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山向着金昱文盯了過去,老實說跟了陳楚這麼久,這幾年來,還從未有人敢這樣評論陳楚,楊廣山也不知道多久,沒受到過這種待遇了。
跟着陳楚之後,不論走到哪裡,其他人都會給楊廣山幾分薄面,楊廣山知道那當然不是因爲他,而是看在陳楚的面子上。
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也看主人,就算是狗腿子,那也不是金昱文能隨便說的!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有些飯可以亂吃,但有些話,不可以亂說,燕京很大,小心風閃了舌頭!”楊廣山向着金昱文說道。
楊廣山已經想着金昱文倒黴的時候了,不需要告訴陳楚,只要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刀疤劉、蔣根舟還有一大批,想要跟陳楚拉上關係的人,都會向着這家商場出手,金昱文不需多說,就是這場商場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渾然不覺已經被楊廣山,拉入了黑名單的金昱文,聽到楊廣山的話,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
大笑了幾聲,金昱文才止住了笑容,看着楊廣山還有周哲程、張躍江幾人,神色不屑的說道,“你以爲你是誰,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什麼地方?”
金昱文只以爲楊廣山是在唬人罷了,他可是知道這家商場的老闆,也就是他那位老鄉,背景實力有多厲害,身家超過千萬不說,在燕京更是人脈深厚。
這家商場,從成立到現在,從沒有攪事的混子來過,也從未有人找過茬,就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了!
“還不趕緊幹活!”金昱文向着後面忙碌的倉庫人員叫了一句,然後回過頭,向着張躍江、周哲程看了一眼,“你們還留在這裡幹嘛?!”
周哲程看着金昱文,看着金昱文的樣子,周哲程恨不得揍他,哪裡還願意再在他手底下幹,“我是來拿工資的,幹了一個多月,總得把工資給我發了!”
“工資?”金昱文像是聽到了好笑的東西一樣,“遲到、曠工、耽誤商場工作,你們還想要工資?”
“上個月、這個月、下個月的工資,都沒了,還想要在這裡幹,就特麼寫檢討去,今天當着全體商場人員的面做檢討,扣除半年工資,不想幹馬上給我滾!”
金昱文向着周哲程,還有聽到扣除工資面色大變的張躍江說道,扣除工資、罰款、檢討是金昱文得拿手好戲。
那些扣除的工資、罰款,基本上都落入了金昱文得口袋,即便是底下的人有怨言,可金昱文有商場老闆同鄉的身份,那些人根本不能把他怎麼樣!
至於鬧事的,金昱文更不怕了,憑藉商場老闆的關係,誰敢齜牙想要鬧事就等着倒黴,金昱文根本就不怕!
一聽到工資被扣除,張躍江臉色立刻變了幾分,他之所以忍着金昱文,就是因爲這份工資,他是張家唯一的勞動力,他老子去世的早,是他媽講他和弟弟拉扯大的,但近幾年臥病在家,平日裡勉強打些零工維持生活。
下面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弟弟,張躍江成了張家勉力維持的人,這也是面對金昱文得苛刻,張躍江都忍受的原因,張家上下幾口需要他的這份工資,現在聽到金昱文要扣除他的工資,張躍江不由紅了眼。
聽到金昱文不打算給他發工資了,周哲程立刻肝火上升,再看到一旁張躍江的神色,周哲程更是一陣惱怒,因爲他的緣故,結果也讓張躍江沒了薪酬。
想到這裡,周哲程終於忍不住,直接衝上前去,一拳向着金昱文那張常年吊着的臉捶了過去,拳怕少壯,更何況滿腔怒火的周哲程,金昱文也壓根沒想到,竟然真有人敢揍他!
只一拳金昱文就眼冒金星,感覺鼻子有一股熱流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到周哲程已經衝到了他面前,接下來金昱文都有些懵,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然後渾身上下都一陣陣鑽心得痛。
看着周哲程向金昱文出手,楊廣山感覺一陣舒坦,他早就看着老小子不順眼了,周哲程向金昱文出手,反而讓楊廣山高看了周哲程一眼,起碼不是那種扶不起牆的類型,不然就是有陳楚幫襯,周哲程恐怕都做不出什麼事來!
張躍江倒是有些焦急,他不是怕周哲程揍不了金昱文,就金昱文那瘦瘦巴巴跟風乾了一樣的小身板,周哲程怎麼可能會吃虧。
張躍江怕的是待會揍完金昱文後,周哲程會吃虧,出來這幾年了,張躍江也已經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講道理的,張躍江怕金昱文會用其他手段。
“這個金昱文不是好鳥,我怕哲程會吃虧,金昱文要是出點事,我怕他會用其他手段!”張躍江對着一副看好戲的楊廣山說道。
楊廣山看了張躍江一眼,卻向着他挑了一下眉頭,“你要不要也上去試試身手,這種機會可不多得!”
難得碰到金昱文這種活靶子,楊廣山都有些躍躍欲試,畢竟這種欠揍的,可也不叫見啊,碰到一個還得珍惜!
張躍江有些心動,他也忍金昱文好久了,但已經過了衝動期,性格穩重的張躍江,還是忍了下來,如果以後有機會,他不會介意再在金昱文身上找回場子。
楊廣山看了張躍江一眼,然後上前拍了拍已經打累了的周哲程肩膀,周哲程喘着粗氣,心頭感覺一陣放空。
蜷縮在地上的金昱文,已經是鼻青臉腫,周哲程這種愣頭青,下手可沒有輕重,壓根不管什麼部位重不重,逮着就一頓胖揍,金昱文兩隻眼都變成了黑眼圈,整個頭都大了一圈,一呼吸金昱文都一抽抽!
掙扎着爬了起來,金昱文死死的盯着周哲程,哆嗦着嘴皮子,“好,很好,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說完,金昱文掙扎着,對倉庫內其他幾個,被突然間變故驚呆了的人喊道,“還站在那裡幹嘛,等着我死啊,給我叫人去,把這幾個人都給攔住,我要讓他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倉庫內的幾個人,這時候都有些發愣,突然之間的變故,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進入商場倉庫幹活的,沒一個不恨金昱文的,卻都拿他沒辦法,以爲金昱文永遠都不會倒黴,誰能想得到,今天突然被周哲程給揍了!
剛纔看着被周哲程揍的滾地上,鬼哭狼嚎的金昱文,倉庫的人都是一陣暢快,周哲程可以說是做了他們許久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
但眼下,倉庫的幾個人,都不由替周哲程跟張躍江有些擔憂,金昱文可不是善茬,不然也不會能待到今天。
片刻之後,商場的安保人員都向着倉庫這邊涌了過來,都是腰大傍粗的人,一起過來的,還有商場的管理人員,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這家商場鬧事,自然是不少商場內的人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見到商場的安保人員過來,金昱文挺直了腰桿,指着周哲程幾個人對着安保人員說道,“都給我上,我今天非要給這幾個混蛋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規矩,給我狠狠的打,出了事我兜着!”
見到商場幾個主管看向他的神色,像看笑話一般,讓金昱文對於周哲是恨極了,他金昱文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的洋相?!
看到這麼多安保人員過來,周哲程也不由一陣緊張,畢竟他纔來燕京多長時間,還被金昱文這貨給壓着。
楊廣山倒沒有多少擔憂,再怎麼說也跟着陳楚好幾年,而且跟刀疤劉、蔣根舟那樣的人打過這麼久的交道,眼前的場面,實際上根本算不得什麼。
向着人羣中看了一眼,楊廣山向着其他幾個穿着跟金昱文一樣衣服的主管說道,“讓你們主管過來,不想跟姓金的一樣倒黴,就去把你們總經理叫過來!”
聽到楊廣山的話,其他幾個商場的主管看了一眼,有些摸不準楊廣山的底細,但看着楊廣山有恃無恐的神情,他們也有些捏不準,他們可不像金昱文一樣,真認爲在臥虎藏龍的燕京,沒人能壓的住他了!
“真以爲你們是什麼角色了啊!”金昱文捂着臉,向着楊廣山叫了一句,然後對着幾個主管說道,“你們還真信他說的話啊!”
不是所有商場主管的人,都跟金昱文一路貨色,看他不順眼的也不在少數,其中一個主管,沒搭理金昱文,向着商場樓上走去,準備向商場經理彙報。
看到那個離去的主管,現場開始變得凝滯起來,金昱文眼中一片陰霾,如果今天不能把周哲程他們幾個人收拾了,那金昱文在這商場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恐怕都要蕩然無存了!
片刻之後,商場經理葛海東臉色難看的走到了庫房中,見到對峙的兩邊,臉色更加難看,倉庫門口已經擠滿了不少看熱鬧的員工還有顧客等。
開門做生意的,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發生什麼衝突,不管是顧客之間的衝突,還是商場跟其他人的衝突,這就相當於砸招牌。
“到底怎麼回事?”葛海東向着金昱文看了過去,隨後又看向了楊廣山、周哲程幾個人。
楊廣山上前一步,掏出了一張名片,交給了葛海東,“葛經理是吧,有一些事情,需要貴商場這邊來處理一下!”
葛海東拿到楊廣山的名片後,看了一眼不由神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