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太太坐在門口,邊哭嚎邊偷瞄院子裡的人,心裡暗自得意,看你們敢不敢進這門,不想一山還一山,自還有人她更厲害。
李月還想着,這明老太太一直賴在門口攔着路,自己是不是該出手,將老太太提到邊哭,方便大家進門,不想還不等自己出手,便有人自己先一步出手了。
出手的便是那村長夫人吳氏了,當初這吳氏的侄女兒被退婚,吳氏在孃家沒少被她嫂子奚落,雖說她家男人是個村長,可無奈嫂子還有個秀才兒子,說不得以後當了大官,一向脾氣火爆的吳氏也只有生生的將這一口氣嚥下了。
可這不妨礙吳氏記恨明老太太,當初不是明老太太找她,也不會鬧出這一出來,雖說她也是有心算計明家,但是人是這樣,總會想辦法將自己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
所以當明老太太坐在地哭嚎的甚是得意的時候,這身材魁梧的吳氏站了出來,“你這是妨礙村長執行公務,兒媳婦兒,過來幫忙,給我把這妨礙村長執行公務的混婆子拖開。”
明老太太怒瞪着吳氏,“你敢。”
可接下來這吳氏讓明老太太見識了她到底敢不敢,這吳氏的兒媳婦兒,可是吳氏挑的,身材同樣魁梧,而且婆媳兩人甚是要好,聽自己婆婆叫了她,便不客氣的前來,兩人一人一邊,架起來明老太太拖到了一邊。
明老太太手腳揮舞嘴裡哭嚎謾罵,無奈身材短小,在身材魁梧的吳氏和身材同樣魁梧的吳氏兒媳婦兒面前,她那小胳膊腿和那點力氣,根本不夠看的,被兩人架着在空揮舞的手腳,看着又甚是滑稽,圍觀的衆人都不客氣的鬨笑了起來。
那村長滿意的看了自家媳婦兒一眼,真是給他長臉,身這股子村長的氣勢更是足了,大手一揮,朝身後衆人說道,“進屋。”
明老爺子猶豫着是否要去阻攔,最終還是放棄了,今天這陣仗,怕是自己再怎樣阻攔也阻攔不住了。
那邊明老太太眼看着衆人進了門,大聲的哭喊着,“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的小人,我不要活了啊……”
那特意在那邊看着明老太太的吳氏嗤笑一聲,問道,“想怎麼個死法兒?要不要吊?吊我去替你找繩子。”
這話一出,惹的院子裡的人哈哈大笑,看着如今如此狼狽的明老太太,大家也都甚是解氣。
待村長帶頭打開門的時候,屋子裡一股臭味撲鼻而來,讓村長忍不住頓了頓腳步,身後跟着的衆人,也都聞到了那刺鼻的味道。
李月一聲冷哼,這劉氏是照顧大伯的麼?跟着村長進了屋,便看到了躺在牀的大伯,眼睛緊閉,兩頰深陷,蒼白的臉有着不正常的紅暈,眉頭緊皺,似是特別的難受。
李月忙拉了林宵前,自己先摸了摸大伯的額頭,高燒,林宵則抓着明老大的手腕開始把脈,明月擔心的皺着眉頭,等着林宵把完脈,隨即便聽得林宵開了口,“已經燒成了肺炎,再燒下去,腦子都要燒壞了。”
邊說着林宵邊從他肩的布袋裡翻出來一個瓷瓶,倒出來幾顆藥丸,讓李月倒了水來,將藥丸塞進了明老大嘴裡,着水給他服下,明老大吃到了水,有些捨不得鬆口,一直將李月手裡的一杯水喝完了才鬆開。
李月紅着眼眶,心裡更是惱恨,怕是她們連水都沒跟大伯喂。
明輝紅着眼眶看着林宵,着急的問道,“林叔,我爹他怎麼樣?”
林宵心疼的摸了摸明輝的頭,“放心,有林叔在,你爹會沒事的。”
跟這幾個孩子相處的多了,一向孤獨的林霄,也對幾個孩子產生了感情,看着原本好好的明輝成了這個樣子,也很是心疼。
林霄隨即轉頭跟李雲說道,“將他搬擔架擡出去吧,這屋子裡太難聞,都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影響病人呼吸。”
林宵從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衆人覺得難聞都忍者,他卻是直接說出來。
那在門口往裡張望的村民,都議論着罵那劉氏太不是東西,還說照顧病人,這屋裡這一股子味道,哪兒有照顧過。
李雲跟明老三將昏迷不醒的明老大弄了擔架,擡着擔架出了門,門口圍觀的衆人都自覺讓出了一條道,看着躺在擔架奄奄一息的明老大,都是一臉的同情,遇了這樣的爹孃和媳婦兒,也真是夠可憐的。
李月跟着出來,眼神陰冷的往那邊已經沒有哭鬧的明老太太和明老爺子走去。
明老太太看着那表情可怕向自己走過來的月丫頭,往明老爺子身後躲了躲,一年驚恐地開口叫喊道,“你、你要幹什麼?”
這明老爺子也有些害怕的開口,“月丫頭,你這是要幹什麼?我們可是你的爺奶。”
其實李月並沒有想要對他(她)們做什麼,只是想警告警告他(她)們幾句而已,不想這兩個老人這般害怕,一看是做了虧心事心虛。
周圍的圍觀的人也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月丫頭不是打算爺奶也揍吧?”
“這丫頭也太彪悍了。”
“雖然這兩人確實欠揍,可這月丫頭卻是不能動手啊,那可是她的親爺奶,會折壽遭雷劈的。”
衆人正七嘴八舌地議論着,便見着李月已經走到了兩人的身前,卻是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眼神陰冷的盯着兩人,盯得明老爺子跟明老太太不安的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裡了,這個時候,李月纔開口冷冷的朝兩人說道,“你們最好祈禱大伯沒事,要是大伯有什麼事情,我拼盡全力也會將你們送進去大牢裡,讓你們在大牢裡養老。”
明老爺子和明老太太都慫了,一個字也不敢往外蹦了,眼睜睜看着李月放完狠話,然後轉身離開。
那圍觀人羣,老劉頭家的劉老太太還不忘附和,“對,這麼沒人性的東西,該讓縣衙的官老爺收拾他(她)們。”
明老爺子的眼裡這次是徹底的失去了光彩,他明不凡以後在這外山村恐怕是徹底的擡不起頭來了,心裡對明明都跟明家斷絕了關係還來多管閒事的李月的怨恨,更是又增添了幾分。
村長看了看圍在院子裡的一羣鄉民,開口說道,“大家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熱鬧也瞧完了,衆人也都聽到村長的話,跟着離開了明家大宅,只是衆人心裡都還在猜測着,“這個明老大都已經成了這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
出了明家大宅,村長便停下了腳步,對着李雲李月說道,“剩下的靠你們自己了,我先回去了。”
李雲這個時候擡着擔架,李月便站了出來,對着村長俯身施禮,“今天的事情謝謝村長了。”
村長揮了揮手,“這些都是我這村長該做的,趕緊走吧,你大伯的身子可不能再耽擱了。”
隨後村長轉身,對着周圍還有些沒走的村民說道,“散了散了。”
李月一行人也不敢再耽擱,擡着明老大快速回了明家老宅,將明老大安置在他以前住的屋子裡。
林宵吩咐李月找來了紙筆,提筆快速寫了一個方子,遞給李月,讓李月去將要抓來。
看着一旁乾着急的明輝,李月便將藥方交給了明輝,開口說道,“去張郎家給你爹抓藥。”
聽得姐姐的話,明輝接過李月手裡的藥方,便一股風似的颳了出去。
林宵則是從他身掛着的那布口袋裡翻出了他的那套銀針,將李月跟柳氏的都趕了出去,讓李雲跟明老三留下來幫忙,打算給明老大施針。
出了門,柳氏也忍不住紅着眼眶感慨說道,“大哥真是造孽,家裡人都在,還要遭這等罪,這公公婆婆你太沒有人性了,怎麼做得出來。”
李月輕嘆一聲,對於這一對極品爺奶,這讓人無語的所做所爲,李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去了院子裡石凳坐下,李月看了看這空蕩蕩的院子,便好問道,“這家是怎麼分的?”
劉氏將分家的情況分李月說了一遍,李月不禁也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我跟李雲明天送些糧食下來。”
柳氏忙搖頭道,“不用,糧食按人頭分的,我們有。”
李月想起那玉米糊糊跟玉米棒子,便忍不住皺了皺眉,見柳氏拒絕也沒再說多少,打算明天早跟李雲下山的時候直接送下來便是。
柳氏這時候猶豫着開口,“你們在縣城怎麼樣?我聽明康跟我說起,你們是在縣城做生意?”
李月看柳氏欲言又止的表情,開口說道,“三嬸也想做生意麼?”
柳氏忙搖了搖頭,“我跟你三叔哪兒會做生意啊,其實我是想讓你幫我打聽看看,縣城裡有沒有地方招工的,家裡那點地,每年還要給公公婆婆拿贍養費,光呆在家裡種地肯定不行。”
李月想了想,開口說道,“這事兒先不急,三叔三嬸先呆家裡幫忙照顧下大伯,我去了縣城再想想有什麼門路,光在家裡種那點地,也確實種不出個啥來。”
看李月答應了下來,柳氏也並不是急於一時,忙應道,“那麻煩月兒了,你放心,你大伯也是康兒大伯,我們會好好照料的。”
李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大伯和明輝先別讓他們回去新宅了,回去了奶還不知道怎麼折騰他們,先讓他們住在三嬸這邊吧。”
柳氏點點頭,“好,反正如今這舊宅也空了下來。”想到這裡,柳氏也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好好的一家人,硬是生生的折騰成了這般。
李月想起大哥明耀,朝柳氏問道,“對了,三嬸可知道大哥去了哪裡?”
柳氏搖了搖頭,“是不知道,要是知道,你大伯病成了這樣,肯定叫他回來了。”
李月想了想,估摸着大哥也只知道四叔離開,卻並不知道四叔去了哪裡,畢竟燕門關是個隨時都可能發生戰亂充滿了危險的地方,若是四叔透露了他去哪兒,明耀或家裡其他人跑去那裡找他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