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從未聽過衛演的大名,但從他的姓氏判斷,應該是河東衛家的子弟。
呂布一直對那個素未謀面卻在被自己挖牆腳的衛仲道甚是好奇,連帶着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衛演也有了幾分期待,他想看看那名滿天下的衛家子弟究竟是什麼樣子。
結果發現,衛家的人長得並不算帥氣,衛演本人長相乏善可陳,就是一個路人,但他的表情卻甚是值得玩味,他不論做什麼說什麼,永遠都是一個表情,比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劉備的面目表情還要麻木。
衛演進得呂布的大帳,看到呂布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他眼神裡飛速閃過一絲得意,轉瞬即逝,即使是呂布一直緊盯着他看也發現不到他眼神裡那細微的變化。
衛演躬身施禮道:“聞喜縣令衛演拜見呂將軍,”語氣乾巴巴的,沒有一絲人氣。
許是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衛演問道:“將軍貴體有恙,敢問是何等病症?”他的語氣裡沒有絲毫關懷之意,乾癟冷冰的言辭似是在例行公事。
呂布眉頭輕輕一皺,並不回答衛演的問題,轉而直言問道:“衛縣令可否是河東衛家子弟?”言下之意便是,若不是河東衛家照顧,以你這樣的姿態焉能做得到一縣之宰。
衛演表情甚是淡然:“在下正是衛家子弟。”彷彿他的家世根本不值一提。
“不知那衛仲道跟衛縣令有何關係?”呂布窮追不捨地問道。
“仲道乃是我的族弟!”衛演不肯多說一個字。
“哦,那你知道他最近身體如何?”呂布故意微笑地問詢道。
衛演把頭低下來,眼神裡悄悄閃過一絲忿恨,聲音卻如一灘死水一樣地平靜地說道:“我弟仲道身體安康,有勞將軍關愛。”
“哦,是嗎?我怎麼聽說你弟仲道身染癆病,將不久於人世了?!”呂布依然笑問道,他是掩飾不住內心的快意,衛仲道死得越早,他跟蔡文姬在一起的可能‘性’就越大。
衛演虛掩道:“”我弟文采超絕,向來有不少人妒忌,想必是某些妒忌我弟才華的小人故意造謠的吧!”
呂布見衛演守口如瓶,遂不再問衛仲道的事情,徑直問道:“衛縣令此番前來我大營,所爲何事?”
衛演又是躬身一拜:“下官代聞喜縣數萬父老謝過將軍的仁義,以往官軍但凡在聞喜境內駐兵,無不駐在縣城,無不劫掠一番,唯有將軍麾下中央軍,對百姓是秋毫無犯,實在是百年難得的仁義之師!”
呂布哈哈笑道:“衛縣令過譽了!”
衛演又是躬身道:“下官所言句句是實,聞喜縣父老鄉親爲感將軍鴻恩,願獻上我們聞喜縣第一美人杜秀娘爲將軍掃榻,請將軍不要推辭!”
“杜秀娘?!”呂布大驚,前一陣子他惦記過這個在歷史上跟呂布、曹‘操’、關羽、秦誼四個男人糾纏不清的絕世美人,從秦誼口中知道,現在杜秀娘尚未同那一世的丈夫秦誼相識,沒想到,呂布竟然先於秦誼,在聞喜縣遇到了杜秀娘。
幸好,呂布把秦誼打發去統領黃河水師運送輜重去了,若是秦誼還像原來那樣做呂布的親衛,那麼最近的場景就太有意思了。
衛演見呂布吃驚的表情,心中竊喜,那個傳說果然是真的,呂布這賊子果然對杜秀娘有一片野心。
衛演依然面無表情地問道:“原來將軍聽過我們聞喜縣第一個美人的名號?”
“別忘了我是幷州人,距離河東聞喜並不遠,曾有耳聞也是毫不奇怪,只是未曾聽聞這個杜秀娘是何出身,若是良家‘婦’‘女’,那就萬萬不可!”呂布其實並不在乎‘女’人到底是良家‘婦’‘女’還是歌姬舞‘女’,只要那‘女’人的姿‘色’是他看中的,不論是什麼出身他都喜歡,這種男人對待‘女’人的心理,跟主公對待人才的心理是一樣的,但是,他不想揹負強搶民‘女’的不良名聲。
“請將軍放心,那杜秀娘乃是我聞喜縣乃至整個河東郡最美的舞姬,怎奈她只有十六歲,剛剛長大,還未成名,所以只在我聞喜縣境內被人稱道,出了縣境就無人知曉了。”衛演說起這樣的事情依然是面無表情,呂布都想伸出手去抓他的臉,看看他的臉上是不是‘蒙’着一層人皮面具。
“哦,原來她是舞姬,那我就沒有那麼擔心了,只是你們該如何才能順理成章地把她獻給我呢?”呂布‘色’令智昏,想要迫不及待地霸佔一個歷史名‘女’人,瞬時之間卻忘了自己傷風感冒尚未痊癒,忘了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傢伙獻上杜秀孃的理由並不充分頗有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甚至忘了衛演拿杜秀娘獻媚於自己的可怕原因,衛演乃至河東衛家早在呂布身邊安‘插’了‘奸’細,所以才能事無鉅細地盤查乾淨。
“將軍,我們會專‘門’爲將軍開一個酒宴,邀請聞喜這邊的名流爲將軍共賀大破牛輔的戰功,到時候杜秀娘作爲舞姬會爲將軍獻上舞蹈,若是將軍喜歡,便可以把她留下同寢。”衛演想要笑,表現在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比哭還難看。
“甚好!”呂布大喜,雖然他平時總說自己爲國爲民是何等地鞠躬盡瘁,可像這樣被人隆重地邀請前去酒筵的機會還真是太少,冀州那些世家大族對他甚是畏懼,連請他前去吃酒的膽量都沒有,呂布心‘花’濃放之餘,便漸漸放鬆了警惕。
呂布一心想要得到杜秀娘,在典韋和他手下一百名飛虎猛士的保護下,往聞喜縣城進發。
因爲中央官軍八萬大軍在城外駐紮,行軍長史沮授、中軍師董昭、中軍師祭酒郭嘉、前軍軍師祭酒徐庶稍作商議,便沒有阻止呂布的獵‘豔’之旅。
酒宴就在聞喜縣縣令衛演的府邸裡舉行,參加宴會的都是聞喜縣綽綽有名的名流,有些人不但是在聞喜縣,還在整個河東郡裡都有名聲。
呂布發現在場這些名流多半是來自世家大族,少半看似不是來自世家大族,卻是附庸於世家大族的寒庶地主,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讓呂布非常訝異。
這些人身上都帶着三塊‘玉’,頭上裝飾着‘玉’石,腰上繫着‘玉’腰帶,手上一顆碩大的‘玉’扳指,這三塊‘玉’讓呂布不禁想起了後清和諧年間那些帶着三個表的人物。
呂布發現了一個很奇特的歷史重複,後清和諧年間,就是因爲某些帶着三個表的傢伙,國家的未來希望才被逐步葬送着,現在這個東漢末年,這些身上帶着三塊‘玉’的傢伙也是大漢沉淪的罪魁禍首!
呂布對這些帶着三塊‘玉’的傢伙們沒有半點好感,但他考慮到大局,沒有再度發飆,而是全神貫注地看着杜秀孃的歌舞表演。
杜秀娘‘蒙’着面紗,抱着豎琴,一邊彈奏,一邊歌唱,聲音婉轉悽美,讓人動容。
呂布彷彿沉浸在杜秀娘那動人的歌喉和琴藝裡,久久不會回過神。
聞喜縣境內那些世家子弟這一天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都紛紛地向呂布勸酒,種種勸酒的辭令層出不窮,害得呂布應接不暇,後來乾脆放開懷,多喝了幾杯酒,原來因爲感冒而頭暈的自己腦袋更加暈起來。
而府邸‘門’口,典韋也在被人用力地勸諫着要多喝點酒水,典韋已經答應郭嘉,在保護主公的過程中滴酒不沾,他是說到做到的,不管那些人怎麼勸酒,典韋一滴不沾,還命令下屬都要加強戒備。
當杜秀娘一曲唱罷,歡聲雷動。
呂布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杜秀孃的面前,就想伸出手去掀開她的面紗,卻被衛演所阻止:“將軍,不可如此,待賓客散了以後吧!”
呂布還保持着幾分清醒,緩步回到座位。
待所有的賓客散了以後,呂布這才緩步走到杜秀娘身邊,輕輕掀開她的面紗,明眸皓齒,‘豔’光四‘射’,當真是美‘豔’不可方物,雖然只有十六歲,已經有了冠壓羣芳的架勢。
難怪一向自詡爲英雄的關羽在她面前走不動路,難怪一向對收買關羽無所不用其極的曹‘操’見到她就毀了前諾,難怪秦誼即使在她被曹‘操’收了還想回到她的身邊,這個‘女’人站立出來,幾乎所有的‘女’人都黯然了,她當真算是‘女’人的公敵,唯有貂蟬能夠在美貌上跟她並駕齊驅。
杜秀娘看到呂布,眼神裡閃過一絲惋惜,她眨巴着眼睛,似是在暗示這裡很危險,要趕快逃離,可呂布不禁感冒了還喝了這麼多酒,他的反應遲鈍了許多,根本看不出杜秀孃的深意,還以爲杜秀娘是跟他調情,不禁伸出手去拉杜秀孃的‘玉’手。
杜秀娘仁至義盡,便不再試圖勸服呂布逃離此地。
杜秀娘心裡已經把呂布看成一個死人,她便不再爲這樣一個死人再‘浪’費時間,就準備找藉口不再把自己獻給呂布。呂布看杜秀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麼匆忙的行爲並不會給自己任何好處,以後泡妞真的要選擇好的時機,否則便是不甘心又能怎樣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吵雜的聲音,吵雜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