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娟拿手抹了一把女兒的小花臉,不嫌髒的一口親了上去,宋潔被親的“咯咯”直笑露出剛開始長出的一點白牙花子。
既然趙娟回來了,宋潔自然不能再玩了,和小燕兒一起回了家。小燕兒十分有眼力界的去了李嬸家,沒有跟隨。
母女兩個前後腳的來到闊別已久的家中,李嬸有趙娟給的鑰匙,隔幾天就來幫忙打掃一下衛生,所以家裡很乾淨,沒有灰塵。
趙娟拿的東西,就放在家裡的土炕上,乍一看去好大一個包,就算去了一半體積也不小了。
趙娟打了一盆清水,給女兒從頭到腳抹了一遍,把黑的小泥鬼似的宋潔涮吧乾淨,髒衣服都扒了。從包袱裡抽出一條趙母給買的新裙子,在女兒身上比劃。
這件小裙子是很好的棉布料子做的,粉紅色的連衣裙底下還鑲着淺綠的荷葉邊。在宋潔看來這件裙子雖然款式很普通,但是料子卻很好,穿在身上一定舒服。
“這是你姥姥特地去百貨商店給你買的,還有一件呢,等換着穿。”說着趙娟把衣服麻利的給宋潔套上了。
套上之後,趙娟拿了櫃子上的一面鏡子伸到女兒面前讓她照照。宋潔隔着老遠轉了幾個圈,轉起圈圈的裙襬,美的嘴都合不攏。
可是那個臉蛋怎麼回事啊,怎麼那麼黑!這些天玩瘋了,也沒有進空間,空間水都忘了喝了,經常不照鏡子,都沒發現臉蛋被曬黑了。
宋潔黑線,怪不得剛纔媽媽叫自己的時候聲音都不大呢,感情是自己閨女大變樣不確定了啊。
得了新衣服,宋潔高興地不得了,一屁股坐在炕上撈過大包袱使勁去解那個死扣,力氣太小怎麼也打不開,小臉蛋兒都漲紅了。趙娟卻在一旁看熱鬧,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宋潔忙活了一會兒,實在解不開,就展開溫情攻勢,眼淚汪汪的看着趙娟,大眼睛裡滿是控訴和祈求。
一個可愛的小蘿莉就那樣瞪着你,趙娟最受不了這一招了,立刻被殺的潰不成軍,舉手投降。無奈的瞥了一眼那熊孩子,伸手拿過包袱幾下解開了。
宋潔歡呼一聲,用崇拜的眼光看自家老孃,就猶如那啥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星星眼都冒出來了。
趙娟暗暗傲嬌,頭昂的老高,下巴都朝天了,這不是跟宋潔最愛做的動作一個樣嘛,真不愧是母女啊。
宋潔麻利的分開包袱打開來,裡面的東西太多,一下冒了出來。一堆吃的穿的,閃瞎了宋潔的眼睛,真是恨不得睡在上邊的架勢。
趙娟見了趕緊將女兒跟包袱分開,把衣服吃的都分了類,拿出一堆小吃放在宋潔跟前,讓她磨磨牙。
有一些果脯,肉乾什麼的,趙娟包了一包準備傍晚的時候給李嬸她們送去,感謝一下對妮妮多日來的照顧。
結果到了傍晚,李嬸回來後,死活不讓趙娟走,說是家裡老也沒人哪有什麼東西啊。非得讓趙娟帶着孩子晚上在她家吃,趙娟實在無法,只得點頭同意了。
到了晚上宋潔穿着她的新裙子去了李嬸家,看見一個人過來,就從人家面前慢慢的走過,見沒人理她就再走一遍。直到人家誇她的裙子漂亮才罷休,真是幼稚死了,簡直忘了自己多少歲了,像個真正的小屁孩一樣鬧人。
大人們像看西洋景一樣,就不誇她的裙子漂亮,使勁的逗她,看着小大人變臉真是一大樂趣,誰說大人們就沒有惡趣味了。
趙娟到了晚上特地早早的過來幫忙做飯,本來讓人家幫忙看孩子就夠意思了,哪好意思再吃現成的啊。
她拿了一些北京出名的烤雞烤鴨出來,算是添個菜。
吃飯的時候,真是賓主盡歡,吃的盡興。
“娟兒啊,你這次考試有把握沒有啊。”李嬸擔憂的問。
趙娟有些遲疑:“這個我也不太有把握,畢竟這麼多年沒有讀書了,我這心裡也沒有底,看天意吧。今年考不過明年再考,父母年紀大了,我怎麼也要陪在二老身邊纔是。”
李嬸嘆了口氣:“是啊,這兒女不在身邊,你父母不多知道多想呢。你要是一走,我上哪裡去找你這麼好的鄰居啊,不管考不考得上,你都別上火,順其自然就是了。”
一邊的張德柱發話了:“還是回家好,畢竟是大城市,對孩子也好,這次的考試耐心等消息就是了,別失了平常心就行,不用看的太重。”
趙娟贊同的點了點頭,稱是。
宋潔右手拿着一隻雞大腿在啃得起勁,臉上沾滿了油花。別看她吃得歡,其實耳朵一直豎着吶,聽了他們的談話,宋潔知道自己離去的日子不遠了。
不是一個月後,就是一年以後。不過以她看來估計就在最近了,因爲她沒事的時候也掃過趙娟答的試卷,問題答的都不錯,只要不發揮失常,就能考個挺好的大學。
只是趙娟多年未拿筆桿子了,對自己有些不自信罷了,看來分別在即啊,她忽然覺得手裡的雞腿也不是那麼美味了……
大人們吃的還好,只是宋潔吃的有些味同嚼蠟,不過大人們忙着說沒在的這幾天的見聞,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月上中天,七月初的月亮像一彎月牙高掛在空中。
吃完飯後,趙娟豎抱着女兒回到了家中,宋潔眼中那晚月亮卻永遠印在了她的心頭。
自從趙娟回來以後,宋潔明顯更快樂了,每天樂不思蜀的揮霍着最後的時光。
趙娟回來的正是時候,小麥已經打完了,地裡也沒有什麼農活可幹,炎熱的夏季正是農民們農閒的時候。
天氣實在是太熱了,離開屋子一會兒人們就受不了了,所以大白天的街道上幾乎沒有沒有什麼人影,只有那些小孩子不顧大人們的勸告,在外邊玩耍。尤其是小河邊,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
宋潔也是其中的一員,自從知道不久後要離別,她一直都在外邊泡着,不捨得回家。惹得趙娟一直嘟囔自己養了一個野孩子,成天不着家。
其實只有宋潔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捨不得的這個地方,多麼的不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