償命,殺傷力加無窮大!

對美男子晏行嵐抵抗力爲負無窮的林紫蘇立即中了招,心裡明知不妥,目光卻仍不由自主膠在他的面孔上,眷戀不去。大腦和舌頭更是同時當機:“這個……你到底有沒有隱瞞我?”

“我以爲,我們是同伴,你不該懷疑我,紫蘇。”配着又一聲“紫蘇”,晏行嵐表情愈發溫柔,聲音裡卻帶上了一分委屈。

看他這副樣子,林紫蘇心裡立即生出一陣愧疚,後悔自己怎麼竟然懷疑了他,更讓他這樣一個冷靜華貴的人受了委屈。

將她的反應一一盡收眼底,晏行嵐心頭暗笑:這丫頭平時精明強幹,沒想到卻很吃這一套。唔,也不知道自己這一世的皮囊,是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如果不是的話,自己或許該修煉一下師父當年傳授的隨相神功,將容貌變成現在的樣子。

滿心懊惱,後悔說錯了話的林紫蘇根本沒看出晏行嵐心裡的小九九。直到他走開之後很久,才猛然清醒過來:這傢伙向來只在心虛的時候多話,而且他剛纔只說不該懷疑同伴,卻沒有否認他的確欺瞞了自己。

這個大腹黑!她遲早要把這筆賬討回來!林紫蘇咬牙切齒地想着,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算賬,但看看時間來不及,只得將這事兒暫且押後,趕緊做出門的準備。但她卻已在心底暗暗發誓,到時一定要多收些利息!

下午一點半後,r市最爲奢華的六星級酒店,頂樓旋轉餐廳,客人正陸陸續續地抵場。

安家這次非常大手筆,雖然只在頂樓設宴,卻將整座酒店都包了下來。一應陳設佈置,更是美輪美崙,精麗華貴到無與倫比。

雖然宴會尚未開始,但看着容貌身段都屬上乘的女侍應生穿着清一色的黑緞旗袍,嫋嫋婷婷地穿梭在一座座香檳塔,與佈滿鮮花美食的餐桌間,輕聲慢語地爲每一位客人奉酒倒茶,客人們都不由自主地生出同一個念頭:此行不虛。

同樣提前抵達的羅至然,戀戀不捨地將視線從一個d杯女侍應生身上心回,問道:“婉然,咱們在這兒乾站着太招眼了,不如進去等吧?”

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陳婉然,這一次卻堅決地搖頭:“不行,我一定要等到陳家那個寡婦,再一起進去。否則父親那裡不好交待。”

“唉……”聽她提起準岳父,羅至然長嘆了一聲,雖有一肚子的不滿,卻也只得乖乖陪着她在那兒站樁。

他們這副行徑,自然落在了旁人眼裡,少不得打聽一下來龍去脈。當得知他們等的是那位剛剛去世的陳家遠親遺孀時,都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商場上的都是人精,提頭知尾,聞弦知意,自然知道,陳婉然打的什麼主意。

陳婉然本以爲那個剛下抵達r市的遠親表嫂一定

是下了飛機直奔這裡,不必等多久。沒想到這一站,便站到了宴會開始前的十分鐘,才終於見到了姍姍來遲的陳家母子。

遠遠看到那個和照片上一樣矮矮胖胖,其貌不揚的表嫂,陳婉然眼中掠過一抹不屑,更加自信地挺高了包裹在低胸晚禮服裡,特別加料的胸脯,搖曳生姿地走了過去。剛要搭話,卻突然看到了旁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不禁臉色一變:“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安老闆請來的客人,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古爺慢條斯理地答着,丟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連這都搞不清楚,難怪陳老爺子遲遲不願把生意交給你。”

“你——”陳婉婷氣得呼吸急促,但知道古爺說起話來沒遮沒攔,怕和他對嘴自己反倒鬧出更大的笑話,便決定對他視而不見,徑自走到陳夫人身邊:“表嫂,咱們可有些年頭不見了,等下宴會散了,可得好好敘敘舊才行。哎呀,這是小年吧,一晃都長成大小夥子了,一表人材哪。有女朋友沒有啊?對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家常話回頭再說,我先領你們入席去。”

說着,她作勢要去挽陳夫人的胳膊,卻被對方以一種與體型不符的敏捷迅速躲開了。陳婉然不由一愣,還想再接再厲,卻聽對方不冷不熱地說道:“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今天是和小年的乾爹來的,就不勞駕你了。”

原來又是那該死的傢伙在搗鬼!陳婉然簡直恨不得上前狠踹古爺幾腳,表面卻還要假惺惺地勸。照羅至然所說的,她拋出親情牌,試圖打動對方:“表嫂,你這話可就見外了,我們纔是一家人,一起赴宴,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她早調查過,這表嫂不過是小縣城出來的一個家庭婦女,文化程度只有初中,只要自己多說兩句,肯定能一舉拿下。

不想,她話音剛落,陳夫人便不屑地笑出聲來:“一家人?妹子,你表哥過世時,你可是連電話都沒打一個過來哪。倒是小年的乾爹特地趕到我那兒,忙前忙後地幫着打理你表哥的身後事。你倒說說,誰纔是我的一家人?”

陳婉然萬沒想到表嫂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留,偏偏她說的又是實話,根本沒法反駁,只能乾笑着試圖扯開話題:“我……我那時剛好忙嘛……”

一語未了,旁邊的客人堆裡,不知誰短促地笑了一聲。像是被傳染了似的,其他客人也紛紛露出嘲弄的表情:誰不知道陳家小姐是有名的富貴閒人,說忙?那真是撒謊不打草稿!

被衆人目光一刺,陳婉然臉上不禁陣青陣紅,再不敢糾結表嫂,匆匆說了一聲等下見,便拉上羅至然,逃也似地離開了現場。

瞧着她狼狽的背影,古爺笑了一聲,對陳夫人說道:“嫂子,說得好!”

“我雖然沒文化,但心裡明鏡似的:這家人就是不懷好意,想奪我兒子的家產,這怎麼行!再說,你們不是說,她當小三攪散了咱們家恩人的家庭麼,這種女人,我見了肯定要損幾句,替咱家恩人出出氣!”

陳夫人雖然沒見過林紫蘇,但卻聽古爺和兒子提起過,知道如果不是這位大有來歷的少女仗義幫忙,他們娘倆兒早步了丈夫的後塵,是以心裡一直非常感謝她。聽說陳婉然勾搭了她的父親,拆散了一個家庭後,立即決定見陳婉然一次、就貶損她一次,爲恩人打抱不平。

古爺自然也抱了同樣的心思,可惜的是,今晚還有大事要做,爲免節外生枝,他只好暫且放陳、羅那對狗男女一馬。遺憾地瞪了一眼羅至然,古爺向陳清年交待:“照顧好你媽媽,我先過去一下。”

這時,時針已指向了兩點正,客人們已全部到齊,但身爲主人的安雲鄉,卻還是未曾露面。雖說也有貴人拿喬,故意晚來的先例,但人羣中還是不可避免地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有點奇怪,一般生日宴會不都該在晚上舉行麼,怎麼安家卻放到了白天?”

“更奇怪的是,請柬上也沒註明是給誰慶生。”

“莫非是安老闆在外頭養的小蜜?”

“不會吧,我聽說他還沒結婚。如果有了情人,肯定正大光明地帶在身邊,不必顧忌任何人。”

“那到底是爲了誰?”

……

亂哄哄的猜測之中,頭頂的巴洛克拼彩吊燈,突然一下子全部熄滅,只有主臺上仍留了一束燈光。女司儀不知何時已站上了臺,調整了一下耳麥的距離,微笑道:“有請安先生上臺!”

話音剛落,又一束光打到了門口,一名男子踩在光束裡,大步向臺上走去。他面容堅毅端正,看上去大概六十出頭的樣子,周身沒有什麼特別的氣質。若放在人羣裡,根本就是個普通的老頭子。

這麼一個看似普通的老人,竟是在g省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安雲鄉?

一時間,人們都停止了抱怨,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步向主臺的老者。

安雲鄉卻根本沒將衆人的打量放在心上。迎着衆人探究打量的視線,他泰然自若地登上了主臺,卻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先環視四周,心頭生出幾分快意:小落,這些人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你再也不必害怕孤單。知道你不喜歡見血,所以我準備了最乾淨的方式,送他們上路。

微微一笑,他也不接司儀遞過來的耳麥,直接沉聲說道:“歡迎各位賞光,前來參加今日小宴,希望各位賓至如歸,玩得愉快盡興。”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卻在瞬間穿透了近百平方米的宴廳,連站在最末一排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但衆人卻來不及爲此感到驚訝,因爲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這個安雲鄉雖然口裡說着歡迎,但那語氣怎麼有點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

大概是因爲光源太少,所以他們聽錯了吧……客人們這樣想着,立即識趣地鼓起了掌。

掌聲持續片刻,安雲鄉再度淡笑着往下虛按手掌,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同時說道:“今天是我一位老相識的生日,他雖然在商界籍籍無名,但我想,提起y省蕭家來,諸位一定都是知道的。而我這位老相識,就是蕭家的真正主人,蕭飛鴻!”

衆人還來不及消化這番話裡的意思,便見另一位老者走上臺去,站在安雲鄉旁邊。

相較安雲鄉,這位老者要年輕不少,而且雖是已上了年紀,五官卻仍然清晰英挺,身材也依舊矯健有力,甚至連個子也比他高出了一個頭。

兩相比較,安雲鄉不免黯淡失色了許多。但安雲鄉卻毫不介意,嘴角依舊噙着那抹淡淡的笑容:“我與這位老相識頗有一段淵源,今天請大家到這裡來,一爲赴宴,二來也是做個見證——世上從此再無蕭家,從今天開始,蕭家所有的一切,都將歸安家所有!”

聽到這裡,客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要搞併吞融合的節奏啊。蕭家雖然是y省首富,那那地方的經濟水平本就不高,他們家的實力比起安家來,也是相差甚遠,被併吞了也是正常。但,這安老闆是不會說話還是怎麼的,什麼世上再無蕭家,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歸安家,這話根本不像是商界人會說的啊。正常情況下,不是該假惺惺地說幾句“以後大家要共同投資成立xx公司,再無兩家之分”一類的話麼?

衆人還沒回過味來,忽然覺得眼前一刺,竟是頭頂的吊燈毫無預兆地統統打開了。他們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等適應光源,重新睜開雙眼後,卻發現,安雲鄉正一臉意外地看着某處。

似乎,開燈這件事並不是他授意的?人們心裡猜測着,本能地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卻見一名西裝革覆,容顏清俊的青年,正站在一處幃幕後,手裡端着一個托盤,被大紅錦布罩得嚴嚴實實。

看清那年輕人的臉後,不少人低聲驚呼:“卓光?他家不是早就經營不善被收購了麼,怎麼他會在這裡?”

伴着不加掩飾的議論猜測,卓光坦然地走向主臺,一臉無謂:“安先生,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安雲鄉看着這不請自入的年輕人,心裡亦是無所謂地笑了笑:爲了今天的事,他已經準備了很久,這小子不知死活闖將進來,也不過是再給小落多一個陰冥鬼衛罷了。

想到這裡,他大方地一揮手:“那就送上來吧。”

卓光卻沒有依言上前,而是站在原地,單手一揮揭開了錦布。紅錦落地,人們再次失聲驚呼:“鍾?!”

壽筵上送鍾,明顯是來搗亂的了!卻不知,這卓光和安家哪裡有仇?而且以他現在的處境,竟還敢開罪安家,這不是明擺着找死麼?

諸多疑問涌上諸人心頭,讓他們又是興奮,又是奇怪。

安雲鄉的視線,也落在了那口雕鑿精美,遍刻蓮紋的銅鐘上,卻是神色不動,反而扭頭對蕭飛鴻說道:“你看看,連個普通人都如此善解人意,知道什麼禮物最配你。”

被當面羞辱,蕭飛鴻卻也是八風不動,像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語,像是根本沒聽到他飽含譏諷的話。

見狀,安雲鄉冷笑一聲,還要再奚落他幾句,卻聽卓光說道:“安老闆不要着急,我的禮物不止一份,你再看看。”

隨着他的話語,主臺上巨大的led屏突然點亮,開始播放一段影像。只見畫面上,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正與其他幾人一起商談事宜。

雖然畫質不好,嗓音又大,但依舊有人認出了錄像裡的人,不禁更加驚訝:“這不是前陣子剛出事過世的陳老闆麼,怎麼——”

話音未落,驚悚的一幕突然發生了:原本好端端拿着文件的男子,突然像着了魔似的,一把丟下文件向外衝去,誰也攔不住他。鏡頭再一切換,只聽嘭的一聲異響,一條身影被疾馳而過的大車撞得斜飛出去,觸目驚心的鮮血狂涌而出,染紅了整個畫面。

“這是……陳老闆的死狀?”

看着屏幕上巨大的血花,衆人打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莫名有了種不祥預感。這時,只見鏡頭又一切,卻換成了一對明顯正在鬧彆扭的陌生情侶。兩人正在拉扯間,忽然像瘋了一樣,一起向馬路中央跑去。霎時間,又是兩朵血花飛濺屏幕。

陳老闆與這對男女的死,究竟——

一念未了,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沒錯,陳老闆和那對情侶都是我殺的,我給他們催眠,讓他們主動跑去撞車。還有之前,g省出事的那些大企業,也統統是我下的手。比如說卓家的那個女人,我提前知道了她準備旅遊,就催眠了她的助理,讓助理不着痕跡地在邊境將她毒死,並假扮成是誤食毒菌……還有宋家……張家……這些人死後,企業都被安家披着新註冊的公司皮,不動聲色地收購了。”

這聲音奄奄一息,時不時還帶着痛苦的抽氣聲,這爲段充滿血腥的話語,更添了幾分鬼氣。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大腦停止運轉:g省商界人人都知道,被點到名的這幾家當家人,死因都是出了名的離奇,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之的猜測,一度是商界最熱門的話題。但因爲警方查來查去都沒有證據,所以最後人們認爲都是巧合。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聽到有人承認,是蓄意謀殺!

這時,屏幕裡,又響起一個女聲:“誰是你的主使者?”

“安家……”

至此,全場大譁!

所有人都半信半疑地看着安雲鄉,本能地試圖在他臉上找出幾分蛛絲螞跡。絕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這詭異的事是真的,但卻也有一小部分人希望他就此認罪——若是扳倒安家,那些空出來的市場他們就可以分一杯羹了!

一時間,宴廳裡氣氛變得詭異又緊張,每個人心頭都是諸多猜測思量,但不知怎的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最終,卻是一名冷峻男子打破了沉默:“安老闆,希望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說話的人是唐樹人。出事的宋家,已過世的宋老闆是他的忘年交,當初得知宋老闆的死訊,唐樹人頗爲遺憾。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竟是有人在某中謀劃!

如果是惡作劇,也就罷了。但如果是真的——唐樹人情不自禁向前踏了一步,面色冷厲地盯着安雲鄉,想馬上得到他的答案。

視線緩緩掃過場中神色各異的諸人,安雲鄉理也不理唐樹人,徑自仰頭一笑:“卓光,你不過一個普通人,單憑你自己是做不到這些的。說吧,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如果讓我滿意了,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

話音未落,忽然又有另外一名男子,面色鐵青地從人羣中走出:“安雲鄉,你如此草菅人命,就沒有顧忌麼?”

認出男子,安雲鄉不屑地說道:“蕭玄易,難道你就是主使?真是幼稚!你以爲這麼做能改變什麼?”

打從露面後一直沒說過話的蕭飛鴻,亦是臉色一變:“玄易,快退下!今天的事你不要管!”

“爺爺,事到如今,還由得了我麼?他將這些人聚集在這裡,又肆無忌憚地說出這種話,顯然是不想留活口了。這種事,他們安家做得還少嗎!”

蕭玄易看向已有一個多月不見的爺爺,顯出幾分自己也不知道的乞求:“爺爺,我只想知道,你,是真打算投靠安家了嗎?”

蕭飛鴻心裡格登一下,飛快地看了安雲鄉一眼,遲疑着沒有開口。

但他這副樣子,落在蕭玄易眼中,卻等於是確認了。慘然一笑,他緩步向主臺走去:“爺爺,你這樣做置蕭家於何地?你真是讓孫兒太失望了!”

他雙手微擡,一副要去拉住蕭飛鴻廝問的樣子,所以安雲鄉便沒有阻止他的靠近。

卻不想,當蕭玄易即將走到主臺時,卻猛然飛身一縱,當頭向安雲鄉撲去:“叛徒,去死吧!”

伴着這聲低吒,他雙手中迅速騰起一團焰光,那顏色卻極冷,像是墓羣裡飄蕩的鬼火,青白飄忽,剎那間就將半個宴廳都染上了不詳的死灰色,讓人打從底覺得發毛害怕。

蕭飛鴻見狀,頓時臉色大變:“玄易,你修行了禁術!”

眼見蕭玄易即將襲到身前,安雲鄉卻一臉不以爲然,森然一笑:“呵,我當是什麼東西,原來不就是地徹法麼,這種小把戲也敢在我面前張狂——小子,這只不過是你家祖師爺從正一派的天崩術偷學來的,僅得了幾分皮毛。若是陶弘景那廝的天崩術在此,我還有所顧忌,至於你麼——”

他突然雙手畫圓,虛虛一推。蕭玄易頓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打了過來,他那同歸於盡的禁術竟然被就此壓制,再無法前進半分!他憋得滿面通紅,怒吼着想要對抗敵人的巨力,但掙扎幾下,皆是徒勞無功,反倒帶動得體內氣息紊亂,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喉頭噴出,頹倒於地。

“無知的黃毛小兒。你該多學學你爺爺,他見識過我當年清洗你們蕭家的手段,所以從來乖得像一條狗,不敢妄動。你麼——就是無知者無畏。”安雲鄉輕蔑地說着,伸腳一踩,蕭玄易頓時悶哼一聲。原本顫抖着還想竭力再聚起力氣的手,伴着細微的骨骼爆裂聲,軟軟垂下,再沒有半分力氣。

“安雲鄉!”蕭飛鴻喝道:“你要的東西我

都已經給了你,你當時是怎麼保證的?保我蕭家所有弟子安全!如今是想出爾反爾麼?”

“你是想指責我麼?不過,這纔像你。這些年來,你安份得像一條狗——不,連狗都知道被搶了骨頭要吠幾聲,但你卻很能忍,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是逆來順受,龜縮一隅,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安雲鄉走回他面前,面無表情地打量着這個曾經讓他難以企及的人:“你就是一個懦夫。真不知道小落當初爲何會頭腦發熱,喜歡上你。”

“小落……”聽他忽然提起這個名字,蕭飛鴻神情一黯,不顧大敵當前,竟然分了神喃喃道:“是我對不起她……”

很尋常的一句話,卻令安雲鄉勃然大怒:“閉嘴!少在這兒裝模作樣,如果你心裡真有半分愧疚,那爲何還要娶掌門小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小落一直喜歡你!”

“但我從未喜歡過她……我只拿她當妹妹,我……”蕭飛鴻突然從安雲鄉狂亂的神情猜到了什麼:“莫非你對她——”

“不錯,我愛她!那時正是亂世,諸國來犯,整個國家亂成一團。我本來準備帶她到國外避避風頭,等平靜了再回來。沒想到我在美帝剛打點好一切,趕回家裡,得到的卻是她的死訊!是你害死了她!你要娶掌門千金,娶就娶了,卻還要玩什麼依古法出嫁,讓小落護着那個沒用的廢物穿過大半個城市送到新宅子。你難道不知道那時洋鬼們殺人如麻,見色起意的事多不勝數?小落雖然是族裡的佼佼者,但雙拳難敵四手!那天她護着你那沒用的老婆趕到新宅時,一身粉色伴娘衣都被血染成了大紅色!據在場的人講,她出手施法放倒了來調戲的四個兵痞,卻被巡邏隊看見,誤以爲她殺了軍人,派出整整一支中隊來包圍她……她戰至力竭,最終還是護得了新娘周全,將她毫髮無傷地交到你手中,而你——在眼睜睜看着她斷了氣後,居然還如常舉行婚禮!”

想起舊事,從來都鎮定如嶽,鮮少表情波動的安雲鄉,竟是目疵欲裂,面孔扭曲猙獰,兩腮的肉不斷跳動,顯得更加可怕,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使者:“蕭飛鴻,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你這始作俑者,替小落報仇?!”

64 極品親戚1 死亡與重生119 年輪啓動b方案35 四大道門37 合縱聯橫66 四百五十萬的嬰戲盤47 貓妖虎妖138 強勢小晏王者歸來43 老街有妖85 死也要拖個墊背的92 撿大漏到手無數件古玩108 多了個跟班124 笨蛋的把柄48 騷包驅魔師39 新工作119 年輪啓動b方案39 新工作10 技驚四座68 當年的人105 渣爹上勾123 蜥蜴斷尾20 初試45 鬼街旁的房子121 少主救場66 四百五十萬的嬰戲盤131 再會渣男肖旭升67 蕭家的來歷19 與帥哥交易51 收服第一隻靈寵140 小晏的身份20 初試138 強勢小晏王者歸來42 囂張室友61 你去掃一個月地45 鬼街旁的房子58 這是假的69 陰暗勢力浮出水面74 徐心潔之死124 笨蛋的把柄60 內有玄機的太湖石79 重傷男人127 小帝的仇人50 呆萌小虎136 萬事俱備只欠敵人86 學園追殺26 收買28 證據指向羅至然58 這是假的99 殭屍復活64 極品親戚20 初試14 二十三萬酬金83 超級大國是靠山129 再會小晏100 安雲鄉逃走15 老白臉渣爹108 多了個跟班135 渣爹敗露是廢人77 遇敵對戰4 和人渣離婚54 紫蘇這是你男朋友109 利用小混混57 半吊子10 技驚四座2 異能修復143 辣手摧花138 強勢小晏王者歸來26 收買120 捲進盜墓案103 煉玉106 與龍門少爺交鋒135 渣爹敗露是廢人14 二十三萬酬金68 當年的人27 還擊做點手腳126 盜墓者93 表子配狗天長地久82 不是意外入v公告13 給你十五個點66 四百五十萬的嬰戲盤100 安雲鄉逃走108 多了個跟班84 血線噬髓蟲63 一千萬與幕後人81 場子沒砸成62 震驚30 古玩被毀140 小晏的身份122 二次掠奪76 惡徒115 討好小晏109 利用小混混112 我恨你55 怎樣纔算好男友80 古爺威武123 蜥蜴斷尾110 瓦倫丁家族的義女53 自找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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