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嘉嘉吃醋的話，宋明翰摸了摸她的腦袋，神色寵溺。
“嘉嘉，別提不相干的人，你知道我對她其實都沒什麼印象。”
“我能理解你的所思所想，是因爲在過去我被家人拋棄過，落寞時，別人給我一點點溫暖，我都想加倍回報她，過去那段婚姻讓我筋疲力盡，是你讓我又活了過來，嘉嘉，我對你有多認真你應該能感受到，我知道你是個敏感脆弱的姑娘，只希望你以後再也不會受到傷害，未來，你可以依靠我，開心的、難過的都可以說給我聽。”
陳嘉嘉聽的早已感動萬分，心緒激動到撲進他懷裡，手臂緊緊抱着他的腰，臉貼着他的胸膛。
雖然他結過婚，可那都是有原因的，姜寶琴是什麼樣的人她也有所耳聞。
自從王素梅和陳奕母子出現後，她家一切就變了，爲了捍衛家庭，她和她媽都做了錯事，被她爸打過，斥責過，後來爸媽離了婚，她媽整日想着怎麼和爸破鏡重圓，她爸卻心硬如鐵。
那個家已經支離破碎，她媽面對陳奕媽直不起腰桿，連帶着她都矮人一頭，她恨這種情況，見到這些人就忍不住以張牙舞爪另人厭惡的方式打壓她們。
她知道剛纔那樣不好，可她就是忍不住，爲什麼這些人就不能消失呢？
他會揹着她走三裡的山路，會爲了她和別人打架，會在她喝酒後哭的稀里嘩啦時溫柔的安慰她、開解她的糟糕心情。
他懂她、心疼她，她亦心疼他。
人來人往，路過的都會多看兩人，宋明翰鬆開她，“我們再去挑別的禮物吧？”
陳嘉嘉搖搖頭，撒嬌說道：“我們去你外公家的院子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飯了。”
宋明翰刮刮她的鼻子，“想吃什麼？我們去買菜。”
她開心起來，想到一個問題，連忙問道：“我每次打扮成這樣，我爸說難看死了，非要讓我洗乾淨，你覺得好不好看？”
宋明翰雙眸含笑，“你怎麼樣都好看，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歡就好。”
陳嘉嘉捂着脣笑的天真，渾身都洋溢着幸福，“如果不是還要上學，我真想現在就和你結婚”。
宋明翰眉眼間也都是笑意。
沒下鄉之前他對她就有些好感，不過她的眼睛一直追隨着周齊。
那個夢境的許多細節他已經記不清楚了，彷彿被時間刻意帶走。
可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繼母盧珮琳帶來的孩子，也就是他所謂的大弟宋華林，在娶了陳嘉嘉後仕途亨通，他們母子在家裡春風得意，把他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半年來，他有意注意宋華林的動向，他這位大弟確實在討好追求陳嘉嘉，不過“追求”的方式和預想中有很大偏差。
如果和夢境中的一樣，他以後豈不是還要憋屈的被盧佩琳母子打壓？
他不允許自己被那對盧佩琳和他的兒女們噁心一輩子。
雖然陳嘉嘉比以前任性，比以前愛玩，也不再無暇，但她什麼心思都擺在了臉上，着實好懂的很。
他自認並不差，他唯一的污點就是和姜寶琴的婚姻。但這段也可以變成讓她同情、引她共情的有用之事。
一切都這麼順利，和夢裡完全不一樣了，他輕舒一口氣。
店裡，趙香玲正難堪的抹淚。
姜馨玉拍拍她，“你搭理她幹什麼？不會切牛排怎麼了？不會切的人多了去了，外國人還不會用筷子呢。” 王素梅插嘴，“我連牛排長啥樣都沒見過，沒啥可丟人的。”
姜馨玉道：“改天咱們一起去那家新開的西餐店吃一頓，想學就是多吃兩頓的事，就算拿着筷子吃，服務員也不能把客人趕出去。”
趙香玲想起那天看到的落地玻璃內的情景，擦着淚小聲問：“你是怎麼學會的？”
姜馨玉：“之前給教育考察團的當過導遊，去過只接待外賓的飯店，其實用刀叉就是那麼一回事，會用沒什麼大不了的。”
“以後她再說難聽話，你直接罵回去，先嘴賤的人就是欠收拾，不必對她客氣。”
趙香玲吸着鼻子點點頭，“嬸兒，馨玉，我先回了。”
她悶着頭跑出了店鋪，雙手攥的很緊。
她難堪不止是因爲切牛排鬧出的笑話，而是在和那些人相處的過程中，她感受到的差異。
她家條件不算差，至少從小到大沒有餓過肚子，每年還有新衣服穿，可和那些人相比又真的不算什麼。
長桌上宋明翰投來的漠然中帶着隱隱排斥的眼神、陳嘉嘉和其他人鄙夷的目光以及今天她說的話，都讓她後悔那天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同學的隨口邀請，跟去了西餐廳。
不就是投了個好胎，親媽還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還不是被離婚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下午兩點多姚欣竟然摸到了店裡來。
“你家這店可真是不好找，我在市場裡轉了半個多小時才問到這裡。”
姜馨玉問：“陳奕讓你來的？電話查到了？”
姚欣點點頭，“他給江芬傳的話，我乾脆摸到這邊來看看。郭紅以前不是和你一樣在她們公社學校當老師，我查電話一級一級的往下問，查了一個多小時才問到電話，電話我打過去了，那頭郵局的人也認識郭紅，我讓對方通知郭紅明天十二點半準時打到咱們學校傳達室，到時候我倆都去一趟問問什麼情況。”
姜馨玉拍拍她的肩，“你肯定花了不少錢，我和你平攤。”
姚欣擺擺手，“算了，等郭紅回來我讓我給打一冬天的飯和熱水給我當報酬。”
倆人說了一會兒話，姚欣看着表說道：“我正好要添些東西，你陪我去百貨大樓看看唄？”
出了門，姚欣問：“我會知道你們家店鋪在這裡，可不是陳奕說的，你也沒說過，你猜我怎麼知道的？”
姜馨玉想了半晌，“常真真？”
總不能是剛入學的楊廣榮大嘴巴傳的吧？
姚欣認真點頭，“就是她，女生宿舍裡估計已經傳遍了，就陪着國外來的教授們逛了幾天，她都快要嘚瑟上天了。還說什麼一個姓楊的外商要給學校捐款，話裡話外還有她一份功勞。捐款的事還沒影，也不一定成，她就傳的沸沸揚揚。”
姜馨玉詫異問道：“爲什麼不一定成？”
姚欣用手指戳戳她的肩頭，“你傻呀，姓楊的是外商！雖然他是華人，但國籍比較敏感，他捐的款上頭有很大可能不會收。”
姜馨玉點點頭，“原來如此。”
想想新門飯店的新聞，項目剛開始籌建時傳出外資進入的消息就有爭議，國內本土的大學接受外賓的捐款還不得引來爭議？
姚欣家裡有人在外事部工作，有這樣的政治敏感度估計也是耳濡目染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