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慕青脣抿了抿,又收回視線,朝着初來的方向走去。
大家安靜了許久,丁虹突然開口:“孟隊長,對不起。”
忽然而來的對不起,讓孟慕青有些詫異。
丁虹擡頭,有些糾結又有些尷尬:“是我太鼠目寸光了,還有,我的胸襟也太小……”
孟慕青聽得有些茫然,他回頭看了眼郝萬山,郝萬山沒說話,又把視線放在了宋詞身上。
宋詞見孟慕青看他,想了想才道:“我們……聽小小姐講了一些她訓練的故事。”
孟慕青稍微想想,便明白過來。
大概是廖小小聽到他說丁虹她們牴觸訓練,所以故意說了許多自己以往的訓練日常吧!
他一開始帶着丁虹等人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些,但到了這裡後,那些原本的目的卻又淡了。
他也沒想着指望這一趟就能改變丁虹幾人的心態,但沒想到,丁虹還真的有所反省了。
孟慕青笑笑,看着丁虹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丁虹對戳了一下手指,低聲道:“我回去會好好訓練的。”
孟慕青笑着道:“就這樣?”
丁虹踢了一下腳底的沙子,聲音有些低:“爲國家榮譽而戰,我記住這句話了。”
孟慕青愣了一下。
丁虹忽然擡起頭,看着孟慕青定定的說道:“孟隊長,小小姐說她當兵是因爲她哥哥,你能給我們講講她哥哥的事兒嗎?”
孟慕青遲疑了一下,見大家都在看着他,他忽然深吸了口氣,沉下聲道:“可以……廖小小的哥哥,叫廖劍勇,也是一名哨兵。”
“他在我國著名的喀拉爾雪山上,那裡海拔很高,氧氣含量不足平原的一半。而且常年積雪,有時大雪封山長達8個月之久,風力常年在七八級以上,最低氣溫達零下40多攝氏度。對常人來說,在這裡呼吸都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是廖小小的哥哥廖劍勇,在那個哨所裡,待了足足七年。”
孟慕青的聲音有些沉重:“在那樣躺着都有風險的地方,他從未有過任何一句怨言,直到壯烈犧牲!”
“啊?”
丁虹驚的叫了一聲:“他……犧牲了?”
孟慕青眸色比之前還要黯淡,聲音也啞了幾分:“對,犧牲了……在執行巡邏任務的途中,掉進冰河,再也沒冒出頭來。”
氣氛一時有些安靜,孟慕青垂下眸子掩去眼裡的情緒:“廖小小說,廖劍勇在出事之前回家探過親。他母親幾次央求他轉回部隊,或者退役轉業,卻都被廖劍勇拒絕。”
“他說,‘好的地方都有人去,壞的地方都沒人去,那祖國的北大門,誰來守?只要祖國需要,我寧願在喀拉爾雪山上待一輩子!’注①”
孟慕青說着,眼睛暗了一下:“這是廖劍勇給他母親的原話。”
“駐守邊防,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責任。穿上軍裝,所有人就時刻做着獻出生命的準備。沒有人不愛家,可對於國來說,家只能成爲心中的最後一抹牽掛。廖劍勇如是,在我國各地的軍人戰士,都是!”
孟慕青說的鏗鏘有力,可唐詩看到他的眼中,分明有抹晶瑩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