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的成了簾幕,落在地上匯成了一條條的水流,朝着下水道的方向流去,嘩嘩的聲音,大到都能聽得到!
何薇挎着包,擡腳進入雨幕當中,雨水漫過平底鞋,浸溼了腳底和絲襪,冰涼一片。雨水淋在身上,溼成一片,她卻渾然不覺一般。
“那女人是不是傻啊。”
背後有人說道。
沈重看着簾幕中的那個人,眼神一緊,順手抄起旁邊人的雨傘,“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他飛快的撐起雨傘衝進雨中。
那個女人已經走遠,想來也是去停車場。
沈重大步如流星一般,皮鞋帶起的水打溼了西褲的褲腿,頓時溼了半截。
很快的便看得到了她的身影,渾身上下都溼透了,狼狽不堪。
當他手中的傘撐到她的頭頂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蠢行,但是做都做了,他總不能再跳開。
頭頂的雨驟停,何薇擡起頭來看看頭頂的黑色雨傘,又看看撐傘的人,她張了張嘴,緩緩的低下了頭,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沈重的胸口如重石擊中一般,她哭了。胸口悶得生疼,那種感覺一如在綠野湖。
“爲什麼會哭?”沈重輕輕地問道。雨大的幾乎要蓋過了他的聲音。
“我想聶景辰。”
何薇的聲音也不大,聽在沈重的耳中卻像炸開了花一般!
她哭是因爲她想她老公了,她那麼的悲傷也是爲了她老公,一時間沈重也想流淚,光明正大的去愛一個人是那樣的幸福。
她的車到了。
她開了鎖拉開車門進去,一句話沒有說便關上了車門。
這一場的大雨下的時間格外的長,何薇趴在方向盤上面,放聲大哭。
她想聶景辰,她只能對一個外人說想他,當面對着聶景辰的時候,她只能大度的說‘沒關係’!
大雨砸在汽車的車蓋上,發出重重地啪啪的響聲......
沈重站在何薇汽車駕駛門的外面,看着趴在方向盤上的她,他無法挪動自己的腳步。他們之間只隔着薄薄的一層門,距離從未如此的近過,卻又未如此的遠過。
薄薄的鐵門,擋不住她放聲哭泣的聲音。
沈重捂了捂自己的胸口,那裡傳來的痛意幾乎讓他快站不住了。
相逢已經太晚。
相見的時候,若是他們從未有屬於自己的婚姻,若是他們還單身,若是他現在不顧一切的瘋狂的開始追求她......
沈重放肆的想,大風颳斜了雨傘,他的身上也溼透了,直到兜裡的電話催促的響起,他纔不得不離開......
何薇很晚纔回家,她一直從車裡坐到雨停了、天黑了甚至是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半乾了,纔打起精神來開車回家。
她打開廣播電臺,正好在放一檔點歌節目。
一個人打進電話來,聲音低沉好聽:我不知道我喜歡的女人有沒有在聽這一檔節目,不管有沒有在聽,我都想把自己的心理話說出來。我愛你,只能沉默的愛,如果你想重新換一個港灣,我隨時準備接應你,這個時間是一輩子。我會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會以你的世界爲自己的世界,一輩子守護你。知道你今天不開心,送上一首歌《很愛很愛你》。從未對你表白過自己的心跡,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有那麼一個男人在偷偷的愛着你!
主持人已經在切換《很愛很愛你》,隨着音樂的前奏,主持人感動的說道:自從節目開播以來,從未接到過如此深沉的告白。這樣的守護讓人心疼,在這一刻,我無比的希望這個男人也能夠得到這樣的愛情,也希望他能幸福......
聲音是那樣的熟悉,何薇怎麼能聽不出是誰的聲音,眼淚已經決堤,她默默地說道,對不起,今生已有摯愛,我不能選擇你。
休息的時間到了,有個大夫想給何薇調班,她堅定的拒絕了,之前她是有求必應,只要有換班的,她一定會換,但是這一次不行。
她醞釀了好幾天,做了萬全的準備,給高速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研究路線,她要帶着石頭去看石頭爸爸。既然他回不來,那就她去看他好了。
她一次也沒有去部隊探過親,她沒有打算坐火車,坐火車和開車時間差不多,再說了她帶着石頭,火車不夠舒服。
提前一天讓司機將聶景辰的車檢修了一遍,加滿了油。這是她和石頭的秘密,早上五點半,她便抱着還在睡着的石頭,出發了。接到母親暴怒的電話,她已經開了一半多的路程了。
石頭已經醒了,興奮坐在後座上,對着電話喊,“姥姥你別生氣,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媽媽的,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何薇,回來我再收拾你,”何母再電話裡氣的大喊,“你得給我看好我外孫,他要是少了一根頭髮,回來我揍扁你!”
何薇心情好的不得了,“媽,您別這麼生氣啊。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保管萬無一失。”
奶奶接過電話來,“薇薇,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已經給你爸爸打電話了,讓他安排人接你,你放心好,他答應保密的。”
何薇感動了,奶奶真是太瞭解她了。
“去吧,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奶奶囑咐道。
何薇應了。她之所以偷偷的來,就是害怕母親會攔着,來個先斬後奏她就沒有辦法了。
快到首都的時候,她接到了公公的電話。
“薇薇,去找景辰?到哪了?”
“爸爸,”石頭在後座上趴着睡着了,何薇興奮的情緒已經平復了好多,“是,我打算在首都西下高速,那裡離聶景辰的訓練基地是最近的。”
“好,等下會有人和你聯繫。”
“謝謝爸。”
“一家人還用得着說謝,星辰的學校已經落定了,齊州大學計算機系沒有問題,也沒有怎麼費勁,他自己不知道。”
“那就太好了。”何薇輕鬆的笑道,“那就這樣,石頭睡着了,再見啊爸。”
聶毅海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她的電話剛掛斷,便有一個首都的電話號碼和她聯繫,是公公安排的來接應他們的人。下了高速便看到等在路邊的兩輛軍牌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