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鋪易說完帶着趙家人氣勢洶洶的離開。
鄭炳河眼神落寞的看着趙鋪易離去,竟是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錢昌海見鄭炳河神色反常,情緒低落,與他平時的模樣大相徑庭,不禁問道,“炳河,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老毛病又犯了嗎?”
鄭炳河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昌海,我剛剛收到一位學生髮來的千里傳信,教育部對這次赤陽星衆多高校聯名投訴的事件非常重視,已經初步達成意向準備撤銷北陽大學,這學期過後北陽大學將不復存在。”
錢昌海眼角跳了一下,愧疚的看着老友道,“炳河,是我連累了你啊。”
鄭炳河擺擺手道,“怎麼會是你連累了我,聯名投訴的學校都是赤陽星的,他們早就眼紅我那兩個名額了,跟你沒關係。”
錢昌海苦笑道,“要不是我過來,連帶着趙家展家也盯着北陽,你這個校長再做幾年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我的到來加速了北陽大學的消亡。”
鄭炳河仰天長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分別,夫人對不起,我還是沒能保住北陽,下輩子沒辦法與你再在北陽五月池塘榕樹下相會了。”
鄭炳河一大把年紀,此時渾濁老眼裡淚光閃爍,竟是聲說淚下。
坐在後面的北陽一衆學生神情落寞,剛纔兩位老者之間的對話並無掩飾,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鄭炳河忽而起身,對着十多名學生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學生,鄭校長對不起你們。”
幾名學生連忙起身扶住鄭炳河,“鄭校長,您別這樣,我們受不起。”
“鄭校長,就算北陽被撤銷,你還可以開設道場,到時候我們還跟着你修煉。”
“對,鄭校長,只要你繼續教學我們就跟着你,其他學校我們不去。”
鄭炳河感激的看着學生們,頓了頓道,“我老了,該退休了,很多事情已經力不從心,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高估了我自己的能力,如果北陽被撤銷,教育部會統一安排你們進入其他修真學院,對你們而言其實是好事,畢竟北陽大學的設施太陳舊,也沒什麼好的師資力量,人往高處走,你們可以選擇適合自己的學院完成學業,有一天能成爲修真者,鄭校長親自給你們舉辦慶典。”
有幾名女生聽鄭炳河這麼一說,忍不住流下眼淚。
與其他學校的座位區不同,北陽大學這邊一片消沉,其他院校個個興高采烈激動不已聯考動員會主旨便是激勵學生,自然舉辦的風風火火熱熱鬧鬧。
兩顆修真行星教育廳準備非常豐厚的獎品,給每一位即將參加百校聯考的學生加一把力。
據說都是對修煉大有幫助的靈液靈藥還有功法。
半小時後,所有人盡數到場,聯考動員會正式開始。
一上來都是官方講話,兩位教育廳長分別祝詞,隨後有一名主持人說了一些激勵人心的話。
隨後應該是發放獎品的時間,不過主持人話鋒一轉,“在發放獎品之前,教育部副部長助理徐育良徐助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佈,有請徐助理。”
徐育良掩飾不住臉上光彩,走上講臺,拿起靈麥,目光看向會場最沉寂的一片區域。
北陽大學休息區。
“教育部委託我向大家宣佈一個重要決定,由於北陽大學這些年來教學質量一直上不去,一年不如一年,師資力量的流失非常嚴重,學生不願去,老師不願來,造成惡性循環。”
“不僅如此,北陽大學爲了爭奪生源不折手段,飢不擇食,連殺人犯都收留,經過一個月調查,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因此教育部做出如下決定。”
“撤銷北陽大學修真學院辦校資格,原址改建成高中,明年開始執行。”
徐育良一開口,整個會場一片譁然,不過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個個都面帶譏笑的看向北陽大學座位區。
當說完時,竟然有人大叫一聲,“好。”
“這個決定太明智了,讓北陽大學白白佔據兩個參考名額,太不公平了,對那些有實力的學生就是一種赤裸裸的掠奪。”
“北陽大學培養出來的學生就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矮子裡面選將軍,選出來還是矮子。”
四周傳來陣陣鄙夷的議論聲,所謂牆倒衆人推,不外乎如此了。
“北陽大學教學不行就不行吧,居然還收留殺人犯,這不是窩藏嗎?”
“是哦,鄭校長膽子也太大了吧,這不是公然挑戰聯邦修真法嗎?”
徐育良聽着下面的反應,臉上得意更甚一分,目光看着北陽大學座位席後面一名閉目年輕人身上,自然就是李道衝了,心裡冷笑。
“嘿嘿,讓你們父子兩人囂張,當初不是很牛叉嗎?現在老子廢了,兒子也廢了還是個殺人犯,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趙鋪易一臉陰笑坐在貴賓席上,此次動員會是他們趙家贊助的,所以趙家坐席是最高位置。
最高席位上除了趙家人之外,還有幾名學生,分別是趙無晉、曹巖暉、展鴻烈和陳毅鋒。
這四人是目前在百校聯考上最有希望獲得好名次的學生,自然受到教育廳的高度重視,將他們視爲珍寶供着。
“鄭炳河,你可以在三個月內提起上訴,教育部給你一次複議的機會,你可上訴?”徐育良停了一會接着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鄭炳河身上,這個本就白髮蒼蒼的老人,此時彷彿更老幾分。
鄭炳河嘆息一聲,“不上訴。”
算你識相,徐育良微微點頭,“既然你不上訴……”
徐育良剛開口,卻被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
“我上訴。”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都在聽徐育良說好話,忽然有個聲音發出,均是愣了一下。
隨聲望去,只見北陽大學坐席區,一名身穿青色武服的年輕人一臉平靜的站起看着講臺上的徐育良。
正是李道衝。
講臺上所有與李道衝有過節的人均是帶着陰森目光看去,這小子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太可笑。
“你上訴?你算什麼東西?我沒記錯你就是那個殺人犯李道衝吧,你的事情稍後再說,一會有你受得,教育部已經下令將你交給安全局進行調查,你這樣的害羣之馬是修真學院的恥辱,你若死不認罪,就對你進行‘煉魂拷問’。”徐育良厲聲道。
場下一片倒吸涼氣,‘煉魂拷問’是最嚴厲的拷問方式,受刑者不僅要承受煉魂之苦,還會將自己所有秘密全盤托出。
連如何**的細節都會說的一清二楚,拉屎會放幾次屁,暗戀過誰,有過什麼齷蹉想法,有沒有想殺誰的念頭,絲毫不差的說出來。
行刑完畢後,魂識會受損,輕則腦子眩暈,重則變成白癡,只有在聯邦內犯了極其嚴重罪行的人或修真者纔會受到‘煉魂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