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揚靈才花了大力氣買了一百頭小牛犢回來,現在剛趕到牛場裡讓它們漸漸適應,所以她現在吃住都在牛場。
好在現在張五張六能替她分擔很多,她只要等牛場的運作上了軌道就能將漢中府的事情都交給張五張六去辦,她依然回城固屯去。
張五張六從外面拖回來兩板車的牧草,“小姐,這草是要曬乾,還是直接給他們吃?”
他們這一片因爲離最近的村寨都有二十里地,所以牧草非常的旺盛,只要齊浩然的馬不越界過來啃他們家的牧草,這些牧草吃到明年春天綽綽有餘。
但再茂盛的牧草入冬後都會枯萎融入泥土回報大地,所以他們需要多割一點牧草曬乾貯存起來讓牛冬天的時候吃。
穆揚靈擡頭看了看,道:“曬乾吧,一會兒把牛犢趕出去,讓他們自己在草原上吃。”
“可這牛犢纔來兩天,會不會跑掉啊。”張六擔心道,這些牛因爲年紀還小,最大的只有四個月,最小也纔有兩個月,這兩天也許是因爲離開母牛到一個陌生地方,很是躁動不安。
“沒事,分開放,上午放一批,下午放一批,你們可以邊看着他們便割牧草,留欄的丟些乾草給他們吃,不然全都吃乾草,我們就算再厲害割的也不夠他們填肚子。”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還是儘量收割多一些的牧草爲好。
穆揚靈正打算是不是回去請人來幫工時,齊浩然就帶着圓慧來了。
圓慧左右看了一會兒,點頭道:“這個牛場的風水很好,我已經沒什麼可指點的了。”
圓慧看到穆揚靈微微一怔,然後就衝她微微點頭,並不說話。
穆揚靈也好奇的看了一會兒圓慧光滑的腦袋,扯過齊浩然,低聲問道:“你怎麼把和尚都給帶來了?”
“他現在是我大哥的幕僚,會看風水,我就給帶過來了。”
穆揚靈滿眼星星,疑惑道:“會看風水的不是道士嗎?和尚也會?”
齊浩然一愣,也有些搞不懂,遲疑道:“道士和和尚不都差不多嗎?應該是相通的吧?”
穆揚靈無語的看着齊浩然,轉移開話題道:“那他看出什麼來了?”
齊浩然笑嘻嘻的道:“他說你牛場的風水很好。”
“那就好,只要不用改就行,”穆揚靈不是很在意一個,問起勞動力的事,“我正想請一些人來幫我幹活,你不是帶回來一羣人嗎?有安排了嗎?”
齊浩然欣喜道:“我都交給子衿了,但他這幾天正在接待沈三,昨天晚上爲了安排他們熬了一夜,你要是要人就最好不過了,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不用付工錢,只要給他們一口吃的就行。”
穆揚靈也知道現在勞動力廉價,但她並不想佔這個便宜,工錢雖然給的不高,但也不會低於市價就是了。
齊浩然就非常高興,決定回去以後告訴範子衿這個好消息,那六千青壯被他打發去建他們住的房子了,當剩下的一萬兩千人,不對,現在只有六千人了,那六千人卻不好安排,全是老人小孩和女人,還有一大堆半大孩子,他只能把人交給範子衿去安排。
但範子衿也忙,今年是他事業上升最關鍵的時期,這段時間忙得連功課都落下了不少,讓齊修遠好一頓罵,但就是這樣,範子衿還是熬夜給他制定安排人的計劃。
穆揚靈對這個好像也挺在行的,有她幫忙,子衿應該能輕鬆不少。
齊浩然順便轉達了方知府對她的牛場的重視和照顧。
穆揚靈聽說自己一下子就多了五百畝地,頓時目瞪口呆的看向牧草的西北方向,指着那一大片草原道:“方知府真的說了那一片都歸我?”
齊浩然笑着點頭,“是,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衙門將手續辦了。”
穆揚靈就沉思起來,“那一百頭牛犢是不夠了,可以再養四百頭,正好你那兒有人,走,我們先去衙門,再去找範子衿。”
圓慧一直跟在兩人身邊,話都不說一句,惹得齊浩然看了他好幾眼。
穆揚靈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雖有些怪異,卻並沒有問,而是招過張五張六,讓他們看好牛場,她出去辦事。
等穆揚靈他們從衙門出來,已經是中午,齊浩然笑道:“走,我們去子衿那裡吃飯去。”
可憐的範子衿正埋首在一堆文件中,這一年,兔肉丁和臘兔肉賺的錢他就沒法給齊浩然和穆揚靈過,那些錢全都又投入了其他生意中,現在他的生意涉及了茶葉,絲綢,瓷器,要不是錢不夠,他還想在糧食這一行插一腳。
但這也足夠他忙的了,他畢竟才十五歲,又要時不時的替齊浩然擦一下屁股,所以這半年來落下了不少課業。
看到齊浩然和穆揚靈優哉遊哉的走過來,頓時磨了磨牙,除了酒樓,他做的每一門生意都有這兩人的股份,可爲什麼受累的只有他一人?
範子衿心裡不平衡了,所以看向桌子上的文件,不知道他把這些東西交給兩人處理,兩人會不會把他好不容易掙下的家業給撲通沒了。
齊浩然已經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道:“子衿,我們過來找你吃飯。”說完直接吩咐一旁給他們端茶倒水的研墨去叫一桌上等的酒席上來。
研墨看向範子衿,範子衿揉了揉額頭,揮手道:“去吧,就擺在這屋裡。”
齊浩然看範子衿頭疼的樣子,就皺眉道:“錢是掙不完的,我們現在又不是很卻錢花,前兩天我不是剛搬了不少銀子回來嗎?”
範子衿看了一眼圓慧,瞪他。
這話是隨便能說的嗎?
齊浩然就擺手道:“這事瞞得住別人可瞞不住他,就是他帶我們去搬空銀子的。”
範子衿頓時噎住,那不會說銀子是上交朝廷了嗎?現在你這麼一說,傻子都知道那些銀子被他們私吞了。
圓慧卻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微微低垂着眉頭坐在那裡,眉頭有時還會皺起來,齊浩然又多看了他兩眼,他總覺得今天的圓慧很奇怪。
範子衿只見過圓慧一次,而齊浩然並沒有告訴他圓慧的那些話,因此他見圓慧沒反應,反而滿意了,看起來是個識時務的,卻不知道圓慧完全沒在聽他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