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彎笑眯眯地說道:“小姐,奴婢明白的,小姐您這麼聰明,您一定能治好雲世子的。”
只有治好了雲世子,小姐和世子纔有以後嘛。小彎雖然覺得雲錦不錯,但是前提是雲錦的身體要康復,不然若真是依照傳聞,活不過二十五歲,那小姐即便是與他修成正果,豈不是也要守大半輩子的寡,這可不行。
謝卿一看小彎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正色道:“他對我有恩,我這麼做只是爲了報恩,別無其他,你可別想多了。”
治好雲錦是她第一次爲雲錦把脈,就下的決定。一來雲錦幫她收屍,是大恩,二來他所中的毒是天下其毒,對她來說這也是個挑戰。謝卿雖然最擅長的不是醫術,但是暗地裡對醫術確實頗爲感興趣,只是從前她是丞相之女,一言一行都是貴女典範,醫術自己偶爾研究研究也就罷了,並不放在臺面上。眼下有這樣的好機會,她也不想放過。
小彎一副我纔不信的眼神,笑着說道:“小姐您可別騙奴婢了,您看雲世子的眼神都和看常人不一樣好吧。”
不等謝卿說什麼,小彎就咧嘴笑道:“小姐,奴婢知道您是害羞了,您放心,奴婢絕對不會亂說的,奴婢可不是靈芝那個大嘴巴,奴婢絕對會爲您守口如瓶的。”
謝卿是大家閨秀嘛,怎麼能成天將情愛掛在嘴邊呢。小彎表示,她很理解,所以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小彎這真誠的眼神,讓謝卿很是無奈,撫了撫額,罷了,隨便她怎麼想吧。小彎的嘴巴倒是挺緊的,不會亂說話,這樣也就夠了。
她和雲錦是不可能的,現在小彎不明白,等以後她自然就會明白了,眼下她還是不做解釋了,越描越黑……
夜色已濃
謝卿換了小彎的衣服,悄悄去了壽康宮。
“母后,世子的病有太醫照料,您就別擔心了,好好保重鳳體纔是。”
是永慶帝的聲音,謝卿忍不住有些吃驚,都這麼晚了,太后與永慶帝居然還沒休息,看樣子是剛從雲錦處走出來。
太后輕嘆道:“錦兒這孩子命怎麼這麼苦啊,父母相繼去世,自己又疾病纏身,哀家現在還記得嵐兒臨死的時候,拉着哀家的手,說讓哀家多多照拂他,難道要哀家食言不成嘛。”
“母后,這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是人都逃不過,嵐兒妹妹泉下有知,會體諒您的。”永慶帝勸道。
嵐兒?謝卿眉頭微皺,這個嵐兒是誰啊?腦海中迅速地搜索了一番,恍然大悟,雲錦的母妃許心嵐是杜太后的遠房侄女兒,想必說的就是她吧。
看太后這悲慟的神情,看來她對雲錦倒是有幾分真感情的。
“皇兒,哀家有一事要和你說。錦兒的病哀家沒有辦法,只能命太醫好好醫治,但是鎮南王府不能絕後。”
謝卿的眼眸微動,是啊,雲錦是鎮南王府唯一的男子,若是他能有子嗣傳承也好啊。
永慶帝點了點頭:“朕明白母后的意思,太醫說世子活不過二十五歲,眼看着就只有幾年的時間了,他如今也是時候該成婚了。”
太后見永慶帝也贊同,繼續說道:“哀家正是這個意思,但是錦兒他……”
只見太后頓了頓,方纔說說道:“皇兒你是皇帝,雲家一門忠烈,你看哪家的姑娘適合錦兒?”
謝卿眉頭微皺,太后這語氣怎麼聽着有些奇怪呢?
永慶帝眉頭微皺,道:“母后您心中可是有了人選了?”
他可是記得太后給了雲錦一道密旨的事情,婚事自己做主,可是如今太后卻問他的意思,難不成是另有想法?永慶帝也不說破。
“錦兒從哀家這裡要了一份賜婚聖旨,但是這聖旨上卻是空白的,他說世子妃要他自己來選。”太后嘆了口氣,道,“這些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哀家若是干涉多了,他們又不樂意。”
太后的語氣中有些怨念。
永慶帝笑着說道:“只要是這些孩子們喜歡的,咱們又何必固執呢?母后您可是給世子下了聖旨的,您可不能讓朕來做這個壞人的。”
太后掃了永慶帝一眼,道:“哀家哪裡是讓你做壞人,哀家的意思是錦兒莫不是不想成親,故意要個聖旨誆哀家的。哀家的意思是錦兒他父母去的早,府上的側妃哀家信不過,可不能讓她對錦兒的婚事指手畫腳,這事兒皇帝你作爲長輩,可得爲他多操分心。”
永慶帝眼眸微凝,語氣稍微有些嚴肅:“既然母后都這麼說了,他又是嵐兒妹妹的孩子,朕就爲他留意幾分。只是鎮南王府的門第高,雲家的那個姑娘又是麟兒未來的王妃,鎮南王府的世子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太后皺了皺眉,道:“不過是個側妃生的庶女,錦兒難不成還需要她來提升身份嗎?”
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不悅,謝卿眉梢微挑,這倒是意外的驚喜,太后不喜歡雲芷絮,更不喜歡雲芷絮的生母。
“母后,到底是往事了,您又何必一直記在心裡,還遷怒於下一輩呢?”永慶帝勸說道。
“嵐兒還沒過世,許心巧就忙着爬上姐夫的牀,這樣的人能生出什麼好貨色來!”太后的語氣有些激動,“要不是她做了下作的事情,嵐兒何至於會難產,錦兒又怎麼會生下來就體弱多病呢!哀家都懷疑嵐兒的死都是那個賤人做的!”
永慶帝臉色一僵,連忙勸道:“母后,您別激動。朕也派人查過,確實不是許心巧的,您就別疑心了,嵐兒妹妹也去世這麼多年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世子。不如趁他人還在宮中,等他身體好一些了,就辦個宮宴,將京中的小姐都叫過來,當衆爲他挑一個,只要他點頭,那朕就下旨賜婚,母后您看怎麼樣?”
提到雲錦的婚事,太后的臉色才稍微露出點笑容來,點頭笑道:“嗯,這樣也好。雖說錦兒可以自己做選擇,但是平日裡他到底沒見過多少姑娘。不過,皇兒,這宮宴上來的姑娘都必須是嫡女,那些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就不做考慮了。”
永慶帝點了點頭,太后向來不喜歡庶出,他倒也明白。
“母后,天色也不早了,您也快去休息吧,宮宴的事情,等錦兒身體好一些再來商議吧。”
太后點頭應下,扶着嬤嬤的手就離開了……
謝卿也悄悄去了雲錦的房中。
“世子,您感覺怎麼樣?”陳淵關切地問道。
雲錦搖了搖頭,“本世子無事,太后和陛下可都走了?”
陳淵點頭答道:“走了。”咬了咬牙,忍不住說道:“世子,您早些休息吧,宮規森嚴,謝姑娘她或許不會來的。”
雲錦眉頭微皺:“不,她會來的,依她的聰明,來見我並不是難事。”
“她說過她會治好我的病的。”雲錦的眼眸微深,腦子裡都是謝卿的模樣。
“世子,要不是謝姑娘,您也不會病情加重。”陳淵都爲自家世子委屈,將一顆真心奉送到謝卿面前,然而得到的卻是拒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
話說到這兒,陳淵又忍不住勸道:“世子,世間的女子何其多,漂亮的,聰明的,都有數不勝數的人,您又如何非要那謝卿呢?”
雲錦淡淡一笑:“陳淵,你不懂。世間女子千千萬萬,卻只有一個她。”
只有一個謝卿能讓他心動,他冰封的心只爲她跳動。
旁的女子,漂亮又如何,聰明又如何,在他眼中都不及她。
她的一顰一笑都是美麗的,連她的皺眉都讓他心動,恨不得擁她入懷。
“世子,屬下懂,謝姑娘聰明伶俐,又是個極有主意的人,還能爲您治病,她做您的世子妃,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她卻再三拒絕您,說您與她不是一路人,您又如何執着呢?”陳淵苦口婆心地勸道。
雲錦淺淺一笑,道:“本世子不知道她在謀劃什麼,但是本世子做事向來隨心,不會與她謀劃的事情相沖突,她會答應的。”
陳淵都不知道該說自家世子自信,還是樂觀了,忍不住輕嘆道:“怕是因爲得不到的才最想要吧。”
連陳淵都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慨,讓雲錦忍不住嘴角微揚,“的確,得不到的總會覺得是最好的。”
卿卿,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不是因爲得不到,暫且得不到,而是你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
他不知道的是,剛走過來的謝卿正好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心中頓時一震,得不到總會覺得是最好的,難道是在說她嗎?
謝卿只覺心頭有些犯堵,原來他不是喜歡她啊,或者這份喜歡是因爲她的拒絕?
“來了。”雲錦嘴角微揚,連忙起身去開門。
一打開門,果然就見謝卿立在門外。
“卿卿,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雲錦拉着謝卿的手,走進屋中,順便給了陳淵一個眼神,哪兒涼快哪兒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