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了,"梅瑞狄失望地觀察着,利奧上尉抱着寧香寒回來了。"天哪,這不是利奧上尉嗎!"
利奧傻笑着,就像一隻即將享受免費奶油的貓,而梅瑞狄則爲她突然泛紅的臉頰扇風。
"上尉,"寧香寒在他懷裡扭動着身子,尖聲說道。"你現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一點都不麻煩,毛拉小姐。你像羽毛一樣輕。"
寧香寒的禮貌性微笑收緊了,她考慮到她有機會消除老太后的陰影。
"對不起,但是--" 蒂芙尼遲疑地開口道:"--你是利奧上尉嗎?""就是那個在死人谷打敗塔林部落的獅子?"
"我向你保證,那些傳言太誇張了。"利奧回答說,他把他自信的笑臉轉向了蒂芙尼。"你是誰呢,小姐?"
"我--蒂芙尼,克里蒙男爵的女兒。"
"啊,一個新的男爵家族,很像我!" 利奧熱情地笑了,蒂芙尼的臉頰也紅了。
與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不同,他知道如何吸引人,寧香寒一邊觀察一邊交叉雙臂,嘆了口氣。利奧好奇地低頭瞥了她一眼,在他發表意見之前,艾露伊絲小姐衝進門來。
"考生們,時間到了,請跟我來。"
❆❆❆❆❆
一個女僕在玫瑰宮的前門迎接艾露伊絲和候選人,並把他們領到院子裡。宴會已經清理乾淨,除了現在坐在遠處角落的舞臺。奇怪的是,可以看到有幾個僕人在切割和撕開草條,而其他人則在裸露的土壤上倒出一袋沙子。
"他們在做什麼?" 梅瑞狄對伊芙琳低聲說。
一個騎士從院子的遠角出現,向他們走來。
"哎呀,是臭名昭著的加內特少校,"利奧帶着一絲敬畏和好奇打招呼。
這位高級騎士給了利奧一個白眼,然後僵硬地向其餘的人鞠躬。"你好,候選人。如果你們都願意跟着我,我將帶領你們去見公主殿下。"
"少校,"艾露伊絲邊說邊輕快地走到他身邊。"王妃爲什麼要把院子拆了?"
"她在安裝一個真人大小的棋盤,"加內特平靜地回答。
"一個什麼?"
"你聽我說。"
艾露伊絲因他語氣的尖銳而眨了眨眼,然後在僕人們擡着被連根拔起的玫瑰花叢走過時驚叫起來。"但是--花園! 這些玫瑰花!攝政王后親自安裝了這些--"
"殿下對花沒有用,"加內特帶着一絲不耐煩解釋道。"這邊走。" 他加快了腳步,帶着她們走上一段樓梯,來到一個陽臺,從上面繞過院子。少校在一扇敞開的拱門旁停下,示意他們在他面前進入。
身着男式褲子、鏈式盔甲的埃莉諾拉王妃轉過身來,以寬厚的笑容迎接他們。"啊,候選人!"
當其他候選人目不轉睛地看着埃莉諾拉的大膽服飾時,寧香寒掩嘴偷笑。
"殿下!" 他們恢復過來,彎腰鞠躬。
寧香寒在利奧的懷裡不自覺地扭動起來。"現在把我放下來!"她嘶吼道。
"如你所願,小姐。" 利奧把她放了下來,但在向埃莉諾拉恭敬地鞠躬時走到了她的前面。"公主殿下,我是利奧上尉。"
"你換馬了,毛拉小姐,"埃莉諾拉帶着扭曲的笑容觀察着。"我更喜歡另一匹。"
利奧的下巴緊縮,臉頰通紅,他直起身子,向後退了一步。
寧香寒咳嗽了一聲,她忍住笑,和其他候選人一起走到了隊伍裡。"你好,公主殿下。"
埃莉諾拉的琥珀色眼睛遊移到寧香寒頭髮上的紫色玫瑰。
寧香寒直起身子時縮了縮脖子。儘管她考慮把太后的標記扔掉,但她不能這樣做,因爲利奧在那裡報告她的一舉一動。而扔掉攝政王的花,就等於扔掉了她的提議。
埃莉諾拉微笑着摘下黑皮拳擊手套,然後向艾露伊絲和利奧揮了揮手。"謝謝你們。我和候選人單獨交談一會兒。"
"但是--" 當艾露伊絲被埃莉諾拉壓在金色的凝視之下時,她的身體僵硬了。"是的,公主殿下。"
利奧僵硬地跟着老夫人的侍女往外走。加內特在他們倆身後關上了門,站在門旁守候。
"哈娜今天早上感覺不舒服,"埃莉諾拉一邊解釋,一邊在四個候選人身邊踱步。"這是個遺憾,我很重視她的意見。但是,既然最後的決定是由我來做的--"她走向一張桌子,那裡放着一盤未完成的國際象棋,認真地研究了棋子。
沉默的時間延長了,甚至連伊芙琳也開始不自覺地轉移。當埃莉諾拉從棋盤上摘下三顆棋子並轉身面對他們時,寧香寒剛開始感到左腳踝的壓力在增加。
"我將接受你們中的三個人,"王妃自信地笑着宣佈。"首先,伊芙琳小姐!"
伊芙琳鬆了一口氣,當埃莉諾拉把一個鐵製的主教放在她的手中時,她眨了眨眼睛。"謝謝你,公主殿下。"
"其次,毛拉小姐。"
寧香寒彎腰行禮,接受了埃莉諾拉向她伸出的鐵騎士。"我很榮幸,公主殿下。"
埃莉諾拉不置可否地繼續說着,她用手指夾着小卒子,研究剩下的兩個候選人。蒂芙尼僵硬地站着,眼睛低垂着。她的手在衣服上明顯地顫抖着。梅瑞狄快速眨眼,努力維持着自信的微笑。兩人都拒絕與王妃的目光對視。
其中一個是維婭的間諜。但是,等等--寧香寒研究了公主手中的棋子,-有沒有可能埃莉諾拉已經知道了?
"蒂芙尼小姐!" 埃莉諾拉宣佈,她在顫抖的金髮女孩面前停下。
蒂芙尼喘着粗氣,搖搖晃晃地擡頭看着埃莉諾拉提供的棋子。"謝......謝謝你!" 她接受了信物並彎腰鞠躬。"謝謝你,公主殿下!"
"什麼?" 梅瑞狄斯喘着粗氣,她呆呆地盯着蒂芙尼手中的鐵卒。"可是--你--她--"她攥着胸口,掙扎着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伊芙琳,後者只是默默搖了搖頭。
"這不可能--"梅瑞狄一邊抗議,一邊轉身走向埃莉諾拉。"你會選擇一個男爵的女兒卻不選子爵的?還有一個混血兒?"
寧香寒沒有理會指向她的手指,她看着王室公主帶着冷酷的微笑走近梅瑞狄。
"我已經做了決定,梅瑞狄小姐,"埃莉諾拉堅定地說。"而且我認爲現在是你向我展示著名的拉斐爾禮儀的時候了,安靜優雅地離開。我不會再容忍對我的女孩們的侮辱了。"
"哈!"梅瑞狄痛苦地啐了一口。"這整個選擇只不過是一場鬧劇。如果不是皇帝對皇室施壓,沒有哪個女僕的孫女會成爲什麼女王。"
埃莉諾拉走上前去,帶着令人恐懼的平靜,用手指沿着梅瑞狄的劉海,順着她的臉頰和喉嚨拂過。"我會記住這些話的,梅瑞狄小姐。"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敵意,然而梅瑞狄卻在急忙後退時顫抖着。"把這個醜陋的東西趕出來,少校。"
"樂意之至,公主殿下。" 加內特抓住梅瑞狄的胳膊,把這個仍在發怒的女孩拉向門口。
"別以爲這事已經結束了--我父親是博爾赫侯爵夫人的朋友。你會後悔的--"
加內特當着梅瑞狄的面關上了門,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隨它去吧,少校,"埃莉諾拉平靜地說。"當我成爲女王時,她會自食其果的,她家的其他人也會這樣。" 她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她的新女僕身邊。"好吧,我應該帶你們參觀一下你們的新家。"
"公主殿下!" 伊芙琳插話說。"當然,一個女僕會做--"
加內特身邊的門突然打開了。寧香寒轉過身來,半信半疑地期待着梅瑞狄或利奧上尉。相反,薩貝拉帶着勝利的目光掃視着裡面。
"公主殿下!" 薩貝拉拂過新來的女僕,拿出一份卷好的文件。"恐怕毛拉小姐不能再參加選拔了。她已經被取消了資格!"