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雲被暗殺險些送命的消息,如願地被壓制住了。
即使穆長風想盡辦法想要把這個消息捅出去,就爲了要讓穆氏的股票一瞬間跌到谷底。可是他沒有任何的證據,也沒有人看到穆流雲出了事,除非拍到他臥病住院的一幕。
只可惜,那些派出去的殺手全軍覆沒,之後他再找人去山谷搜尋,什麼都沒找到,就連穆流雲的坐騎布加迪,也沒了蹤影。
薛少揚不是笨蛋,爲了杜絕後患,蛛絲馬跡都要清理。早就讓人把車子給拖走,更是把穆流雲已經入院的消息捂得嚴嚴實實,還讓魁龍帶着人在病房外守候。閒雜人等一律不能接近。
所以即便穆長風想要弄出個爆炸性的新聞,卞城娛樂事業都被薛家壟斷,註定了這個新聞不能被播報。
而且也不會有人相信。
穆長風拿不出證據來,最重要的是,穆流雲的低調是出了名的,不喜歡被媒體拍到也是正常,故而纔會讓事情得以順利進行。
穆長風爲此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好不容易策劃好的,也成功了,可卻在最後關頭掉鏈子,竟然讓別人搶先一步,這怎麼能讓他不恨!
經歷過生死,簡優和穆流雲更要珍惜當下,特別是穆流雲,覺得這次是他虧欠了簡優。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騙她出去尋找出路,或許就不會吃那麼多苦。
看着她手腳上的擦傷,以及瘦削疲憊的神色,他就自責不已。
他應該對魁龍的搜救能力有信心的,這樣小優就可以在車子裡等着救助。
一個人走在荒郊野外,身邊沒有夥伴,只能藉助着朦朧的月光,耳邊還不時地聽到蟲鳴蛙叫,鬼魅陰森的山谷,即便膽子再大的人,也會不經意被竄出來的小動物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嚇個半死。
穆流雲爲了彌補簡優,不管她說什麼或者要他做什麼,他都會乖乖地配合,沒有任何的不滿和抗議,這讓簡優很滿意。
穆流雲背脊受了很重的傷,被劃了好長一道口子,跟當初簡優在青藍山受到的傷差不多,只不過他的要更加嚴重一些。
腳筋被卡得斷裂,很深的傷口,打着石膏需要臥牀一個多月。
簡優心疼得要命,更別提他身上還有許多傷口,都是被玻璃給刺傷的。
“好了,我沒事,還不是好好的,別又哭了。你這丫頭是水做的嗎?這幾天總是哭哭啼啼個沒完,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死了呢。”
簡優溼了眼眶,卻不由得狠狠瞪他,“不許胡說,什麼死啊的。”
“那你別哭,我就不說了。”穆流雲不敢亂動,傷口雖然被處理過了,可是感染了病菌,有點嚴重。加上他的腳上的石膏太重了,只好乖乖地躺着。
簡優認真地幫他擦背,顫抖着手摩挲那道包紮的傷口,“都怪我。”
“跟你沒有關係,別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真的。”穆流雲一本正經,“那種情況下,有哪個男人不會不顧一切地保護心愛的人?我心甘情願,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簡優吸了吸鼻子,“可是爲了我,你差點就……”
“我樂意。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幸好,老天還算善待他們,他還活着。只要能活着,就有希望。
“你的腳沒事吧?”
穆流雲眼神閃爍了幾下,“沒事,不過是斷筋而已,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那就好。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要好好休息,我會時時刻刻陪着你。”
穆流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用力地抱緊她,“小優,幸好你沒事,真好。”
“我也很慶幸你沒事,你知道嗎?那天我醒來得知你病危,差點沒把我的膽子給嚇破了。你這壞傢伙,之前還說不許我嚇你,你現在是不是膽子肥了,竟然也學我?”
穆流雲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哪敢?你身上的傷好些沒?還是回房裡躺着。”
“不要。我就要在這裡陪着你。”簡優難得的任性。
其實她在害怕,就怕自己不看着他,又會出什麼意外情況。
她真的怕了,幾次回想當天的情況還心有餘悸,夜裡還會做噩夢,所以還是待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纔安全。
劫後餘生,穆流雲度過了幾天安穩的日子,天天享受簡優對他溫柔的呵護,可這卻不代表他不會找人算賬。
“那個人呢?死了沒?”冰冷的語氣,肅殺的表情,這纔是魁龍認識的穆流雲。
“半死不活的,早就被我的鞭子抽得沒了骨氣。”
穆長風請來的殺手,也不是真的忠心於他,而是他給出的價錢。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就連韓宵這麼倔強的僱傭兵,還不是照樣被穆流雲收買了?何況日日用沾着鹽水的鞭子抽打,就算是鐵錚錚的硬漢,也受不了這非人的折磨。
“他怎麼說。”穆流雲眉眼冷淡,靠在牀頭上,隨意地翻看着最新一期的財經雜誌。
“如老大所想。”
穆流雲重重地闔上雜誌,嘴角微勾,“果然不出我所料,能公然跟我叫板作對的,這卞城裡頭,他還是第一個。”
“那現在怎麼辦?”魁龍看着老大如今只能窩在病牀,心裡就那個氣啊,“不如我帶着兄弟們上門把他給辦了。”
穆流雲譏誚地笑了,“你這個樣子跟他有什麼區別?我們是文明人,打打殺殺的,不是我的作風。”
魁龍嘴角抽了抽,文明人?讓他把那個小頭目往死裡打的人,莫非不是他?
“那依老大的意思?”
“他把我弄成這個樣子,還要臥病在牀,你覺得這個仇我能不報嗎?”
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火蛇說道,“海關扣押的那批貨只怕是不能出口了,連同毒品一起,已經被銷燬了。”
又是一筆經濟損失,穆長風,你的手段可真夠陰損的。
穆流雲裝作隨意地說,“我記得穆長風好像在B市弄了個公司,是做什麼軟件開發的?辰在這方面拿手,讓他去弄吧。”
火蛇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好,我這就去找霍少。”
霍宇辰對於好友被襲擊的事情也相當的憤怒,恨不得弄死穆長風那個人渣。
“還有,既然對方能在我們手裡弄了毒品,有句話叫做以牙還牙,他那個兒子不是紈絝類嗎?你們想辦法把他給拐進來,這件事就讓他背黑鍋。”
小樣,穆長風,你竟然敢跟我鬥,我就能把你全家拖下水陪葬!
他穆流雲豈是容易糊弄之輩?不過是還沒出手,一出手必定一鳴驚人。這次受的傷,他會百倍還回去。
“是,屬下明白。”火蛇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露出嗜血的笑。
上一次老大受傷,他們四個都沒能陪在身邊,這才讓穆長風有機可乘,現在再一次的出手,差點讓老大和嫂子命喪黃泉。這個仇,一定要報。
家破人亡,連死都不能選擇,纔是報仇的最高境界。
“對了老大,你的腳傷……”魁龍看着他的腳欲言又止。
“無礙。死不了。”他露出譏諷的笑,跟他的年齡完全不符,甚至有點滄桑的意味。
“對了,這件事,不要告訴小優,我自有打算。”語氣淡淡的,卻不容置疑。
魁龍和火蛇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擔憂,卻又不能違抗他的意思,只好默默地點頭。
“老大,霍先生應該有認識權威的醫生,不如讓他幫忙。”魁龍多嘴了一句。
“不必,我自然有我的思量,不必多管閒事。”穆流雲皺眉,冷冷地告誡。
魁龍有點難受,臉色盡是擔憂,如果病情拖延下去,極有可能會……他不敢說出那兩個字,心裡卻火急火燎的,只好把想法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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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龍跟在穆流雲身邊多年,他又怎麼不知道他們兩個的想法?
他語氣清冷,神色淡漠,就如一潭寒泉,氤氳霧氣,卻是刺骨寒冷。
“這件事只有四個人知道,辰和揚不會說出去,你們兩個給我緊閉嘴巴,要是讓小優聽到一點風聲,我唯你們是問。”
魁影跟簡優最親近,要做到滴水不漏,只能連她都一起瞞着。
火蛇和魁龍低眉說道,“是,屬下明白。”
即使不贊同老大的做法,可他們畢竟只是下屬,穆流雲說的話從來都是命令,對於軍人來說,命令就必須去執行,不問緣由。
“公司的事,蛇,就暫時交給你處理。至於有什麼不妥的,就去問總經理莫羌,或者趙延年。他們兩個是公司的骨幹,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暫時交給他們管理。”
莫羌和趙延年都是穆坤一手栽培的,對公司才忠誠度比穆長川這個兒子還要更深幾分。
“先出去吧,有事電話聯絡。”
交代了幾件事,穆流雲又有些睏倦了。重傷在身,難免精神不濟。
至於二叔,他還沒想好應該如何處理。背叛公司的人,留着終究是個禍害。
走私販賣毒品的嫌疑還沒洗清,他又出了事,看來今年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穆長風這麼做,無非是想毀了他。他的生命安全關係着公司股票,萬一股價下跌,損失可不謂不慘重。
“雲,我買了冰糖葫蘆,你不是胃口不好嗎?吃了這個酸酸甜甜的就有食慾了。”簡優笑眯眯地推門進來,手裡還拿着幾串糖葫蘆。
穆流雲順從地咬了一口,“嗯,好吃。”
看着她笑靨如花,他心裡卻是酸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