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茹雪望着窗外的天空,幽暗昏沉的天空。
昏暗的幽藍色光芒遊走在雲層之中。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幽藍色光芒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種詭異的平靜,讓她心生不妙。
一般來說,在天災到來之前都會有一些異象。
此時太平靜了,一絲風都沒有。
天地之間,安靜的幾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沒有昆蟲的鳴叫,也沒有風聲,什麼聲音都沒有。
很詭異。
但是不管怎麼說,狂風終究是停了下來。
左茹雪拿起對講機,對着肖虎說道:
“我看行,咱們趕緊走吧,我感覺現在這情況有些不對,很有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下暴雪了!”
“行。”
肖虎使用對講機通知全隊,“全體都有,準備返航石油城,按照順序離開這裡。”
左茹雪讓王春奇和貴妃他們過去把車門打開,他們是護衛隊,需要保護車隊安全。
而且,護衛隊也同時是先遣隊。
始終是有幾輛車走在大部隊前面的。
這樣先遣隊在前面如果遇到了什麼情況,可以及時彙報給大部隊,讓大部隊做出調整。
比如:前方遇到了山體滑坡,堵住了道路,大部隊也好及時更改方向
數百輛車掉頭調整,是很麻煩的。
很快。
貴妃他們將水泥廠大門打開,外面的普通喪屍蜂擁而至。
貴妃等人開槍,在門口火速將這些普通喪屍解決。
他們採用了三角火力交叉網,無死角覆蓋了大門這段空間。
喪屍很快被他們清除。
清楚了這些喪屍之後,他們立刻驅車離開,走在了前面。
大門口上堆積着不少的喪屍屍體,但他們沒有功夫下車把喪屍屍體搬開。
於是便直接開車從屍體上碾壓過去。
重達數十噸的裝甲車碾壓過去,喪屍屍體被壓到了泥土之中。
骨肉與泥土混合。
一輛又一輛重達幾十噸的卡車從大門口穿過,那羣喪屍的屍體,後面完全被壓平了。
等到所有車輛都出去,殿後的肖虎帶人下車,水泥廠的大門拉上,上鎖。
皮靴上滿是喪屍屍體的粘液。
肖虎有些嫌棄地在旁邊的黃土上搓了搓,把鞋底的粘液搓去。
“走,上車。”肖虎對着幾個隊員說道。
一行人回到車內,車輛啓動,趕緊跟上大部隊。
大樟樹基地。
風停了,反而讓李宇更不淡定了。
一大早醒來,他便急匆匆朝着天災研究院跑去。
還沒到天災研究院,他就在天災研究院外面的那塊空地上看到了宋志宏等一羣人在那邊擡頭觀察天空。
這段時間,宋志宏等人幾乎是住在研究院裡面。
沒日沒夜地研究天災,推演着冰封天災的強度,時間等等。
現在天氣變化太快,有可能在幾個小時之內就會發生變化。
他們要根據這種變化,立刻判斷出後續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宋志宏。”李宇朝着他走去,一邊喊道。
宋志宏等一羣天災研究院的工作人員,聽到李宇的聲音看向他。
“城主。”
“城主。”
“城主。”
天災研究院的人員陣容其實非常豪華,覆蓋了各學科的專家。
諸如地質學專家宗靜,天文學家房興邦,氣象學家鄧文,
物理學家張樹齊、岩石學家廖凡、海洋學家吳念川
等。
李宇沒有心思和他們打招呼,開門見山對着宋志宏問道:
“天空中的怎麼會出現幽藍色?”
宋志宏頂着雞窩頭,扶了扶黑色眼鏡框說道:
“城主,大氣本身是無色的,一般來說,雨過後,天空會顯得更藍,這是因爲雨後空氣中微粒的數量增多,增強了光的散射效果。”
“所以說,此刻天空的藍色,應該是由大氣份子、冰晶、水滴等與陽光相互作用產生的。
另外,積壓的雲層翻滾,可能導致太陽光照射穿透雲層,加上雲層太厚了,所以就會呈現出這種詭異的幽暗藍色光芒。”
李宇接着問道:
“爲什麼風一下子就停了?是不是馬上就會下暴雪了?後面還會起風嗎?”
李宇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足以證明他此刻急切的心情。
這幾個問題的確就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
風雖然停了,但是傻子都能夠看出來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太壓抑了,雲層變得極低,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而且一點風都沒有,也很不正常。
宋志宏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在回答道:
“城主,現在的天災真的很不規律,說真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停下來,也不知道後面還會不會起風,但根據現有的經驗判斷,後面大概率就是下暴雪了!”
“什麼時候?”李宇問道。
宋志宏有些艱難地說道:“短則幾個小時,長則一個月。”
他實在是無奈,因爲按照常理來說,雲層積壓水汽之後,就會在幾個小時到幾日之後便會降雨降雪。
但現在這雲層厚度驚人,卻始終不降雪降雨,持續了一兩個月了。
所以他感覺按照這尿性,用最保守的方式估算的話,最長可能會是一個月。
但也有可能是幾個小時。
李宇聽到他這麼說後,也有些無奈。
“行,我知道了,你們如果有最新進展,立刻彙報給我。”
“好的,城主。”宋志宏有些羞愧地說道。
城主這麼信任他,但他對天災的研究卻.
雖說天災研究難度極大,可是特麼到現在都沒研究出太大的成果來。
李宇跟宋志宏溝通完畢後,便聯繫了二叔,詢問他在哪裡。
得知二叔此時正前往第一外城行政樓的路上,李宇便讓二叔在那邊等他。
說完後,他便朝着第一外城走去。
路上,相較於以往,大樟樹基地此時顯得非常安靜。
風停了,工地也沒有重新啓動。
此時,就有點像是一個人在極爲吵鬧的酒吧中,
下一秒驟然到了一個四周封閉的地下室裡面。
前後反差太大,更顯得此刻的世界有多麼安靜。
李宇在過去的路上,也在想着事情。
風停了,昨晚下達回撤的命令,需要調整嗎?
工地上的建築,是否還要繼續?
等等。
如果要調整之前的命令,必須儘快。
想着這些,李宇不知不覺已經抵達了第一外城行政大樓。
二叔看到李宇後,第一句話就說道:
“小宇,哨塔那邊的左榮幹他們聯繫你大舅了,問是否要按照昨晚的命令繼續撤退?”
“現在風停了,要不要撤?”
李宇毫不猶豫地說道:
“當然要撤,而且讓他們抓緊時間撤退回來。”
“我剛剛從天災研究院那邊過來,根據宋志宏他們所說,風停下來可能是暴雪來臨之前的前兆,但這個前兆持續時間他們不能判定,可能是幾個小時,也有可能是一個月。”
“啊?這麼寬泛的範圍。”二叔聽到幾個小時到一個月後,有些驚訝地問道。
“嗯。”
李宇點了點頭說道:
“也不是他們沒能力,實在是天災不可預測性太大了。”
“我的想法是不能賭,即便是會持續一個月,也要讓他們所有人撤退回來,趁着現在風停了,趕緊讓他們回來再說,不然後面就可能回不來了。”
“當然,石油城那邊也一樣,讓他們按照昨天的命令行動吧。”
“好。”二叔思索片刻後沒有反駁李宇的想法。
“那工地建造呢?要不要繼續?”二叔繼續問道。
李宇走到了窗戶邊上,把手伸到了窗戶外面。
一絲風都沒有。
“繼續吧,現在沒有風,倒是可以繼續搞建造。”
“不過不要派人出去了,就用現在囤積的建築材料,後面一旦開始下雪,立刻停工,讓工人進入室內。”
“至於石油城那邊”
李宇說到石油城,停了下來。
交易集市的緩衝城那邊,不同於大樟樹基地。
大樟樹基地的緩衝城大部分都已經建造好了,圍牆有那麼高。
而且緩衝城的值班室、移動閘刀,紫外線燈等等圍牆上的配套設施都搞定了。
工人搞建造,也就是在緩衝城裡面弄一弄而已。
相對安全。
但是在交易集市的緩衝城,現在圍牆都還沒建造好,相對危險一些。
而且交易集市的人口那麼多,全部撤回交易集市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可不是十幾分鍾可以搞定的。
可是
風停下來,又不知道會停下來多久。
如果停一個月,那一個月這時間就浪費可惜了。
李宇思索再三,最後做出了決定。
“石油城那邊的建造繼續吧,不過暫停一切外出行動,頂多就在緩衝城內建造吧。”
“另外,也讓三叔他們做好緊急撤退的預案,一旦下了暴雪,可以儘快撤回到交易集市。”
二叔眼睛轉了轉,開口說道:
“行,這樣的話,能把交易集市圍牆造高一點是一點,後面暴雪來了也更加安全。”
“對了。”李宇補充道:
“交易集市那邊不是有四個大門嘛,如果降雪了,光靠那一個東門入城速度實在是慢,可以多開兩個城門讓人進來,提升效率嘛。”
二叔點頭道:“行,我這就和你三叔聯繫。”
二叔手握保溫杯,朝着通訊處走去。
通訊處。
二叔聯繫上了三叔,告訴了他最新的指令和建議。
然後找到了大舅與丁九,同步告知了李宇的決定。
總結就一句話:
風停了,回撤命令不變,但建造工程繼續。
石油城。
三叔收到了二叔的消息後,也召開了一場石油城高層會議。
將總部基地傳達下來的指令,傳達下去。
會後。
解長山立刻聯繫了緩衝城工地負責人劉宇,讓他重新恢復緩衝城工地的建造。
至於鍋爐供暖系統,不管大風繼續與否,都要繼續。
老羅則讓通訊處的人,一個個通知石油城周圍的哨塔駐守人員,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撤退返回石油城。
此外。
老羅也聯繫了運輸大隊的左茹雪,得知他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預計今天下午三點半就能夠抵達石油城。
風停了,對於他們來說是件好事。
尋烏縣。
煤鐵礦駐點。
一個男人站在無線電臺面前,點頭哈腰。
“哎哎哎,好嘞。”
“明白,行,嗯嗯。”
“都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對,現在就可以走。”
“好好好。”
尋烏煤鐵礦負責人簡明把無線電臺耳麥摘了下來,臉上帶着笑容。
旁邊的一個男人趕緊問道:“明哥,總部基地那邊怎麼說?要不要回去?”
“還是.繼續採礦?”
簡明嘴角動了動,笑道,“通知東東,讓他開車走!”
“好耶!”手下大喜,連忙從車內跑了出去。
他們昨晚擔驚受怕了一晚上,着實是不想再煤鐵礦駐點這邊呆了。
最近這段時間,天氣陰沉,他們白天採礦的時候都發生了兩起爬牆喪屍突襲事件。
雖然有紫外線燈,但這個礦場是露天礦場,面積很大。
爬牆喪屍防不勝防,死了兩個工人,最近人心惶惶。
要不是來這邊採礦拿到的貢獻積分比較高,這裡的工人沒一個想要在這幹。
這活幹的就像是,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一樣。
天天干的心驚膽戰,生怕一個不小心,有爬牆喪屍從一些紫外線燈死角中跑出來偷襲。
東東收到消息後,眉頭上揚,眼神中滿是高興。
“行,我知道了!”
“他媽的!終於可以返回總部基地了,在礦場這邊呆了將近三個月,一天澡都沒洗,我都快成黑人了!”
東東拿起對講機聯繫所有人,“播報一則好消息,總部基地昨天的命令不變,即刻返回總部基地。”
“現在車隊,有序排隊離開。”
喔喔喔——
車隊中一片歡呼。
“太好了,媽的昨天我就在想今天要是風停了就好了,沒想到真的風停了,咱們回去路上也能夠安全一些。”
“是啊,好久沒回去了,我家那丫頭在總部基地不知道咋樣了。”
“丫丫幾歲啦?”
“8歲了,我每天賺的積分都讓運輸的駱隊長幫我打到我媳婦卡里了,她們母女在總部基地應該過得還可以。”
“都不容易啊。”旁邊的一箇中年男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咱們冒着這麼大風險採礦,不就是爲了家裡老婆孩子嘛。”
“是啊,幸苦這麼幾個月,好歹是存了點積分,在這一場天災中怎麼說也能夠比以前好過一些了。”老劉感慨道。
他們這些人在礦場中,白天干活,晚上就住在礦場旁邊的簡易集裝箱駐點中。
他們沒有任何消費,吃住全包,積分都攢下來了。
而且,他們的駐外開採礦石工人,積分比在總部基地裡面工作,要高許多。
畢竟風險高,回報也更大。
轟轟紅——
車輛啓動了。
山路不好走,車輛晃動。
老劉坐在改裝過的大巴內,看着窗戶外的山林。
灰濛濛的山林,光禿禿的樹幹,上面沒有一片葉子。
總算是.能夠回家了。
對於他而言,老婆孩子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老婆孩子在大樟樹基地,那麼對於他而言,大樟樹基地就是他的家。
家,溫暖的港灣。
一想到待會,就能夠見到幾個月沒見到老婆和孩子,
他那張長期被煤灰礦石沾染的黑乎乎的臉,就洋溢起了燦爛笑容。
咧嘴笑的時候,牙齒白的發亮。
他心中暗暗想到:
哈哈,丫丫,這幾個月有吃有喝,應該長高了吧。
頭髮應該不會像以前那樣枯黃細細的了。
回想礦場這幾個月,很苦很苦。
身體苦,心裡更苦,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像是走鋼絲一樣。
但是,爲了她們娘倆能夠過上好日子,他覺得再苦再累再難都值得。
男人嘛,總要承擔自己的責任,爲她們娘倆撐下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