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當夜深人靜沈正輝又是一個人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對着鏡子看自己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同時還要感嘆,別的穿越者似乎都是個個事業有成,後宮和諧相處,自己雖然也算是事業有成了,但是和小說裡面相比似乎還遠遠比不上,要說後宮和諧,似乎也能夠說得上,但是這個和諧的主導權似乎並不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他在看着自己的這張臉的時候,總覺得這不是一張主角的臉。
現在,伴隨着福田光美說的這番話,他心中的鬱悶像是火山爆發一樣冒出來。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中,甚至連孩子的出生都不是受自己控制的,這讓男人的尊嚴似乎受到了嚴重的挑戰,而福田光美的態度和她說話的含義,似乎表明她知道的更多,隱瞞得更多。
於是沈正輝深吸了一口氣,“我想快點去美國準備開拍電影。”他說道,“讓宮本和我一起去,然後去之前我還想到歐洲晃盪一圈。”
“爲什麼?”福田光美饒有興致地問道,“突然之間要去歐洲?“
“去看看我資助的那些孩子。”
“哦,我記得去年去的其中有兩個女孩子,”福田光美點了點頭,“然後今年又去了兩個女孩子。”
“我先去德國,如果沒有時間的話,就不去英國了。”沈正輝說道。
“哦?”福田光美偏着頭,“你對踢足球的那個孩子寄予期望嗎?”隨即她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如果要討好將來的中國領袖,手筆也未免太小了一點,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送它幾十上百個孩子到歐洲去接受足球職業培訓。”
“顯然我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想拍馬屁拍得太明顯啊?”福田光美偏着頭。“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按照這個世界現在出現的這麼多偏離原來歷史進程的事情來看,你真的覺得那位先生還能夠登上領袖的位置嗎?”
“上帝保佑中國。”沈正輝不想和福田光美討論這個話題,於是簡潔地回答道。
“上帝?”福田光美反問。
“其實這只是一個代號,我也可以說太祖保佑中國。”沈正輝繼續說道。
“意外地意味深長呢!”福田光美偏着頭說道,她馬上又開始埋頭整理文件來。“不過無所謂,你自己安排好了。”
“你不覺得應該給我更多的解釋嗎?”沈正輝問道。
“如果你確認想聽的話。”福田光美說道,不過她隨即又補充道,“不過你可以放心,短時間內你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你這麼確定?”
“當一幫以世界格局爲棋盤的傢伙們開始大規模的計劃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在意一個好色的導演的,哪怕這個導演是穿越的。”福田光美說道,“你是這樣的透明,他們只需要查一下就知道。除了一些股票和電影事業,你根本不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她停頓了一下,“我以爲你是有意爲之,如果你在中國的官僚隊伍裡面的話,你現在的危險度就要高得多。”
沈正輝深深吸了一口氣,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迷惘。“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你不是要去歐洲嗎?德國、英國?”福田光美繼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大可以用英國的演員出演你的新電影,因爲他們比較便宜。”
“那麼你要做什麼呢?”沈正輝問道。
“你確認你想知道嗎?”福田光美嘴角拉出了一絲弧度。“抱歉,正輝,”她這樣說道,“如果你願意再向我求一次婚的話,我想我不會再隱瞞你什麼了。”
“求婚?”
“別擔心,我不會答應的。”福田光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來。“只不過用於測試一下你的成熟度罷了。”
沈正輝用力搖了搖頭,“我對於這個充滿謊言的世界絕望了。”
……
沈正輝、宮本、寧歡和三名保鏢坐上了飛往德國的飛機,藤堂香橙依然作爲保鏢跟隨着沈正輝,沈正輝在心目中已經把她打上了福田光美的耳目的標籤。
初次坐這種長途飛機的寧歡還有些激動,特別是看着那些金髮碧眼的空姐的時候。宮本就比較忙碌了。他正在閱讀寧歡所撰寫的劇本,時而震驚,時而緊鎖眉頭。沈正輝心情很焦躁,但是他掩飾得很好。帶着眼罩準備好好地睡一覺。
寧歡百無聊賴之餘,只好從揹包裡面拿出了帶着的書來讀,作爲編劇,他的創意和橋段都合格了——這是作爲大量的閱讀,廣泛觀看未來電影、電視劇的積累,但是就知識結構和知識掌握上,他還有很大不足。所以一有時間他都被逼學習知識。一個百科全書一樣的頭腦對於編劇重要性很大,特別是在消除劇本的不合理性上,最起碼你要知道自己就某些細節和設定應該諮詢哪方面的專家。思想夠開闊這是寧歡最大的優點。
所以看着劇本的宮本是不是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投注在寧歡的身上。
沈正輝再次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看見宮本紅着眼睛正在喝咖啡,劇本他似乎已經閱讀完了,是不是在劇本上寫寫畫畫,似乎是添加自己的想法和註釋。眼見沈正輝醒來,然後上了廁所歸來,宮本靠近了沈正輝的位置,似乎想要和他說什麼。
“怎麼了?”沈正輝問道。
“這個劇本很了不起,”宮本說道,“故事和結構都很完美,不過一些細節還要和專業人士諮詢。”
“哦。”沈正輝點了點頭。
“這傢伙真是一個天才。”宮本看了看睡得張大了嘴巴,幾乎要留出口水的寧歡,“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總有這樣的天才,比如你和我。”沈正輝回答道。
宮本似乎對於自己和沈正輝並列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他挪動了一下身子。“但是這樣拍出來,會不會讓法國政府不太高興。”他差點就想說法國政府在電影裡面都要被黑出翔了。
不錯,在《颶風營救》裡面,巴黎遍地黑幫,有組織的移民黑社會肆無忌憚地拐賣到巴黎旅遊的女孩子,通過各種渠道將她們販賣出去。法國的執法部門和黑幫緊密勾結,腐化墮落。這部片子是一幫法國人搞出來的劇本,同時也是法國人擔任導演,他們自黑倒是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是外人這樣拍攝的話,就不能不考慮政治因素了。
“有什麼可擔心的,這不就是事實嗎?”沈正輝隨口說道。
宮本驚詫萬分,“不是虛構的嗎?”
“當然不是。”沈正輝說道,他開始回憶自己當初在論壇上面看到的消息。聯合國對於世界範圍內的婦女兒童的拐賣情況有一個報告,報告說明全世界每年都有大量的女性被拐賣用於性交易用途。在歐洲地區,拐賣最嚴重的地方是前蘇聯控制的東歐地區,如羅馬尼亞、烏克蘭,而消費拐賣婦女的地區顯然就是經濟發達的國家,所以無論怎麼說,法國都不是無辜的。
當沈正輝信誓旦旦地用聯合國的報告作爲背書向宮本闡明這個劇本構想的來源的時候,宮本是真正地被嚇住了。雖然他也才華橫溢。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日本導演,但是從根本上講。他在思想上還是很難根除認爲歐美高大上的固定的印象。當然,沈正輝以前也有同樣的想法,但是他被歷史的發展逐漸矯正了過來。於是在飛機上,宮本又受了一番世界觀的薰陶,突然之間意識到:啊,也許蘇聯很糟糕。但是似乎沒有了蘇聯,蘇聯以前控制的國家更加糟糕。
宮本導演邁出了被洗腦的第一步。
飛機最終在漢堡降落,宮本雖然覺得沈正輝特意到德國來看望受自己資助的高中生有些大題小做,不過作爲日本人,他表面上沒有說任何反對的話。他甚至表現得比較興奮。因爲日本球員高原直泰就在德國漢堡隊踢球。宮本也希望趁着這個機會能夠見到這位日本的同胞。對此,沈正輝就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了,因爲除了白韜之外,春日方面也贊助了其他日本的孩子到漢堡青年隊學習,說不定白韜和他們還是直接競爭關係,也許還打過架。
寧歡所瞭解的白韜的近況都是白韜自己說的,沈正輝打着春日的旗號和漢堡俱樂部聯繫,對方倒是頗爲熱情地派車來接人,同時安排了一系列的活動。不過多餘的活動都被沈正輝拒絕了,他也不想打擾主教練庫爾特?亞拉。於是俱樂部專門派遣了一名名叫西蒙的副經理,帶領沈正輝參觀俱樂部,並帶着他們去青年隊看他要看的人,同時也滿足了宮本想見高原直泰的要求。
顯然德國人對於和春日的這個合作計劃還是很上心的,直到現在沈正輝才知道福田光美往漢堡青年隊裡面塞了四個日本青年,這四個日本青年都是日本J聯賽的隊伍的後備力量中選出來留學的,這顯然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計劃,白韜說起來還是搭福田光美的便車。
這位名叫西蒙的德國人對於電影也頗爲了解,在得知沈正輝是《上海堡壘》的導演之後,他顯然變得熱情的多了。
“這真是一部不錯的片子,”他說道,“日本人也能夠做到好萊塢的水準,真厲害。”他有些嘆氣,“相比較而言,德國的電影就差得多。”
“那是一部在中國製作的電影。”沈正輝不得不解釋道,“我也是個中國人。”
西蒙頗爲驚訝,不過還是保持着待客的風度,“我還以爲,抱歉,因爲這個項目是和日本人合作的,所以我以爲……”他停頓了一下,有些疑惑,“那麼您作爲一個導演,和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要解釋起來還真麻煩,作爲一個在日本奮鬥的中國人,沈正輝解釋了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等到說完,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青年隊的訓練場上了。
“小夥子都不錯,”西蒙說道,“不過教練告訴我說亞洲來的孩子似乎都不夠強壯。”
是的,顯然是,就沈正輝所看到的那樣。幾個黃皮膚的球員在比賽的時候顯然有些刻意迴避身體對抗,他們的技術略佔優勢,傳接球水平也不錯。但是這裡面是不包括白韜的,他以前在國內的高中的時候就以身體強壯出名,整個冬天就穿一件長袖T恤,一件夾衣就過了。身體素質驚人。此時在德國看到他,他比起在國內的時候似乎壯了一圈,比周圍的德國青年們都壯。雖然個頭要矮上不少,但是跑動起來就像是一頭野豬,橫衝直闖,對方的陣型經常被他攪得亂七八糟,不過順帶着他所在的隊伍的陣型也被他帶得亂起來。
西蒙揮了揮手,招呼過來一名助理教練,介紹道。“這是我們亞洲青少年足球培養項目的合作方,來給他們介紹一下那些東亞的小球員。”
被叫過來的禿頂的助理教練叫理查德,大概五十多歲。看向沈正輝一行人的態度多少有些冷淡,“日本的那幾個孩子技術不錯,”他說道,“但是身體對抗性太弱了,我恐怕他們適應不了德甲的強度。我們已經下了大功夫幫助他們變得強壯了,但是效果不是特別明顯。他們很不適應德國的食物。”
宮本在聽了翻譯的話之後顯得有些失望和沮喪。
寧歡倒是面帶笑容。
“那個叫做‘白’的小夥子恰恰相反。”理查德繼續說道,“他的技術慘不忍睹。我們花了一年時間培養他也不過勉強跟上平均水平。但是他的身體素質好得驚人。”他說道,“我想經過培養和鍛鍊,他日後是一個不錯的攪拌機中場。”
“就好像馬克萊萊那種?”沈正輝問道。
“我們也希望他能夠達到那種高度。”理查德笑起來,“不過更有可能是加圖索那種。”
“那也不錯。”沈正輝對身邊的寧歡說道。
就在這時候,白韜在中場搶斷了對方的球,帶着球地跑了幾步。他猛然發力,球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射向了球門。
這樣一腳勢大力沉的世界波對方的守門員似乎只是回了回頭就眼睜睜地看着球進了。
“哇偶!”寧歡和沈正輝鼓起掌來,同時場邊的替補球員也有不少開始鼓掌,並開始叫道,“白!白!”
理查德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很喜歡遠射,”他急忙說道,“經常嘗試,但是準頭不佳,今天真的是……運氣好。”
“理查德,”西蒙急忙說道,“他才十七歲,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看到西蒙的眼色,理查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是的,實際上這批球員如果去參加低級別的聯賽的話,至少也是輪換的主力。”他又加上一句,“如果他們能夠克復身體對抗和傷病的話。當然,白身體很好很強壯,能夠勝任低級別的比賽,但是他畢竟才十七歲,我的意思是,在身體這方面,我們對球員不能掉以輕心。”
“我們等會兒應該問問他的學習怎麼樣。”沈正輝對寧歡說道。
一行人站在場邊看完了整場訓練賽,白韜的表現可圈可點,他的防守意識過於好了,體力又好,防守範圍覆蓋了整個球場,很多時候都把自己隊伍的陣型搞得亂七八糟,不過對方球員對他如此大範圍的防守也感到頭疼,這也導致了最終結果是他們這方一球小勝對方。白韜自己打進的一球成了最後決定性的一球。
主教練把青年隊的球員們叫在一起好好地訓了一番之後,讓他們去休息,趁着這個機會,宮本去和日本小球員搭話,沈正輝和寧歡迎上了白韜。
白韜完全是國內的那種性子,見到了寧歡很高興但是不驚喜,馬上就開始顯擺自己在球場上的表現了。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他知道自己應該打中場拖後的位置,但是他們這邊的防守力量太弱了,他如果防守範圍太小的話,其他地方隊友就守不住,自戀的姿態溢於言表。
“看到我的世界波沒有?”白韜興致勃勃地說道,還擺出一個姿勢來,“其實我進球率很高的,雖然我不踢前鋒。”
看了漢堡青年隊的表現,沈正輝倒是在心裡面吐槽爲什麼漢堡隊居然不降級。不過在表面上他還是裝出一副關愛的表情來,“你的學業怎麼樣?”
“我想今年讀完就不讀書了,”白韜這個時候有些小心翼翼了,“已經有一家三級聯賽的隊伍看上我了,想籤我。”他說道,“我拿了高中畢業證就可以工作了。”
沈正輝和寧歡同時都很驚訝,“你準備踢職業足球?”
“當然,我覺得也不是那麼難。”
“你有經紀人嗎?”沈正輝問道。
“呃,沒有。”白韜說道,“而且我覺得我也不需要。”
“你最好還是拿一個大學文憑。”寧歡說道,“職業踢球,你爸媽不一定同意。”
“一週能拿200歐元呢!”白韜說道,“相當於兩千多人民幣了,一個月八千多。”他眼睛瞪大地說道,“我覺得足夠了。”
“我覺得寧歡說得不錯,你最好還是能夠拿一個大學文憑比較好,哪怕是函授。”沈正輝說道,“你畢業後我幫你聯繫一個大學吧,你想好學什麼就是了。”
面對沈正輝,白韜就收斂很多了,想了想也就點了點頭。
“作爲球員花銷也大,你在德國一切都還習慣嗎?”沈正輝看了那邊的日本孩子,“聽說日本人吃的不太習慣?”
“我覺得還可以。”白韜說道,“我自己也會做飯。”他摸了摸下巴,“漢堡買東西也方便,就是有點貴。”
“你說看上你的俱樂部是哪家?”沈正輝又問道。
“好像叫霍芬海姆。”白韜回答道。
PS:??超過一百萬字了,值得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