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下樓,便在樓下院子裡見着了周懷瑾,周懷瑾盯着一雙一看沒怎麼睡好的熊貓眼,看着李月一臉的咬牙切齒,“不是讓我早些來,你有事兒要說麼?我在這裡等了一個午。”
周懷瑾越想越覺得生氣,自己因爲好李月要跟自己說什麼,下半夜纔回去基本沒怎麼睡,一早爬起來來了茶樓,一等是一午,還被曲掌櫃攔着不讓他去叫人,說是李月肯定受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他想起李月昨天的樣子,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李月哪點像是是受了驚嚇,估摸這別人受了李月的驚嚇還差不多。
李月這纔想起,昨晚好像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再看看周懷瑾頂着的一雙熊貓眼沒精打采的樣子,不好意的笑着說道,“抱歉啊,昨晚受了點驚嚇,起來晚了。”
周懷瑾瞪着眼睛,他都有些想要懷疑,這些人早串好了說辭,故意整他的,雖然明知道曲掌櫃不會這麼無聊,至於這面前的李月,倒是說不準。
李雲卻似沒看見周懷瑾一般,而是拉着李月邊錯開周懷瑾身,邊往前走邊輕柔的跟李月說道,“先去洗簌了吃飯,都已經晌午了,還不餓?”
最終周懷瑾輕嘆一聲,心裡道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在心裡將這兩口子定位爲女子與小人。
待李雲和李月洗漱完,大家都坐在桌子等着兩人吃午飯了,只是衆人都似商量好了一般,沒有一個人提及昨天李月被擄走的事情,連張嚴也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似昨天這事兒完全沒有發生過一般。
李月疑惑看了看衆人,若是說他(她)們真的不知道,李月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怕是這事兒鬧的應該不小,連縣太爺都去過齊家別院要過人。
看衆人還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一般,歡聲笑語的吃着飯,李月也不在糾結這個問題了,專心的吃着午飯。
只是桌子也有一個不和諧的存在,那是不停的打着哈欠,一打哈欠時不時將幽怨的眼神往李雲李月身飄的周懷瑾。
一頓午飯在這樣看似歡快的氛圍過去了,反正李月覺得氛圍還是較歡快的。
吃過飯,李月便叫了李雲跟周懷瑾,三人一起去了三樓的書房。
進了書房,李月還有些不放心的朝一旁硬要跟自己擠在一起坐在書桌首位的小榻的李雲問道,“這裡說話可安全,會不會有人監視有人偷聽?”
李雲看一旁李月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樣子,輕笑着颳了刮李月的鼻子,語氣溫柔的說道,“這大白天的,咱們這兒又是獨棟的小閣樓,哪兒那麼容易被監視又被偷聽呢?”
李月總覺着自昨天之後李雲變了個人一般,實在是讓自己有些不習慣,不過現在卻沒時間去管李雲的變化,李月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們說呢。
於是李月開口說道,“昨天被那齊家少爺擄去,我給那齊家少爺下了個套,不過你倆還得配合我演這齣戲。”
周懷瑾一臉不相信的看着李月,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說你給齊鵬飛那小子下了套?”
明月點點頭,“這傢伙似乎武功還不錯的樣子,我昨天原本還想着劫持他逃出來的呢,幸好我後面臨時改變了計劃,不然小命兒都得交代在那兒了。”
周懷瑾點頭應道,“那小子武功確實還可以,不過我還是稍稍差一點。”
看周懷瑾一臉得意的樣子,李月罵了一句“自戀”,才繼續說道,“我騙那小子說我是鮮卑的細作,會幫他將糧食運到雁門關外去,到時候咱們給他來個狸貓換太子。”
周懷瑾張大嘴巴,“你騙他你是鮮卑細作,他會相信?”
李月得意一笑,“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事情,我都能說出來,你覺得他會不會信呢?爲了讓他相信,我可還是加了不少猛料呢。”
周懷瑾擔心的看着李月,“你不會把該告訴他的不該告訴他的都告訴他了吧?”
李月跟看白癡一般的看着周懷瑾,“你當我傻麼?這點分寸都沒有?”
李雲的注意力卻在李月說的另一點,好問道,“你加了什麼猛料?”
李月得意笑道,“第一點,是相公你的身份了,反正到時候他一查知道了你的身份,還不如我之前告訴他,讓他以爲嫁給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計劃;第二點,是告訴他燕九已經知道了鴻記糧倉是他們齊家的產業,已經盯了他們,其實這點呢,他們反正早已經有了懷疑,都開始對付燕九了,我乾脆幫他坐實好了;這第三點,是我告訴了他,次鴻記糧倉的糧食被劫,一切計劃都是我策劃的,爲了是不暴露鴻記糧倉,讓他以爲是我保住了鴻記糧倉。”
周懷瑾聽的李月的話,忍不住說道,“你還真夠無恥的,劫了人家糧食,還讓別人將你當恩人供着。”
李月斜侃了周懷瑾一眼,“那糧食不是你劫的呢?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
周懷瑾默默在心裡腹誹,這主意難道不是你出的?嘴卻問道,“那你又跟他出了什麼‘好主意’呢?”
李月說道,“當然是想辦法幫他將糧食都運出關外了?我不小心聽道他跟他手下的對話,才知道他姓齊,過來的主要目的是想運一批糧食出燕門關,我也是因爲這樣,才猜出這人應該是齊丞相家的人。我告訴他我四叔在燕門關當差,自有辦法放他們出關,他如今怕是以爲,這些都是我安排好的呢,你現在趕緊的傳消息去,讓燕門關那邊調我四叔去守關門,那齊少爺可是小心謹慎的很,肯定會派人去查,咱可不能露了餡,讓他發現了端倪。”
周懷瑾吃驚的看着李月,“你還要真幫他們把糧食運出城?”
李月應道,“那是當然了,不然怎麼成爲他們的自己人,只是這糧食嘛,我剛剛不是說了,要給他來個狸貓換太子。”
周懷瑾點頭應道,“對,給他將糧食都換成石頭,泥巴。”
李月搖了搖頭,“不,還是糧食,換成看着像糧食的糧食。”
周懷瑾有些不明白,看着李月說道,“我都被你繞暈了,你一次性說完好不好?”
李月應道,“你們不是劫了一批他們的糧食麼,將糧食兌泥沙,要讓這糧食在外面看起來還是糧食,裡面卻全都是泥沙。”
周懷瑾聽的李月的話,插嘴說道,“還不如都裝泥巴石頭省事兒呢。”
李月眼神不善的看着周懷瑾,還說讓她一次性說完,他自己卻總是插嘴打斷。
周懷瑾看着李月那眼神,忙認錯說道,“你說,你說,我不插嘴了。”
李月這才繼續說道,“到時候咱們將兌好的糧食這麼一兌換,再給他們運出去,到時候鮮卑看到齊家給他的糧食看着是糧食,裡面裝的全是沙,怕是想不到這糧食是掉過包的,只怕是會以爲齊家故意敷衍他們送的全是混了泥沙的糧食,這合作怕是會產生分歧的吧。之後咱們只能賭一把了,若是鮮卑將這件事情鬧了出來,兩邊一查,齊家少爺便會知道他被耍了,但我覺得更多的可能卻是,這鮮卑暫時不想跟齊家鬧翻,那麼糧食兌了沙子這杯苦水,他們一定會自己嚥下去,假裝不知道的繼續維持跟齊家的合作關係,這件事情只要不暴露,到時候,我是不是成了齊家少爺的自己人了呢?那之後,這齊家在邊境有什麼動做,是不是都會找我了?”
聽的李月的計劃,李雲跟周懷瑾都陷入了沉思半天沒回過神了,待李雲擡起頭來的時候,看着李月是一臉的吃驚跟探究,這麼心思縝密算計,實在是不像是一個鄉下丫頭能想出來的。
周懷瑾思索一番之後,擡起頭問道,“你確定這鮮卑不會因爲糧食的事情追究?”
這次回答周懷瑾的問題的不是李月,而是李雲,“有八成的可能,鮮卑會自己嚥了這苦水,因爲鮮卑若是想要攻打大燕,必須繼續跟齊家合作,因爲現如今他們最大的問題便是糧食,即便是摻了沙泥的糧食,也要沒有的強,而且他們還需要齊家的裡應外合。”
李月讚賞的探頭在李雲的臉親了一口,“還是相公聰明,跟我想的一樣。”李雲沒想到李月在周懷瑾面前會有這般輕佻的動作,心裡覺得舒服,可臉卻是瞬間紅了臉。
而周懷瑾則是有些看不下去的說道,“你們要不要這樣啊,我還在旁邊坐着呢。”
李月白了一眼前面的周懷瑾,說了一句“大驚小怪”,便繼續回到了正題,“不過咱們要換掉他們的糧食,卻是要費一些功夫的,所以咱們還得再細細的策劃一番,我大概的計劃是這樣的,我已經跟那齊家少爺說了,我先出來做安排,等我安排好了,我會通知他再將我擄去一次,之後我跟他們一起,親自護送那糧食出關,如今咱們是要仔細想想要如何在途不知不覺的換掉他們的糧食。”
李雲皺起眉頭,“還要被擄去一次?直接想辦法將糧食換掉是了,爲何還要被擄去一次。”
李月應道,“這要不動聲色不知不覺的換掉他們的糧食,是那麼容易的麼?若是我能混在裡面做內應,那不是簡單多了。”
周懷瑾點頭應道,“這倒是,帶時候給那些人弄點**什麼的,簡簡單單的搞定了。”而周懷瑾話剛說完,便接收到了李雲送過來的一道又一道眼刀子。
若是眼刀子能夠殺人,相信周懷瑾已經被李雲的眼刀子凌遲成了一堆肉醬了。
李月聽的周懷瑾的話,眼睛發亮的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得回去找林霄,讓他給我弄點那種無色無味的**迷香之類的東西,到時候把那些人消無聲息的給迷暈,不輕輕鬆鬆將糧食換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