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小鎮的街上,稀稀疏疏掛着幾盞燈籠。洛青青就着這微弱的光,來到了一草藥鋪的後門。
叩叩叩。
“誰呀?”
裡面青木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我,洛青青。”
“青青姐呀。”青木跑過來開了門,“怎麼了?青青姐,不是才一塊吃了飯,怎麼過來了?”
“我來找呂先生啊。”
“行,跟我來。”
這個時候,藥鋪已經關門了,呂先生在屋子裡歇息着。
洛青青進門,便是深深一拱手,“呂先生。”
“怎麼又來了?”
“呵呵,過來看看你呀。”
呂先生搖搖頭,一臉慈祥,“青青丫頭,我還不瞭解你麼?你這個丫頭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來是什麼事。”
呂先生直截了當,洛青青笑笑,“既然呂先生這麼痛快,我也就直說了。”
“嗯。”
“就是我這收藥行,我已經開起來了。現在是準備着好好的經營起來。呂先生,我話說在前面。沒有呂先生,我洛青青就不會這麼迅速的發展起來,呂先生對我的恩情我一直都沒齒難忘。”
“呵呵呵。”呂先生幽幽的笑了,“直說直說,我呂一草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是這樣的,我想的收藥行辦起來了,我就正式開始經營了。可是我在鎮上的知名度也不是特別大,所以我想好好宣傳宣傳。”
“情理之中。”
“我是這麼打算的,一來,我準備不要錢的發放一些夏天驅蚊的藥包,二來麼,我想在正式經營後,開連續三天的義診。”
“義診?誰來診?”
“我呀。”
“你會看病?”呂先生有點驚訝。
洛青青點點頭,“是的,其實我一直都會的,只是一直靠着賣藥爲生,還沒有打算開醫館,所以,也沒有跟呂先生說過。”
呂先生似乎有點不信,洛青青實在是太年輕了。
他拉開抽屜拿出兩個方子,“那我要考考你,看看這兩個方子是治什麼的?”
洛青青拿到手裡,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一張是治小兒痢疾的,後面這一張應該是調理婦人月事的。”
聞言,呂先生一愣,“真的懂?”
“真的。”洛青青認真道:“我的師父教導過我,行醫看病,一定要嚴謹,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切不可爲謀利而誤人疾病。”
呂先生聽罷,深深點頭,“說得對,你等堅持這樣的原則,那麼你就能夠成爲一個好的大夫。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呂先生請講。”
“我問你,你要義診就義診,何必跟我講。你也會看病,我也會看病,咱們說不定馬上就是對手了。”
“是對手又怎樣,就不能是朋友了嗎?”
洛青青道:“再說,我一直記掛着呂先生對我的幫助。所以今天我來跟呂先生要說的,就是如果呂先生不贊同我義診,那麼我就放棄這種方式。我就等再過個兩年三年再在這裡行醫。”
聽得這話,呂先生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浮現了驚喜的神情,他連連點頭,“好,好,好一個洛青青。原來我只道你聰慧激靈,卻不想你這樣的德行和心胸。就衝着你身上的品質,我也沒有不贊同的道理。”
“呂先生是同意了?”
“呵呵,當然同意,我呂一草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倘若有本事,就算把我的一草藥鋪擠垮,我都不說二話。”
洛青青笑了,“怎麼會呢?我要擠垮也只能去擠跨別家的同行。”
“去吧去吧,年輕人有了想法就趕緊去做,什麼時候開始一陣你支會給青木一聲,正好,我也回家帶帶孫子。”
“好,我會告訴青木的。時候完了,青青這就告辭了,改天來看呂先生。”
從一草藥鋪出來,洛青青開心的手舞足蹈,一路轉着圈圈回到了自己家。
第二天,她在鎮上找到一個做牌匾的木匠做了牌匾,置辦了家裡需要的東西。
第三天,她帶着幾個學徒在家裡配置藥包,徐氏和老太太一針一線全部縫好。
第四天,牌匾掛上了門楣,在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青青收藥行正式開張。
幾個學徒一人抱着一堆藥包,分發給路過的行人,並且告訴他們這藥草的作用。洛青青則搬出一套桌椅立在門前,而桌椅前面又立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大大的“義診三天”四個字。
過來過去的行人,看見是義診,紛紛涌上前來。
“義診,是不是看病不要錢呀?”有人問。
“是啊。”洛青青掛着笑臉點頭,“把脈問診不要錢,鍼灸也不要錢,如果需要買藥的話可以在後面青青收藥行買,也可以去對面的一草藥鋪拿。”
“就是你來給我們看病嗎?”一個胖大叔發出了質疑,“我看你年紀輕輕,怕不會是騙我們買藥呢吧?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奸商的路數。”
聽得這話,洛青青依舊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她對說話的大叔招招手,“是不是騙子,大叔過來我給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也是啊。”那大叔咂咂嘴。
“來大叔試試看,反正不要錢。”王福過去拉了那人一把,那人也就順勢坐在了洛青青的面前。
洛青青拉過大叔的手腕,放在墊枕上,熟練的找到了他手腕的脈搏,凝神診起了脈。
這時候,周圍的人都閉上了眼睛,眼睜睜的看着洛青青。
片刻的功夫,洛青青放開了他,“大叔,我看你最近幾天是不太舒服吧?有沒有頭暈眼花,嘴裡發苦,做事沒有力氣,身體虛浮,睡覺也不安穩。”
“有啊有啊。”大叔連忙點頭,“你說的很對,我這幾天就是這樣,煩的不行,渾身都不舒坦。我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大叔是肝火不暢,火氣積累,再加上過於勞累造成的。我猜大叔是不是有什麼事辛太辛苦又太不稱意。”
大叔愣住了,“對啊,太對了,我這半個月來被我小舅子氣得不輕,我不要錢幫他造房子辛辛苦苦,他卻挑三揀四還耍酒瘋鬧,我真是氣的不行,身子難受得很。要不,大夫給我開點藥吃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